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習也能被挨打？
“nonono，老天救救我……”
碩大的書包拖累了王天北的步伐，他依舊沒有能按時趕到。
剛走到走廊，就已經看到了站在班門口的擎天柱。
頓時腿都麻了，一會要怎麼解釋？是說沒學會系紅領巾，還是沒有校牌被攔住，又或是第一次跑錯了樓？
感覺這些理由似乎都很不錯。
王天北硬着頭皮走過去，迎着曉燕老師的目光，最後在她面前停下。
“那個，老師，我是，今天，新來的……”
這舌頭你倒是動得快一點啊，為什麼辯論比賽都能說哭對面女選手的你，今天怎麼話都說不清楚了啊！
如同預料中的一樣，曉燕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表，然後把手錶遞到王天北的眼前，上面的指針已經指向了9點12.
“額，老師，這是有理由的……”
“再不要狡辯！”
她板著臉打斷了王天北的話語，王天北只覺得一口鮮血像是憋在了胸口，及其難受。
“我……”
“閉嘴！遲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乖乖，這是打算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好，我看你準備怎麼給我定罪。
王天北無奈，小手一攤，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等着班主任訓斥的話語。
曉燕並沒有將注意力繼續放在他身上，只是讓他站在班門口，看了眼教室內還有空座位，就繼續在門口等着。
不一會，就有兩三個慌慌張張地男生跑了過來，看到曉燕目不斜視地盯着他們，王天北覺得那些人臉都白了。
到了9點20，裏面已經傳來了朗朗讀書聲，曉燕挨個用竹條抽了手心，才放他們進去，不過王天北倒是逃過一劫。
“下不為例！”這是她對王天北的囑託。
進了班級，看到裏面那些人異樣的眼光，王天北依舊覺得臉皮發燒。
“新來的，你先坐那誰旁邊，後面再給你調，羅志濤，把你旁邊位置騰出來！”
曉燕指着最後一排的空位，讓坐在裏面的學生清空桌櫃，意思是王天北今天先在那裏坐着。
王天北快速路過整個教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果然只要坐下了，感覺就會好很多啊……
在教室這個環境裏，似乎誰站起來就會受到無窮無盡的關注，甭管什麼原因。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羅志濤！”
身旁一個有些黝黑的小伙笑着伸出了手，拍了下王天北的肩膀。
“你好你好，我叫王天北，叫我小北就好。”
王天北想了起來，羅志濤可是有名的紈絝子弟，記得天天都要挨打的那種，可偏偏家裏有錢，也奈何不了他。
隨着站在教室外的人走進來，裏面的空座位都慢慢被填滿，可前排依舊還剩一個位置是空的，書包也沒有。
“她怎麼不讓我坐那啊，這裏看黑板太累了。”
王天北嘟囔道，教室里足足坐了七十個人，這最後一排離黑板有十米多的距離，有些數字寫小一點根本看不清。
早讀時間很快就過去，王天北終於是穩當地開始了初中生活的第一天，他總算有空思考一下接下來的問題。
第一節是數學課，難度不大，正好能讓他好好開下小差。
“我身體雖然變小，但頭腦一樣靈活，無所不知的名偵探……好像串戲了。”
“以後的生活怎麼辦？我是因為什麼才回來了，我不記得之前有出什麼問題啊？”
王天北仔細回憶着還是22歲的最後一晚，
第二天有一場重要的面試，他熬夜做準備來着，然後凌晨三點往被窩裏一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是熬夜熬死的，然後穿越了？”
他不得不得出這個結論，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和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一些依舊模糊的畫面，在看到實物后又變得清晰起來。
“以後的話，也許可以申請跳級什麼的？現在這個水平去讀高中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甚至可以跳到高二或者高三，高考的話……”
！！！
王天北突然想起來件事，如果他按照正常生活軌跡參加高考，那豈不是題他還記得？
雖然具體的題目不記得，但是選擇錯在哪，數學大題有第二種可能沒有寫上，語文古詩詞的選擇要選C，這些他可是牢牢地記在心裏的。
也就是說，只要稍微稍微加把勁，人生軌跡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改變，清北不是夢啊！
他的表情逐漸扭曲，嘴角快裂到了耳根子。
“喂，那個新來的，發什麼呆呢？”
一個粉筆頭準確地砸在了王天北腦殼上，他吃痛地抬起頭，發現年輕的數學老師正惡狠狠地盯着他。
“愣着幹嘛，站起來！”
王天北只好站起來，看着數學老師，他是大學畢業才新來的，很年輕，叫范智渤。
“老師我沒發獃。”王天北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在胡說什麼，我看着你在下面發獃傻笑很久了。”
靠，都看了那麼久現在才提醒，您心眼也不少啊。
王天北暗暗感嘆道，他挺直身體自信的說道：
“老師，你黑板上寫的題我都算完了，所以才發一小會呆的。”
范老師覺得似乎自己教師權威受到了挑釁，便把王天北拉了上來。
“來，你現在把答案都給我寫上去，錯一個你試試看。”
試試看就試試看，不過這字寫的可真小啊，在下面是一點都看不清。
王天北走上講台，才看清題目，不過這不妨礙他快速寫出答案。
絕對值和相反數嘛，還都是十以內的加減法，腦子都不用過。
假裝把字寫的好看一點，用這點時間讀完下一道題，形成完美循環。
花了一分鐘，答完所有題，范老師端着架子看完，嘴角有些不滿地一撇。
“還不錯，都答對了，行，你下去吧，下次注意點，寫完就坐端正，不要把自己搞的歪七扭八的。”
“好好，謝謝老師。”
王天北樂呵一笑，跑回了座位上。
“兄弟牛啊，我看你不是沒寫么。”
羅志濤在一旁送上誇讚，他可是看着王天北本子上是一個字沒動的，而且上去還都答對了，這可真是神仙操作。
“這就小兒科的題目，再難點就不行了。”
王天北謙虛了點，正交頭接耳的時候又看到范老師投來目光，只好趕緊坐好，總不能被連續叫起來兩次。
不一會就下課了，短暫的課間時間王天北哪也不想去，只是繼續坐在位置上發獃，看着班裏面已經三三兩兩聊得熱火朝天，他只能輕輕嘆一口氣。
“呦，你可總算是來了。”
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走來，那是王天北的好朋友葉遙，也是蘭姨的兒子，兩家人已經認識很久了。
“呦，這中間出了不少事情嘛。”
能在陌生的環境裏看到一個熟人，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因為從朋友的朋友變成朋友，需要的努力比從陌生人變成朋友簡單的多。
“我看你前面還遲到了？”葉遙問道。
王天北可算是找到人大倒苦水。
“我給你講，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離譜……”
巴拉巴拉把今天一上午糟心的事說了出去，還沒說一半，預備鈴就打了。
“這預備鈴是世界上最蠢的發明。”
王天北說道，它把本來就短暫的十分鐘課間變成了八分鐘，明明沒有上課，但有些老師喜歡踩着預備鈴的點進教室。
悠閑着發著呆，一天的課程就過去了，中午拿着老媽給的錢在校門口對面吃了碗牛肉麵，下物的物理和生物課基本是睡過去的。
“最後一排果然有最後一排的好處。”
他想起大學那幾年，每次都是後排的座位最先被佔滿，後來的人只能痛苦的坐在老師眼皮子底下，想要玩個手機總是會被甩臉色。
二中之所以教育質量高，可能和強制學生上晚自習有些關係，和高中的不同，正常來說下午的課到6點就結束了，但是通常要求的是7點50（冬）或者8點20（夏）才放學，這多出來的兩小時就讓學生完成在校作業。
但是正因為是自習課，所以從來都少不了占課的老師，按照他們的話說：“自習課難道不就是用來補課的呢？難不成還能讓你們寫作業啊，寫作業回家寫去。”
果不其然，范老師佔了第一節自習課，物理徐老師佔了第二節自習課，總共三節課只剩下了一節。
好不容易等來的課間休息，王天北總算是放鬆一下，他剛想找葉遙聊回天，卻發現那傢伙上廁所去了。
“嘖，還想找他問下數學作業格式的問題。”
王天北找不到人，只好坐在人家位置上，翻着看下作業本上是怎麼寫的。
“題抄在左邊，答題寫在右邊？這樣不會很亂么？就一道題一道題地寫該多好。”
他正想翻一頁，聽到紀律委員喊道：
“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安靜！”
上節課老師拖了會兒堂，此時時間已經過了7點10分，是上課時間了，但是自習課是沒有鈴聲的，所以都靠班委管控。
王天北放下本子，準備回到自己位置上，卻在後門看到曉燕那冰冷的臉，頓時心裏一沉。
他在那冷酷的眼神中坐下，擺好凳子，掏出作業本，開始答題。
前門被嘎吱一聲推開，曉燕走了進來，原來還有些聲音的班級頓時變成一片死寂。
“來，羅志濤，黃晨，周思權，還有那個新來的，都出來。”
壞了，她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剛才班裏吵鬧的原因是前面有兩個男生在打鬧，可跟自己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啊？而且羅志濤剛剛也只是給自己讓了下座位，他其實也沒有參與。
他和羅志濤相互看了眼，雙方眼裏都有不解的神色，但也只好乖乖出去。
此時天色已經漸暗，樓道里只有昏黃的聲控燈亮着，四人乖乖跟在老師後面，進了辦公室。
曉燕熟練的拿起那根竹條，走到黃晨面前，說道：
“伸手，等什麼呢？”
“啪。”
“啪。”
“啪！”
連着三下，王天北看到黃晨那扭曲的臉，心跳瞬間加速。
那看上去是真疼啊……
“還——敢不敢鬧騰？還——敢不敢打架？”
曉燕每說一句，就狠狠地抽一竹條，幾下就看到他的手上出現紫紅的淤血。
抽完五下后，輪到了下一個人，也是相同的動作，相同的話語，相同的結果。
周思權在被抽完后，痛得蹲了下去，抱着手哀嚎。
曉燕來到了羅志濤的面前，這個黝黑的男孩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伸出了手。
王天北看着他，你辯解啊，明明不是你的錯。
羅志濤沒有一點說話的想法。
“等一下！”
就在曉燕要把竹條掄起來的時候，王天北出聲打斷了下。
“老師，這事跟他……”
“你有什麼資格說話？再不要狡辯！”
又是這樣，王天北氣得暗暗磨了磨牙。
如果我十二歲，可能真的就被震住了。
可我是22歲，我22歲的時候誰敢動老子，我一巴掌就呼過去了。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什麼tm的叫狡辯啊！”
王天北的聲音有些大，把曉燕嚇了一跳，可能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學生。
“閉嘴！輪不到你說話！”
“這事跟他沒關係！他就是給我讓個座位，他有什麼錯！”
王天北把羅志濤拉到身後，身高只有163的他只是勉強和曉燕一樣高，他梗着脖子，站到曉燕面前。
“有你這樣不聽學生解釋的老師嘛？明明跟我們就沒有關係！”
此話一出，曉燕似乎更加生氣，喊道：
“手拿來！”
王天北冷笑一聲，把手遞了過去，不給她似乎顯得自己很慫。
“啪啪啪……”
十下連擊，王天北一時覺得感覺不到左手了，他低頭一看，掌心已經腫得發紅髮紫。
“真是可笑，學習也能被挨打？這學校專門打學習的人是吧。”
他當著曉燕的面嘲諷道。
此話如同火上澆油，把曉燕氣得咬牙。
“另一隻手！”
“這可不能給你，右手還要寫字的，老師你不會忘了吧。”
見王天北不服，曉燕就把竹條抽在了他的胳膊上，很快一道道血印就顯現在上面。
“你們幾個，800字檢討，寫不完不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