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自我救贖
本該令人感到恐懼、不安、憎惡的面容在此刻似乎成了陪襯。
某種力量似乎在極力壓制着那種感覺,用來保持兩者的平衡,但是有吊墜的保護,伊丹並未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只是覺得,有些不同尋常罷了。
沒有多管生活的少女,伊丹收拾心情,重新將注意力匯聚在眼前的石台上。
最後一隻纏繞的隱形觸手被剝離,露出閃爍着光輝的晶體。
它似乎要比之前,更加耀眼了。
觸手褪去,一串字母被工整地刻在偏方晶體的下方:
‘xspdjsmhjspuofsm------yoqi’
“什麼意思?”
就在不久之前,角度之民準備的時候,石台上似乎還沒有這樣的標記,似乎看起來更像是儀式成型之後才留下的。
至少從格式上看,似乎像是一位叫yoqi所留下的語句,或許是別樣的語言,或許,只是特殊的符號。
就算是最簡單的謎題也需要不少的時間進行分析,解密,而他現在,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抽出底下的盒子,輕輕地將手指按在晶體之上。
溫和的光線如同冬日的暖陽一般,沁人心脾,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反倒是接觸到結晶的片刻,一種如同尖刺一般深邃的恐懼裹挾着混沌向他襲來,彷彿隨時都會將他的靈魂擊碎。
好在現在,他早已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少年了。
“住手···”
身後,繆特有氣無力地說著,身體的各處似乎都在抗拒那種來自契約的撕扯,控制。
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承受難以想像的痛苦。
死亡對他而言亦或是遙遠的,亦或是偏激的,又或者它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等等······
人類甚至都很難理解其他人的腦中到底抱有着怎樣的想法,就更不用說這些並不屬於人類的存在。
咔!
鑲嵌在孔洞中的晶體被拔出,早已成型的混沌之力散去,飄向遠方。
“最後一步······是什麼?”
伊丹突然這麼問道。
·······
·······
遠處的幾人面面相覷,就好像兩位物理學家在回答比一加一等於幾還要可笑的問題。
“將閃耀的偏方三八面體裝進盒子?”
“將盒子蓋上?”
兩人捉摸不定地回答道。
越是反覆地詢問,越讓他們拿不定主意。
“是嗎?不好意思,我忘了。”伊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晶石,有些不知所措。
單手捏住盒子,它的個頭並不算大,輕抬拇指,只需要一點力氣就能將它打開,就算是個剛出生的孩子都能夠做到。
伊丹也是這麼做的。
金屬的支架如同往常一樣支起,相互交疊在一起。
縱然度過了千百年,也未曾損壞,甚至連一點生鏽的痕迹都沒有。
它似乎並非出自常人之手,它似乎,是未來的產物。
偏方晶體似乎在此刻產生了共鳴,極力嗚咽着,試圖從伊丹的手中逃離。
但它畢竟只是一塊礦石。
輕聲落下,每一個支架彷彿都有着自己的意識,與三八面體的每一個面相交,立於中心之上,以達到最好的支撐效果。
晶體絕不會與盒子的內壁相交,也不會有任何的接觸。
它宛若一粒瑰寶,立於穹頂之上。
“嚴絲合縫。”
正當伊丹將另一隻手放在蓋子上時,周圍的景色忽然變得昏暗了許多。
溢出的鮮血,將大地浸染,所有的房屋都被烈火所點燃。
巨大的虛影掠過天空,無數的星辰從天空中隕落,墜入地面。
“伊丹···伊丹···你快走,你快走。”
那個凄厲的聲音呼喊着,渴求着,直至馬蹄聲漸漸遠去,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閉上了雙眼。
房屋的結構再也無法承受自身的重量,向下倒塌。
他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天空中飛掠而過的虛影。
“呼~~呼~~~”
伊丹大口喘息着,木盒被端正地放在石台邊,他一手扶住石台,一手則是捂住腦袋,看上去格外的疲憊。
“伊丹,伊丹你怎麼了?”
遠處的里昂焦急地問道,他從剛才就發現,伊丹的情況並不正常。
“可能是偏方晶體帶來的影響吧,我們還是在等等好了。”
沃拉克一把抓住了他,默默地搖着頭。
作為角度之民的執事之一,他自然也有所接觸,一個就連艾洛斯都要抵觸的東西,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像伊丹這樣只是單純的失神,已經算不錯的結局了。
“給他一點時間。”
沃拉克的另一隻手一直按在地上,隨時都能夠將咒文反向激發。
“好吧。”
里昂這才沉下心來,重新坐下。
“我沒事,我沒事。”
緩過神來,周圍的景象再次回到現實,他這才反應過來,那似乎是他小時候的場景,只是因為後續的治療,他只能零星地記起些什麼。
“現在,我只要,只要······”
伊丹再次伸手,劇烈的疼痛再次從腦中襲來,疼痛,迫使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畫面再次閃現,這一次,天空中只有無數的火焰,它們彷彿擁有着自己的意識,不斷地將周圍的黑暗所驅趕。
“呼~~~”
這次的感覺明顯要比之前好得多,至少沒有那麼痛苦,沒有那麼難受。
他似乎有那麼點印象,那團炙熱的火焰,似乎曾經在天空中見過,與意大利麵神一起,在天空中飛舞。
那或許是夢,那或許,只是他的幻想罷了。
“我做的一切,真的是對的嗎?”
伊丹看向身後,虛弱的繆特早已陷入昏迷,躺倒在地上,現在的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十幾歲的女孩。
彷彿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女巫集會開始時的場景,她不過是那位被利用的童工罷了。
這樣的場景在格蘭城中並不少見。
另一邊投來的則是期待的目光,他們身後,正門的縫隙中不斷有光影閃爍,暗紅色的液體則是裹挾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向內湧入。
誰也不願意去設想,外面到底有多少人正在相互廝殺,到底有多少人在集會中死去。
“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