第10章 入陣
回到九峰時。
二潭那些弟子們仍舊在鋤地翻土。
他們的效率很高。
整座山大概被重新修整了有十分之一的面積。
這讓徐青三人非常滿意。
起碼比讓他們三個去做要強得多。
而二潭那邊在上次挫敗之後，似乎再也沒有將他們接回去的意思。
“師兄，他們看起來似乎很累的樣子，咱們就這樣讓他們繼續勞動嗎？”
“會不會太過分了？”
李婉兒有些不忍的問道。
看着善良的小師妹，徐青點了點頭：“嗯，這樣的確過分，讓我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麼利用他們的剩餘價值。”
“啊？”小師妹有些發獃。
一旁的六師兄則是莞爾一笑。
徐青嘿嘿一笑並不解釋。
三個于山腰處分別。
傍晚。
師父將三人叫到了九峰大殿。
給徐青丟了個看管二潭弟子的任務后。
他便將徐青趕回了洞府。
而小師妹和六師兄則被留了下來。
雖然好奇師父留下他們做什麼，但徐青還是沒有多管閑事的想法。
回洞府的路上。
徐青已經想到了許多壓榨二潭弟子的方法。
看着他臉上的奸笑。
四師兄悄然出現。
“你又想到什麼歪主意了？”
徐青擺了擺手，一臉認真地問道：“先不說這個，四師兄，如果不用宗門的靈泉的話，以我的修鍊速度配合丹藥，達到鍊氣圓滿需要多久？”
“大概三個月吧。”
風不覺想了想。
“這已經很快了。”
他又補充了一句。
“問心路試煉還有多久開始？”徐青又問。
“大概在月底，也就剩半月了。”風不覺耐心的解釋道。
徐青嘆氣道：“看來在問心路試煉之前，我都沒必要修鍊了，浪費時間。”
風不覺一臉讚許：“你倒是想的很清楚。”
“既然如此，這段等待師父準備的時間，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隨後。
徐青才說起了自己的主意。
“我打算弄一些清涼的溪水和可以擦汗的濕巾提供給這些二潭的師兄們。”
風不覺忽然眼睛一亮。
“你沒這麼好心吧？你想從他們手裏掏出些什麼？”
“當然是靈石了，”徐青笑着說道，“其他東西的價值太大，他們肯定也不願意給。”
“只有靈石，嗯，對他們來說屬於可以輕易拿出來的東西。”
“雖然一些清水和毛巾的價值遠遠比不上一塊下品靈石。”
“可那將是他們過幾天最渴望的東西。”
徐青彷彿奸商一樣笑着說道：“哪怕他們現在不願意購買，可是一天、兩天之後，他們就會受不了身上的汗漬。”
“鍊氣修士沒有辦法靈氣外放，所以根本沒有能力清理身體。”
“他們會需要的。”
風不覺皺眉道：“他們不會用九峰的溪水洗漱嗎？”
徐青嘿嘿一笑：“那溪水他們敢喝？”
“通常在這種主峰上的水流，都會被用作為排泄渠道。”
“一些生活廢水、排泄物，都可能會流入其中。”
“畢竟，低階弟子可沒有辟穀，他們和凡人一樣需要吃喝拉撒。”
四師兄風不覺頓時眼睛一亮，接着道：“尤其是二潭這種人數眾多的大道場，
早就知道這些溪水是做什麼用的。”
“而他們並不知道我們九峰根本用不到這些東西。”
“這隻不過是利用信息差賺取他們的靈石而已！”
風不覺豎了個大拇指：“你小子簡直就是個奸商。”
“我就當是師兄對我的誇讚了。”徐青微微一笑，對於師兄能想到自己所想的事情絲毫不感到驚訝。
說干就干。
徐青立馬準備了四個木桶。
提到溪邊全部灌滿清水。
然後又將洞府里翻出來的一些不用的舊衣服裁成方塊洗臉布。
清洗乾淨，搭在水桶上。
然後，他將這些水桶全部抬到了山路邊。
支起個涼棚，擺起了攤兒。
“各位師兄們！”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這裏有清涼的泉水和乾淨的毛巾可以飲用！洗漱！”
“一套僅僅需要一塊下品靈石就可以購買！”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結果果然如徐青所料的那樣。
二潭弟子們路過時紛紛面帶冷意的看向他。
並無人購買。
徐青也樂得清閑。
找了許多修行典籍，坐在棚子下面看書。
第二天早起后。
徐青先是前往第九峰的藏經閣——一個佔地極小的破舊閣樓，取了許多關於修行基礎知識的書籍。
隨後便收拾好東西擺攤坐在了山路上。
不過。
那些，路過的二潭弟子依舊無人購買徐青準備的清水和毛巾。
對於這一點，徐青絲毫不慌。
只是。
讓他奇怪的是，今天小師妹和六師兄都不在山上。
他們似乎外出做任務了。
不知道和那天大殿裏發生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終於。
等到第三天。
在驕陽的炙烤之下，終於有人撐不住了。
“這位......師弟，這水和濕布怎麼賣？”
正在看書的徐青聽到一聲沙啞的詢問。
頓時笑着抬頭看去。
卻見一名身穿二潭弟子服飾的修士正灰頭土臉的看着自己。
臉上略有猶豫之色。
“肥羊來了。”
四師兄風不覺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激動道。
徐青立刻放下手中的鍊氣功法，看向對方笑着起身，態度熱情道：“師兄，一桶水，一塊毛巾，一共一塊下品靈石。”
那修士聞言頓時皺了皺眉。
顯然是覺得這價格有些離譜。
水和毛巾這等尋常之物，怎麼可能比得上靈石珍貴？
不過沒等他拒絕。
徐青便又開口道：“但如果師兄你能幫我拉來一名顧客。”
“那麼，我這毛巾我便免費送你了，你可以用來擦拭身體，非常舒服。”
“畢竟在這九峰上，沒什麼乾淨的水。”
“這是我一大早從別的地方挑來的。”
“您也知道，我修為低微，這些可是耗費了我大量的體力，只為了給師兄們一個方便。”
聽到徐青這話。
那修士頓時有些意動：“你說話算話？”
徐青點了點頭，隨後更是主動遞上一個碗：“沒錯，而且師兄可以先享受，再去拉人。”
“而且師兄你看到了，這裏一共只有四桶水和四個毛巾，你們卻有五個人。”
“如果來晚了，就沒了。”
那修士只是猶豫了片刻，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當下答應下來。
隨後。
他便毫不猶豫的當著徐青的面。
一口氣將一桶水喝了大半，連碗都沒用。
喝到滿足，他這才隨即舀出一些水將干布浸濕。
開始迫不及待的擦拭起了身體。
“呼——”
一邊洗臉，那弟子一邊發出舒爽的呻吟。
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的麥田。
這一幕頓時讓遠處的餘下四名正在觀望着的二潭弟子們紛紛坐立不安起來。
等到這修士回到人群中后，只是面帶笑意的隨便說了幾句。
餘下的四人便連忙湊到了徐青的攤位前。
看着這一幕。
徐青便知道自己的商業計劃成功了一半。
利用這十天的準備時間。
順便賺點外快。
積累一些以後修鍊時的資本。
對此，徐青是非常樂意的。
有了那修士帶頭之後，其餘人都非常爽快。
而他們之中年齡最小的那名二潭弟子則因為不敢和師兄們搶奪。
所以最後什麼都沒有買到。
“沒了？”那弟子頓時一臉沮喪的看着徐青。
“沒了，我們這兒就四個桶，明天來早點吧。”
說著，徐青一邊收攤一邊朝着幾人說道。
“明天我想辦法會免費供應些冰鎮靈果，師兄們這些天辛苦了！”
掂量着手裏的三塊下品靈石，徐青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今日支出，零。
收穫，靈石三塊。
“你可真是無恥，明天的冰鎮靈果恐怕是你的誘餌吧？”
風不覺一臉“識破你了”的表情。
徐青點了點頭：“師兄聰明。”
當天晚上。
徐青花費三塊靈石去最擅長種植靈植的七峰購買了十多斤最便宜的靈果。
隨後，將這些果子全部放入溪水之中泡了一夜。
第二天一到中午。
他便將靈果取出，擺在攤位上。
果然，色彩鮮艷、果肉飽滿的靈果瞬間將二潭弟子們吸引了過來。
“師弟，這果子怎麼賣？”
二潭的弟子們似乎也接受了徐青“小販”的身份。
根本不期待徐青會免費的送給他們。
徐青微微一笑：“師兄，今天的果子是免費送給你們的。”
“不過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每個人至少要買兩桶水才能送一個果子。”
徐青笑着將十多個木桶擺在了面前。
眾人頓時有些茫然。
這又是搞哪一出？
“你不是說九峰只有四個木桶嗎？”
那二潭弟子中年紀最小的那名弟子皺眉問道。
徐青微微一笑：“這位師兄，你昨日不是沒有買到水嗎？一想到此事我就心中有些愧疚。”
“於是我連夜請人製作了幾個。”
其實他這些桶都是從九峰大殿庫房中翻出來的。
那裏還有幾十個這樣的桶。
“這樣吧，大家也都很辛苦了，那今天我就給大家多些補償。”
“一桶水一塊靈石，三桶水兩塊靈石！”
“外加一顆免費的冰涼靈果！”
“泉水不限。”
徐青拍了拍一旁的大水缸說道。
聽到徐青的話。
眾人面面相覷之後，紛紛慷慨解囊。
不為別的，就為那一顆靈果。
還有一句，泉水不限。
這一中午的功夫，徐青又凈賺十二塊靈石。
后六天皆是如此。
甚至於後來。
徐青還提供了洗漱套餐等額外“項目”以供大家選擇。
七天時間轉眼而過。
徐青共賺取一百塊下品靈石。
而他的修為。
也無聲無息的達到了鍊氣二層。
終於，第十天。
二潭的弟子們全部完成了開墾。
這才被徐青放了回去。
臨走時。
他們眼神複雜的看着九峰——這座他們親手開墾的荒山。
一時間感慨萬千，都有些心酸。
這十多天太難熬了。
幾乎每個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創傷。
反觀徐青，看着自己收穫的一百塊下品靈石，欣慰的笑了。
當天中午。
就在徐青回到洞府午睡的時候。
六師兄和小師妹終於風塵僕僕的回到了九峰。
山頂大殿。
“回稟師父，弟子二人幸不辱命，將幻陣所需的材料全部收齊了。”
六師兄陳空將一個芥子袋雙手遞給雲蒼子，臉上帶着疲倦的表情。
一旁的小師妹李婉兒則更是小臉髒兮兮的，頭髮亂的像是鳥窩。
彷彿幾日幾夜沒有休息一樣。
“累嗎？”
雲蒼子笑着問道。
兩人對視一笑，一起搖頭：“不累。”
“為了七師兄的傷勢，再累也值得！”
李婉兒挽了挽凌亂的秀髮笑着說道。
“為了師弟。”陳空憨厚一笑。
“快去休息吧。”
雲蒼子輕輕拍了拍兩人的後背，為他們體內輸入一道緩和的靈力。
兩人同時身體一震。
陳空的身體一陣踉蹌，險些跌倒。
而李婉兒則是直接暈了過去。
“送你師妹回去休息，你也好好休息。”雲蒼子欣慰的對着陳空說道。
陳空點了點頭，背起師妹朝着大殿外走去。
臨出門時，他忍不住回頭問道：“師父，師弟在問心路上奪了魁，就能提升活下來的機會嗎？”
雲蒼子點了點頭。
陳空咧嘴一笑：“師弟一定可以的！”
隨即他大步的朝着山下走去。
等到陳空走後，雲蒼子這才眼中閃過一絲靈光，心念一動。
洞府中還在午睡的徐青便陡然醒轉過來。
“青兒，來我這裏。”
聽着耳邊響起一道柔和的聲音。
徐青詫異的左右看了看。
見四周無人。
這才分辨出師父的聲音。
他本打算問下四師兄這是什麼法術，卻死活沒找到那傢伙去了哪。
隨即，徐青帶着一臉疑惑朝着山頂走去。
進入九峰大殿。
他便好奇的問道：“師父，我剛才在睡覺，聽到您在叫我？”
雲蒼子看了他一眼，笑着道：“這便是修士的靈力傳音，是一種對於靈力的運用技巧，連法術也算不上。”
“等你築基之後也可以施展，不過範圍不遠罷了。”
徐青這才恍然，隨後抱拳一禮，恭敬問道：“不知師父喚徒兒前來有什麼吩咐？”
雲蒼子輕聲道：“為闖問心路而所需的準備已經齊全了。”
“從現在起，你哪裏都不要去，今天夜裏子時來這裏找我。”
聽到這話。
徐青瞬間精神一振：“多謝師父！”
雲蒼子輕輕笑道：“不用謝我，這些材料都是你師妹和師兄幫你收集的，日後等你傷勢恢復了，去感謝他們。”
徐青心中一暖，原來這十天師兄和師妹是去幫他收集材料了。
“去吧。”雲蒼子擺手打發了徐青。
徐青躬身感謝之後，這才離去。
離開大殿後。
徐青本想去感謝師妹和師兄，結果聽師父說他們都很累。
徐青這才作罷。
夜裏子時。
徐青準時來到山頂。
走入殿中，他便看到了大殿地面上多出了一個圓形的陣法。
陣法之中紋路複雜。
師父雲蒼子正站在陣法之前面色嚴肅的看着他。
“準備好了嗎？”雲蒼子問道。
徐青點了點頭。
雲蒼子這才繼續道：“在開始前我要先告訴你，所謂的問心路，其實是一件法寶。”
“而且所考驗的乃是人的心境和心性。”
“修行一道，看重的不僅僅是修鍊資質，悟性、心性也非常重要。”
“所以，宗門才會舉行問心路試煉和問道大會。”
“整個問心路試煉一共有一百層石階。”
“你需要拾階而上，達到至少九十五層以上，才能拿下甲上的評級。-”
“而這一評級二百八十年來已經沒有人拿過了。”
徐青頓時好奇道：“上一個得到甲上評價的人是誰？”
“第一峰最年輕的化神長老，水長東，”雲蒼子淡淡道，“此人的心性，資質，悟性，均屬一流。”
“這才能在短短三百年時間內踏入化神境界，領悟獨屬於自己的路。”
“你的資質不比他差，但年紀太小，經歷的事情太少。”
“聽說那水長東乃是從一個凡人門派走出的妖孽，從小顛沛流離，看慣了生老病死，這才心性遠超同齡人。”
“短時間內想讓你達到這種境界，幾乎不可能。”
“但，讓你接近這種境界，卻可以通過練習來實現。”
雲蒼子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徐青身前，伸出了手：“把你的手給我。”
徐青老實的伸出右手。
雲蒼子輕輕按了一會，微微點頭道：“體傷完全恢復，唯獨神魂有損。”
“記住，這陣法乃是讓你通過幻境來增加心境歷練，若是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便立刻刺破掌心。”
“我給你在這裏留下了喚醒之術。”
徐青微微點頭：“弟子明白了。”
雲蒼子這才讓開一條路來：“去吧，坐在陣法中心位置。”
“坐好了告訴我。”
徐青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緊張和激動。
緩緩走進了圓形陣法的中央，盤膝坐了下來。
“師父，我準備好了。”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