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曙光港
曙光港，位於真理之城北方一千兩百公里的大陸邊緣，於326年前修建的一處巨大港口。
近八百米高的高大瞭望塔聳立在港口處，它被巫師們稱作曙光之塔。
遠遠望去，曙光之塔就如同屹立在港口處的山峰一般。
因為過於高大的緣故，導致每隔幾年巫師們都不得不花相當一部分精力對其內的加固用的巫陣進行一次全面的檢查和維護，防止曙光之塔坍塌。
這麼做無疑很麻煩，但巫師們沒有一個人對曙光之塔的存在的必要性有過半分懷疑。
——儘管已經是過去式，但在當時，曙光之塔是遠征者的信標。
海上的環境並不舒適，混亂而龐大的魔力場和精神力場不斷地擾動着巫師們的巫術的使用，過於濃郁的水元素導致其他類型的元素巫巫術在這裏使用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真正危險的，是大量潛伏在海洋下的魔獸和不時從天空中飛下的鳥類魔獸。
不同於陸地上的魔獸，海中的魔獸一個個不但體型異常龐大，還經常成群結隊地存在。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海洋上極其容易迷失方向。
可以說，在指引方向用的磁針羅盤沒被創造出來之前，每一次遠征對參與者來講都是一次生死未卜的冒險。
曙光之塔最初也正是因此而存在，哪怕是在漆黑一片的夜晚，只要它點亮刻在上面的照明類巫術，就能瞬間讓數百公裡外的人都注意到其散發出來的光芒。
在遠征剛進行的那段時間裏，曙光之塔的存在可以說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雖然到現在以巫師們的手段早就已經不需要曙光之塔的指引了，但出於各種原因最後巫師們還是選擇將其保存了下來，並定期對其進行維護。
哪怕指引方向的作用無法發揮了，但將其當做哨塔，利用其對那些從海洋中爆發的魔獸潮進行監測和預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海邊不同於內陸，到了特定時節，大量的成群結隊的魔獸就會從海中游上岸邊。
一座曙光之塔只要派幾名巫師駐守就沒有問題，但如果真的在海邊修建了一座城市，以巫師們現在的手段，除非所有巫師把其他事都放下不幹，不然根本不可能堅守得住。
因此，除非掌握了能輕鬆滅除數萬甚至數十萬超凡級魔獸的方法，不然在海邊建立城市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當然，巫師們本身也確實在嘗試這種事就是了，最近兩百年，在大巫師的提議下，巫師們會不定期地挑選海洋魔獸上岸的時間，一同前往港口這邊測試自己研究出了大範圍破壞型巫術，並從中收集到了許多寶貴的數據。
因為這個措施的緣故，甚至最近幾十年上岸的魔獸都變得少了很多，雖然魔獸大部分並無理智，但卻有着求生的本能。
當他們的血脈中烙印下了靠近岸邊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的直覺時，自然就不會再一股腦地往大陸這邊擁擠而來，而是選擇更偏遠的一些小島上岸進行繁殖或者其他活動。
這也是為什麼從50年前開始大巫師開始允許讓真理之城的民眾一起來迎接遠征回歸的戰鬥巫師們的緣故。
雖然還做不到防守住每一波魔獸潮，但如果只是一次魔獸潮的話，巫師們已經有把握從中輕易保護住所有人。
當然，穩妥考慮，如果遠征回歸時剛好遇到魔獸潮來襲的季節的話，通常還是不允許普通人和巫師學徒一起過來的。
“老師老師，那個就是曙光之塔嗎？”
空中，奧薇莉亞將腦袋探出車廂上的小窗戶，一臉好奇地眺望着遠方那道垂直立於大地之上的巨大高塔，興奮地問道。
“嗯，那就是曙光之塔，已經存在了三百多年的遠征標誌，說起來，它建立的時間剛好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來着。”
弗倫回答着，看着遠方的高塔，眼神流露出一抹追憶。
在他出生到長大成人的那十幾年裏，整個真理之城每天都處在極度活躍的氛圍中。
超凡巫師的相繼誕生，曙光之塔的建立，遠征計劃的開始，各種重大理論被發現……
在哪個年代，彷彿每一天都會有全新的變化，弗倫有時候甚至會想，自己年輕時之所以那麼執着於研究新理符文，或許和自己長大時的環境氛圍也離不開關係。
雖然看着還有相當一段距離，但事實上沒過多久眾人就已經來到了曙光之塔附近。
畢竟灰翼巨喙的飛行速度說是慢，但那是相對於巫師而言，平均200米每秒的速度，如果不用化解阻力的風元素巫術的話，光是風壓都不是普通人類能消受得起的了。
“好多人……”
小丫頭看向下方，看着站在港口處的黑壓壓的人群，微張着嘴。
“畢竟迎接戰鬥巫師回歸的機會很難得，大家估計都不想錯過吧。”
莫亞輕笑着說道，看着下方的人群，心中暗自估計着。
他粗略掃了眼，下方的人數大概有七萬人左右，這意味着真理之城大半的人在今天全都趕了過來。
這麼看來，戰鬥巫師在真理之城的人們心中的影響力，恐怕比他想像的還要深遠得多。
“我們不下去等嗎？”
看着灰翼巨喙落在了曙光之塔的飛行平台上，小丫頭好奇地問道。
“不了，這裏本來就是給正式巫師專門準備的等候點，不但適合等候，而且可以更好地看清周圍的情況，防止有意外發生。”
弗倫搖了搖頭，看向奧薇莉亞，解釋道。
“正式巫師來這不光是為了迎接，還有維護秩序的職責，奧薇莉亞，站在高處就要肩負起這個位置才能完成的責任，你明白了嗎？”
奧薇莉亞聞言，認真地點了點頭。
幾人站在平台上，看着下方的人群和遠處的海平面，耐心地等候了一陣后，小丫頭開始不自覺地將小手伸進一旁裝着甜品的籃子中。
“老師，莎拉姐姐他們還要多久才能回來啊？”
“大巫師跟我說的是今天就會回來，可能還要再等一會兒吧，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大巫師已經先我們一步親自去接應他們了。”
弗倫有意安撫着奧薇莉亞，就在這時，一旁的露明娜忽然抬起頭，看向某個方向，遙遙一指，說道：
“母親他們好像已經到了，就在那邊。”
幾人聞言，盡皆朝露明娜所指的方向看去。
現在是下午，光線已經有些黯淡，海面上籠罩着一層濃郁的迷霧，讓人看不清更遠的方向。
海潮聲不斷地響起，輕輕地拍打在每個人的耳畔。
“好像有什麼聲音。”
奧薇莉亞忽然說道，小耳朵微微扇動，接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幾人聞言，神色微動，凝神傾聽起來。
彷彿是為了回應奧薇莉亞的話語一般，下一秒，所有人都聽見了一道聲音。
呼…
呼…呼…
如同巨大的氣流捲動，又如同粗重地喘息。
緊接着，一道無比龐大的黑影忽然衝破的迷霧，攜帶着巨大的浪潮，破浪而來，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那是……”
莫亞看着眼前的事物，呼吸微微一滯，一旁的弗倫和亞穆眼中也是驚愕的神色。
不只是他們，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在這一刻愣住了。
他們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彷彿忘卻了呼吸一般。
“大巫師雖然跟我說他們路上找到了代替船隻的東西，但這也……”
弗倫喃喃着，眼中是無比震驚的神色。
只見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隻形似烏龜一樣的巨大魔獸，不，如果只從側面去看話，恐怕根本看不出這是魔獸。
近十公里寬的巨大身形，讓其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座小型島嶼，如果不是那高聳的猙獰的頭顱上站立着的一道道身影的話，恐怕人群早就已經亂做一團了。
“我記得大巫師過去提到過這傢伙的名字，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把這東西給馴服了。”
弗倫喃喃着，道出了眼前的魔獸的名字。
——神話級魔獸·覆海龍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