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理之城見聞錄（上）
真理之城城門口。
“露明娜姐姐，師弟他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用於接待巫師的飛行平台上，奧薇莉亞拉着露明娜的手，不時地看向遠處，然後朝露明娜詢問着。
“放心，我已經通知莫亞師弟了，要不了多久他應該就能趕過來了。”
一旁的亞穆微笑着安撫了奧薇莉亞一句。
“真的？”
奧薇莉亞眼前頓時一亮。
“當然，你看，他們不是已經到了？”
亞穆輕笑一聲，朝着北面指了指，奧薇莉亞順着對方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兩道身影正朝這邊趕來
“師弟，這邊這邊！”
小丫頭踮起腳，興奮地朝莫亞打着招呼。
“感覺奧薇莉亞現在都只看着你這個當師弟的了，可憐我這個當老師的，一手帶大的弟子居然連招呼都不肯打一個。”
莫亞身邊的弗倫看着這一幕，笑了笑，莫亞聞言，神色微微一尬，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
“老師你就別調侃我了，當初不是你讓我去照顧奧薇莉亞的嗎？”
莫亞語氣有些無奈地說著，但在看到遠處小丫頭一臉興奮的表情時，嘴角還是不自禁地劃過一抹笑意，同時速度也驟地加快。
“師姐你小心點，別不小心摔下去了。”
莫亞平穩地落在平台上，看着站在平台邊緣的奧薇莉亞，溫柔地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微笑着說道。
“才不會呢，師弟你在想什麼，我也是巫師了好不好！”
小丫頭的鼓着嘴嘟囔着，惡狠狠地瞪了莫亞一眼，但身體還是很老實地從平台邊緣移開。
“師弟你不知道，你不在巫師塔的這段時間裏，奧薇莉亞師每天都在念叨你呢？”
亞穆在一旁用玩味的語氣說道，小丫頭臉頰頓時一紅，微嘟着嘴，如同不服氣一般地小聲嘀咕着：
“還不是亞穆師兄你晚上動不動就和露明娜姐姐打架，害得晚上都沒人陪我說話了。”
亞穆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露明娜的臉上則是閃過一抹紅暈。
“咳咳，這個…這確實是我不對，所以你看我剛才不是幫你把莫亞師弟直接喊過來了嗎？”
莫亞看到這一幕，無奈地笑了笑，但目光卻漸漸柔和了下來，神情間也多了一分輕鬆。
“感覺你們已經把我這個當老師的完全排除在外了。”
弗倫不緊不慢地飛過來，落在一旁，笑着說道。
“沒辦法，誰叫師弟最近的名聲實在太顯赫了一點呢，我敢打賭，現在走在大街上的話，和師弟打招呼的人絕對比我們四個加在一起還要多。”
亞穆聳了聳肩，打趣道。
“你們也太抬舉我了。”
莫亞苦笑着搖了搖頭，同時眼神微微一凝。
‘師弟，你的事我簡單和奧薇莉亞師妹提了一下，後續要不要告訴她更多，你自己來決定。’
這是剛才亞穆用精神力跟他講的話。
只見莫亞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這樣就可以了，她現在還小，有些東西不適合接觸。’
亞穆聞言，微微頷首。
‘行，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不過我還是得先提醒你一句，現在的奧薇莉亞師妹可是很精明的，想要瞞住她可不容易。’
‘我知道，所以如果她真正主動想要了解的話，我也不會阻攔她。’
莫亞回應着，看着身旁拉着自己衣角的小丫頭，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師弟，怎麼了？”
奧薇莉亞有些詫異地看過來，狐疑問道。
“沒什麼，只是感覺師姐你好像又長高了一點？”
莫亞輕笑着說道，小丫頭聞言，眼神頓時一亮，用稚嫩的嗓音激動地問道：
“真的嗎？”
“真的，師姐你之前的身高應該比現在矮了大概2毫米的樣子。”
莫亞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
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撒謊，作為正式巫師，奧薇莉亞身高上的變化只要和記憶中的數據對比一下自然就能判斷出來。
“2毫米……”
奧薇莉亞聽到這句話，低下了小腦袋，看了看自己小巧的身軀，然後伸出小手，壓了壓頭上翹起的藍色發梢，接着邁着小步子來到露明娜身邊，伸手筆劃了一番后，臉上浮現出一抹沮喪之色，失望地嘀咕着：
“好慢，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和露明娜姐姐一樣高啊。”
眾人見狀，全都莞爾笑出聲來。
“沒事，奧薇莉亞以後一定會長高的。”
露明娜彎下腰，摸着小丫頭的腦袋，安慰着。
奧薇莉亞聞言，眼神微微一亮，用力點了點頭。
“等一下，大巫師忽然通知我過去一趟，我先離開一下。”
弗倫的聲音忽然響起，也不等莫亞他們開口，就匆匆忙忙地朝真理之塔的方向飛去。
大巫師突然有事找弗倫老師？
莫亞看着弗倫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腦中思考起伯耶找弗倫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一旁的亞穆看到這一幕，眼底則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芒，接着，只見亞穆輕咳一聲，開口道：
“咳，既然老師離開了，那就我們四個人一起逛一逛真理之城好了，師弟你來帶路，怎麼樣？”
奧薇莉亞聽到逛真理之城這句話，兩隻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連忙點了點頭。
“嗯嗯！我覺得亞穆師兄說的很對，師弟我們先逛一下真理之城怎麼樣？”
小丫頭是幾個人中唯一一個從沒來過真理之城的人，因此在聽到亞穆的提議時，心中的好奇欲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也行，正好我原本就打算和弗倫老師逛一下真理之城的。”
莫亞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后，提議道：
“北城區是居住用的地方，能逛的地方不多，不如先從南城區那邊開始？那邊是集市區，應該會熱鬧很多。”
“沒問題，正好我也打算去那邊買點東西。”
亞穆微笑着說道，握住露明娜的手。
莫亞掃了兩人一眼，他能察覺到兩人應該正在用精神力進行交流，但具體說的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
於是，十分鐘后。
“師弟師弟！那個是什麼？”
集市中，奧薇莉亞一臉興奮拉着莫亞的衣袖，指着不遠處的一個攤位。
“那個…應該是某種糕點吧？”
莫亞一邊打量着四周的攤位，一邊遲疑不定地回答着。
不認識…
全都不認識…
莫亞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見識如此‘短淺’。
縱使幼年時前往舊帝國的王城時，看到王城中那些極盡奢華的商品也只是讓當時的莫亞略感奇異。
而眼前見到的這些事物，卻第一次讓莫亞產生了一種自己已經遠遠落後於時代的感覺。
只是隨處一個攤位上擺放的甜品，就已經比莫亞見過的最精緻的甜點還要精緻獨特。
一些標着建築學派標識的攤位上擺放的東西更是讓他大開眼界，不需要依賴任何巫術就能改變形態的桌椅，輕輕一碰就能產生一系列連鎖變化的道具等等。
扔進水中就能直接燃燒的鐵，變化顏色的火焰，將鐵棍放進藍色液體就能讓液體顏色從藍色變成綠色……這些是標着煉金學派的攤位上的東西。
還有鐵匠鋪中擺放在外面的樣品，莫亞只是掃了一眼就確定那副鎧甲光論純粹的堅硬度就已經完勝了過去他見到的所有甲胄，並且裏面還用到了一些導魔材料，明顯是打算後續錄入巫術模型或者小型巫陣的。
“真理之城的發展已經領先了這個世界百年……”
莫亞在心中輕輕重複着這句寫在某本書的開頭的話語，品味着其中的含義。
“師弟師弟，你也嘗一下這個！”
奧薇莉亞稚嫩的聲音忽然響起，莫亞回過神來，才發現奧薇莉亞正一手拿着一串纏着一圈圈淡金色的絲狀物的事物在他面前晃動着。
莫亞接過來，輕咬的一口后，一種甘甜的口感在他的舌尖擴散。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小丫頭興奮地看着莫亞，揚了揚小腦袋。
“嗯，味道確實很不錯，奧薇莉亞很有眼光呢。”
莫亞伸出空着的手掌摸了摸奧薇莉亞的腦袋，微笑着說道，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
“對了，奧薇莉亞，你付了錢了嗎？沒有的話我去給一下。”
真理之城內用的貨幣和其他地方的並不一樣，舊帝國的金幣銀幣在這裏並不流通，不過弗倫先前給了他一筆還算充足的資金，倒是不用擔心遇到付不起錢的情況。
“付了，露明娜姐姐之前給了我這個，還告訴我該怎麼用，並且說如果不夠用的話可以再去找她。”
奧薇莉亞點了點頭，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小錢袋，給莫亞看了看。
莫亞掃了一眼，短暫地沉默了下來。
真理之城內流通的是一種用極少量的寒鐵樹木材加金屬所製作的圓形貨幣，上面刻有一串對應序號的數字以及特殊的印記。
並且為了便於理解，這種貨幣的表面是按照金色銀色銅色來粉刷，代表着三種不同的購買力，不過和帝國的金幣體系有些不同的是真理之城內的金幣銀幣銅幣的購買力比例是1:10:100，而非按照舊帝國的1：20：240。
當然，這些其實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弗倫給他的那一袋錢里主要都是銀幣和銅幣，加起來也就相當於2枚金幣左右。
而奧薇莉亞剛剛展示的那個小錢袋裏，基本都是金幣，那幾枚銀幣和銅幣應該都是剛才買那份甜品時找的零。
簡單來講，莫亞現在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弗倫給他這些錢時跟他說的那句讓他在真理之城裏好好吃兩頓飯可能並不是指別的意思。
而是這些錢可能真的就夠他吃兩頓不錯的飯而已。
再看看奧薇莉亞手中的錢袋裏那一堆金燦燦的金幣，莫亞的心裏莫名有種微妙的落差感。
——下次出門錢還是先去真理之塔那邊把正式巫師固定的資金補助領一下好了。
雖然大部分時候應該都用不上，畢竟巫師內部的資源分配是另一套更貼近於自給自足的制度，但終歸是有備無患。
畢竟，要是真的傳出堂堂神話級天才，生命巫師弗倫的四弟子，覆滅救贖派巫師的功臣在買東西時付不起錢的笑話，估計巫師內部的趣聞就又能多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