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尋故人下苦功
“豬妖！你還有臉問，我兄弟七人如今就剩我一個，你該死啊！”老高也是雙眼通紅，殺氣畢露。
豬剛鬣一聽，樂了，沒想到不經意間已經收拾了六個仇人，笑聲如雷：“哈哈哈，你們聽着，此人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交出，從此兩清，如若不然，必將爾等殺個罄盡！”
此話一出，城牆上的人交頭接耳。
“這些年來深受其害，原來都是老高他們害的。”
“豬妖殺了那麼多人，難道就這麼算了？”
“不可輕信！若是豬妖出爾反爾，又當如何？”
“我看不如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老高引起的，不如……”
“對對對，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
你一言我一語，老高聽在耳中，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交談聲漸漸平息。
冷哼一聲，老高收斂心神，用腳撐住大弓，奮力拉開弓弦，決心背水一戰，遲則生變。
豬剛鬣見苗頭不對，轉身就溜，既然勢不如人，那就來日方長。
這要是被射中，再皮糙肉厚怕也是得脫層皮。
高家莊，給你豬爺爺等着！
開弓哪有回頭箭。
城牆上的眾人只能默默祈禱老高可以命中豬剛鬣，永絕後患。
嗖！
尖銳又強烈的破風聲隨着老高的鬆手而產生，利箭如閃電般射出，直指豬剛鬣。
老豬感受到危險的來臨，心中盤算怎麼把傷害降到最小。
急剎、轉身、卧倒，把嘴臉收到腹下。
緊接着，利箭擦着鬃毛向前刺去。
刷！
火辣辣的疼痛感從脊背傳來，堅韌的鬃毛被刮斷了十之五六，豬臀也擦出了一道血痕，越到後面越深。
老豬顧不上查看傷勢，又起身朝福陵山的方向奔去。
城牆上射出一箭的老高無縫銜接，搭上了第二支長矛般大小的利箭，再次拉弓、瞄準、射出。
距離太遠，這一箭未能如願。
“哎，可惜了。”
“讓他逃了，這可如何是好？”
忽而人人面無血色，比之先前，氣氛壓抑數倍，嘆息聲此起彼伏，老高等人也是眉頭緊鎖。
一片愁雲慘霧。
“事已至此，豬妖負傷而逃，我們應該趁機把糧食收上來，再作打算。”
眾人果斷行事，有人爬上大樹放哨，村莊裏男女老少互相幫助……
老豬早已逃之夭夭，回到福陵山後拱斷數根樹枝，對洞口進行了遮蔽，隱匿不出。
傷勢不重，只是疼痛難忍，每天吃完就睡，等着傷口癒合，偶爾出去尋找食物。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
在豬身上，惰性如扎了根一樣，難以更改。
每日吃喝拉撒睡，沒個盡頭。
豬剛鬣的威脅並沒有高家莊眾人以為的那麼大。
在高家莊人看來，豬剛鬣十二年前就能口吐人言，被認定為豬妖，而在十三年前還只是個小豬崽。
一年內修鍊成妖，何等的驚世駭俗。
至於老豬本質是一靈真性錯投胎，那也無所謂，改變不了他是修鍊成精的豬妖的事實。
讓眾人害怕的是，才十多年就已經這麼強悍了，再過個幾年呢？
這堵城牆必然形同虛設，還能拿什麼對付豬剛鬣？
實際上，由於老豬記不起修鍊法門，只是依靠着紮實的先天基礎，
這才使得體型和力量比一般的成年野豬強。
僅此而已！
自獵戶們不敢進山打獵后，福陵山上變得生機勃勃，當然主要歸功於禹王治理水患。
各種動物猛獸上演追逃大戲，為過冬而儲備食物，老豬自然也不例外。
隆冬時節，福陵山上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老豬樂的合不攏嘴，在雪地里打滾。
這是他錯投豬胎后第一次見到雪。
之前的十幾年裏，四時無序，即便是深冬時節，也是冰雨連連。
當晚，老豬做了個夢，漫天飛雪，大地銀裝素裹，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在雪中翩翩起舞。
一身紅裝，長裙拖地。
舞，很美，女子大概也是，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如被迷霧遮掩住了一樣，五官難辨。
老豬知道，女子對他很重要，所以他仔細凝視。
忽然，氣溫急速上升，熾熱的陽光照亮一切，這一霎，女子的面容清晰可見。
在一片亮光中老豬醒了，眼角濕潤，他記起了夢中女子的名字，輕聲呢喃：“霓裳……霓裳……”
身世過往，並沒有隨着記起女子而想起。
“霓裳……她到底是誰？為何老豬我會感覺心中隱隱作痛……”
從此，老豬擁有了繼為豬母報仇之外的第二個豬生目標：找到霓裳。
也許只要找到這位叫做霓裳的女子，就能得知自己的過往和一切，解開身世之謎。
可是，天下之大要去哪裏找呢？
老豬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記不起修鍊法門，短時間內成不了真正的的妖，實力低微，就怕離了福陵山地界，遇到真正的大妖，被當做口糧給吃了。
最終，老豬決定，既然不能修鍊，那就橫練。-
將一身脛骨皮肉練的堅韌，讓力量變強、速度變快。
老豬儘力克制骨子裏的懶惰，以身體撞大樹、獠牙拱巨石、拖着重物在雪地里狂奔……
高家莊在完成秋收之後，又加固了城牆，一時無人敢外出。
為了增強實力，莊裏任命老高為教頭，培養年輕力壯的後生射箭，大的那種。
這是目前高家莊能找到的，唯一能有效傷到豬剛鬣的手段。
想想當時，要是有幾個人同時拉弓，都有着老高的準頭，必然可以徹底殺死豬剛鬣。
城牆上已經架起了五張大弓。
豬妖負傷逃走後再沒來過，這讓莊子裏的一些人有些新的想法。
有人覺得是攝於大弓之威，豬妖怕了，不敢再來。
也有認為豬妖在受傷后得不到治療，傷口感染，死了。
對於這種言論，老高等人嗤之以鼻，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太小看“妖”這種凶物了。
那可是妖！
為了應對豬剛鬣下一次的襲擊，又在城門外挖了幾個深坑，下面打上了削的尖銳的木樁，又在上面用樹枝做偽裝，蓋上了一層土。
豬剛鬣若是落入其中，必死無疑！
秋去冬殘春過半，又到春耕時節。
高家莊莊戶犯了難。
豬剛鬣一直沒露面，若是長此以往也好，就怕這豬妖躲在暗處突然襲擊。
可是耽誤了春耕，今年可怎麼過？
商議后，還是得讓一部分人去冒險耕種，另一方面則集結錢財，尋求能人異士，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