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不可打破的規則
“是我,有什麼事嗎?”
伊丹有氣無力地說道,說實話,現在的他能夠勉強動一動都算不錯的了。
來人一眼便注意到了現場的情況,伸出食指,指向遠處屹立的戰鐮。
不時,兩人的體內猛地傳來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瘙癢,破損的傷口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癒合。
原本破碎的心臟重新融合,生長,補足,就連原本的病痛也蕩然無存。
涌動的血液重新填滿所有血管,肋骨斷裂之處相互裹挾,融合,在它們的心口,甚至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
就連里昂曾經引以為傲的傷疤都變成了受傷前的樣子。
“有點事兒想和你談一談,對了,忘了介紹,你可以叫我銀月。”
名為銀月的······額······骷髏,誒對,說道。
“額,好,好的。”
伊丹連忙答應了下來,一方面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治癒,這種程度的治療魔法若是放在格蘭,恐怕也就只有大法師科特和主教弗勞倫斯可以做到。
另一方面,則是對方帶有着不可置疑的語氣。
“請問您是這把鐮刀的主人嗎?”銀月緩緩地說道。
“額,是的,有什麼問題嗎?”伊丹瞥了一眼戰鐮,點頭承認。
“啊,不,只是稍微核對一下,時間不多所以我就簡單地交代一下好了,現在有人觸犯了神威,所以,需要你去將他解決,就用這把戰鐮。
是誰,當然不用我多說了。”名為銀月的骷髏說道,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嗎?”
“可是我們根本殺不死他。”
伊丹直言,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如此。
“沒關係的,這是官方認證,你不用擔心。”
冰冷地手骨按在伊丹的肩膀上,那股寒意,莫名地有些熟悉。
“她還好嗎?”伊丹不知怎麼的,突然問道。
“啊?”黑袍骷髏也是一愣,很快就笑了起來,“當然。”
它連同周圍的黑色長袍一起,如飛灰般飄散在天空中。
許久(伊丹足足猶豫了五秒鐘),伊丹才抓住長柄,只聽‘噗’的一聲,戰鐮便被他從大理石中拔出,周圍的石塊一同碎裂。
手感冰涼,比想像中要輕一些,只要接觸到,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長柄也十分順手。
掙扎着的布朗也在此刻看見了這位手執戰鐮的少年,緩緩向著他走來,身後的虛影若隱若現,象徵著死亡。
“再見了,布朗,其實之前,我還覺得我們挺合得來的。”
伊丹手握一端,另一隻手握在長柄正中偏下的位置,轉身,將刀頭側舉,雖然他從未使用過戰鐮,卻似乎對此格外的熟悉。
這一刻,他彷彿想起了小時候,在瘋人院中所見過的場景,不過那些,可能只能在下本書里交代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手起,刀落。
“大預言術,未命中!”
在最後時刻,布朗幾乎是扯着嗓子說出了這七個字。
利刃如往常一樣,閃身而過,不留任何痕迹。
大預言術,一種用命運支配現實的魔法。
簡單的來說,可以稱之為言出法隨,比如說,什麼蘋果裂開,窗戶破損,胃痛便秘都是小事情,一旦厲害起來,什麼糞池蝶泳,倒立拉稀也不是不可能。
學習預言術的條件很多,實行的方法也很苛刻,甚至很多時候,
專精於這種法術的魔法師甚至會因此而死。
它也被稱為最危險的魔法之一,從各個角度來說。
因為它是在於命運做抗爭,改變已經經歷或者即將經歷的現實,和角度之民的時空能力有一定的相同之處,都會引來維護者的懲罰。
或是壽命,或是時間,或是命運等等,當學會這一切,就必須承受它所帶來的痛苦。
利益與風險,往往都是不可分割的。
“呵呵呵,你殺不了我。”
布朗大笑着,即使全身都被鎖鏈所束縛,他依舊不願意相信自己將迎來死亡,至少提普曾經答應過他,他根本就不會死去。
“是嗎?”伊丹認真的詢問道,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審判!)
低語聲再次響起,所有纏繞的鎖鏈都在同一時刻收緊,向著來時的路徑拉扯。
無數斑駁的手骨從地面鑽出,爭搶着握住他的手腳。
原本由大理石構成的地面竟然在此時變得柔軟,粘稠,如沼澤般陷落,他,則是被一點一點地拉入深淵。
“死亡,或許才是一種解脫,而你,可能永遠都無法逃離這個陷阱,再見了,布朗大法師。”
伊丹的告別更像是輓歌,為其悼念,為其哀嚎。
或許並不應該讓其它人知道,他還能作為一個為格蘭奉獻一生的英雄被緬懷,被歌頌,被信仰,至少現在,只有他們三個,知道這件事。
或許很多人都會這樣說,我有尊嚴,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我會堅守我的底線,但是當誘惑來時,就算刻在牆上的壁畫都會坍塌,就更不用說它們近在咫尺。
人往往都是自私的,因為那是本性,那是對慾望的渴求和滿足。
如果兩者並不是站在相互對立的位置,可能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世界是簡單的,因為有些東西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世界也是複雜的,因為沒有一件事情是簡潔明了的。
對與錯,又有多少人能夠說的清呢。
“我已經準備好了。”
沃拉克打斷伊丹的思緒,也同樣打斷了唯一的輓歌。
因為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去做。
“你去吧,我在這裏就好。”里昂坐在沃拉克的身邊說道。
“嗯,你們也小心點。”
大門外閃爍着異樣的光彩,如煙花般絢麗,天知道外面到底在經歷一場怎樣的戰鬥,總之提普沒有趕到這裏,對他們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空曠的正殿內別無其他,唯有一顆閃耀的偏方晶體立於石台之上,木質的盒子閉合著放在石台下方的空隙中,被刻意分開。
如同一位被遺棄的怨婦一般,發出低沉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