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猴王西行覓長生
“大膽捲簾,你怎敢?”玉帝勃然大怒。
歡騰的氣氛一掃而空,眾人皆驚的魂飛魄喪。
捲簾立馬下跪求饒道:“微臣不勝酒力一時失手,請陛下恕罪。”
玉帝雙眼微眯,倒是能藉此看看佛門的反應。
於是令掌朝左輔相,將捲簾卸冠脫甲,摘去官銜,就要行刑問斬。
佛門眾人無人阻攔,眾仙卿早看捲簾不順眼,喜聞樂見。
這時赤腳大仙越班啟奏道:“陛下,玻璃盞雖精美珍貴,但捲簾屬無心之過,若因此事問斬不免人心惶惶,請陛下三思!”
赤腳大仙是個光明正大之人,又與捲簾沒什麼交情,他的話不能不聽。
“大仙言之有理!”玉帝點頭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命人打了捲簾八百下,廢了萬年道行,貶落到流沙東岸上,變作樣貌醜陋的水怪,每七日還要被飛劍穿胸百餘下。
老豬看着明明是玉帝身邊的大紅人兒,只因打碎玻璃盞就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除了唏噓外還有如臨在淵、如履薄冰的感覺。
蟠桃盛會也因捲簾之事氣氛降至冰點,享用完蟠桃后草草散場。
老豬的生活沒什麼變化,還是如之前那般逍遙快活。
眾人以為天蓬會頂替捲簾的位置,畢竟他們都是東華帝君引薦的,但玉帝並沒有再提拔近身護衛的意思。
回到靈山的如來佛祖閉目沉思,為了提升佛門地位,佈局多年。
手掌一翻,一顆舍利子靜靜躺在手心。
“當年以哪吒之魂假借碧藕為骨,用一顆舍利子讓其重生,效果不佳,甚至不如白牛。”如來自語道:“但白牛無甚爭鬥之心,若能培養出如顯聖真君那般心高氣傲之輩,攪動風雲,配合李靖父子,找機會在玉帝面前顯示我佛門法力無邊……”
於是如來離開靈山,化作道人,向東而行。
而太上老君那邊也有了計劃,化身老子,騎青牛西出函谷關,向西傳道,化胡為佛。
幾經輾轉,如來來到了東勝神洲,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
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喚為花果山。
此山乃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后而成。
那座山,正當頂上,有一塊仙石。
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
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圍圓,按政歷二十四氣。
上有九竅八孔,按九宮八卦。
四面更無樹木遮陰,左右倒有芝蘭相襯。
仙石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感之既久,遂有靈通之意。
如來見此仙石心生歡喜,打入一顆舍利子,靜觀其變。
瀑布後面是一塊空地,如來便住了下來,直到仙胞已成。
“不知還需多久才能孕育出來,而今久離靈山若不回去恐生事端。”
如來指導四隻老猴子修行長生之法,收為己用,讓四老猴照看仙石,等仙石中孕育出來的生靈后,就奉其為王指使西行,安排好后回了靈山。
這時,西天已來了一位東來佛祖彌勒佛,是太上老君的手筆。
防止佛祖之位被奪,如來穩坐靈山,不敢再輕易外出……
忽一日,仙石迸裂,產一石卵,似圓球樣大。
因見風,化作一個石猴,五官俱備,四肢皆全。
便就學爬學走,拜了四方。
目運兩道金光,
射沖斗府,驚動天闕。
玉帝命千里眼、順風耳開南天門觀看。
如來早已遮蔽天機,千里眼順風耳所看、所聽都沒有如來參與的那一段。
石猴因服餌水食,金光潛息,神聖不再。
玉帝垂賜恩慈曰:“下方之物,乃天地精華所生,不足為異。”
石猴在山中,卻會行走跳躍,食草木,飲澗泉,采山花,覓樹果;與狼蟲為伴,虎豹為群,獐鹿為友,獼猿為親;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石猴與山中猴子打成一片,嬉戲玩鬧。
一朝天氣炎熱,群猴避暑,都在松陰之下頑耍,玩耍過後,去山澗中洗澡。
為尋找山澗源頭,眾猴一齊順澗爬山,直至源流之處,乃是一股瀑布飛泉。
四老猴按如來安排的那樣,說道:“哪一個有本事的,鑽進去尋個源頭出來,不傷身體者,我等即拜他為王。”
眾猴都是凡靈,不敢拿自家性命做賭注,都畏縮不語。
果然,出身不凡的石猴跳了出來,瞑目蹲身,將身一縱,徑跳入瀑布泉中。
瀑布後有落腳處,上方有一座鐵板橋。
石猴上了橋朝一邊走去,卻似有人家住處一般一應俱全,很是寬闊。
跳過橋中間,左右觀看,只見正當中有一石碣。碣上有一行楷書大字,鐫着“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石猴出去后說明一切,帶領群猴跳進瀑布後面,成了猴王。
自此,石猴高登王位,將“石”字兒隱了,遂稱美猴王。
走獸以麒麟為長,這裏不伏麒麟轄。
飛禽以鳳凰為長,這裏不伏鳳凰管。
也不伏人間王位所拘束,自由自在。
三百多年過去了,美猴王終於對生死產生了憂慮。
見猴王終於開始擔心壽命問題,於是忽四老猴中一個通背猿猴,厲聲高叫道:“大王若是這般遠慮,真所謂道心開發也!如今五蟲之內,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閻王老子所管。”
猴王道:“你知那三等人?”
猿猴道:“乃是佛與仙與神聖三者,躲過輪迴,不生不滅,與天地山川齊壽。”
“此三者居於何所?”
“他只在閻浮世界之中,古洞仙山之內。”
猴王聞之,滿心歡喜,道:“我明日就辭汝等下山,雲遊海角,遠涉天涯,務必訪此三者,學一個不老長生,常躲過閻君之難。”
猴王獨自登筏,儘力撐開,飄飄蕩蕩,徑向大海波中,趁天風,來渡南贍部洲地界。
學人禮,學人話,朝餐夜宿,一心裏訪問佛仙神聖之道,覓個長生不老之方。
沒找到門路,一直在塵世間遊盪。
一路向西,行了八、九年,到了西海岸邊。
猴王依前作筏,又飄過西海,直至西牛賀洲地界。
終於在樵夫的指導下來到了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師菩提。
菩提祖師以“猢猻”取“猻”去偏旁為姓,給猴王取名“悟空”。
猴王有了姓名,孫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