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紫羅蘭侯爵
“你好。”鍾塵有些局促地打了個招呼，他實在是不善於和女孩子相處，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的單身狗一隻了。
“大人您好。”紫羅蘭侯爵笑的很優雅，“我是獸人族蝙蝠人族，是血祖身邊的管家，負責血祖的兩個血薔薇城堡的管理和私人金庫管理。如果您暫時沒有新的人選，我想我能夠成為您的管家，並讓您滿意。”
“這……”鍾塵撓了撓頭，“我現在就是一個窮鬼，哪裏來的什麼東西需要打理啊……”
這話頓時聽得紫羅蘭侯爵一愣，她疑惑地看向鍾塵身邊的李清海，問道：“李大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月貓大人好像是給了您不少薩爾嘉聯合帝國幣吧？如果按照我給您的規劃表使用，應該足夠享受三十年的子爵生活的吧？”
“咳咳。”李清海頓時尷尬不已，那些錢都被他拿去買實驗器材去了，就給鍾塵留了些能過普通生活的錢，“那個，遇到了一些麻煩，我就先拿着墊上了。要不紫羅蘭姐姐，你看能不能當是借我的，以後我還你？”
紫羅蘭侯爵下意識地從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張牛皮紙：“你是打算多久還完？一年的話要百分之五的利息，這是內部價你是知道的，五年的話是每年百分之七，十年的話每年百分之十二。介於你的信譽，最多就是到十年，再多就不行了。”
空氣一時間有些尷尬……
這麼多年在鍾塵面前營造的充滿智慧、實力高強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
紫羅蘭侯爵忽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眼中的這個晚輩現在是自己新王的老師，這麼在學生面前毀老師的形象好像不太好……
“這個事以後再說。”鍾塵太清楚自家老師的尿性了，估計大部分都是搞了什麼破壞性試驗然後用來賠錢了，“老師現在要回賢者城邦開會，先讓老師回去吧。”
“是，吾王。”紫羅蘭侯爵沒有否定鍾塵的話，自家王的面子還是必須要給的，“請吾王和李大人跟我來。”
紫羅蘭恭敬地雙手托着赤傘走下台階，將之獻給鍾塵，然後躬了躬身，在前面領路。
“這條路好像和我們來時候不太一樣。”鍾塵疑惑的問道，“是不是走錯了？”
“並沒有，吾王。”紫羅蘭侯爵恭敬道，“城堡的空間傳送陣分為了進出兩個口，位於城堡的兩頭。因為空間的波動會在很大程度上相互影響，離得過近會導致傳送出現嚴重的偏差，所以就將傳送陣建在了城堡的兩頭。當初這個傳送陣還是李先生的爺爺親自督工建造的。”
“說起來這個傳送陣，你們真的不打算投資建造一套快速通道嗎？真的很賺錢的！”李清海說道，“真不知道你們大小姐怎麼想的，放着這麼賺錢的生意也不做。”
“您的那個生意回報周期太長，按照您的推算，大概每百年又得更新換代一次，每一次換代又是新的成本。真正保持盈利的年數在百年裏面只有五六年。就相當於每年只有百分之五六的利潤，您覺得大小姐會有興趣嗎？別說大小姐，換個人也不會有什麼興趣的吧？”紫羅蘭侯爵無奈地說道，“而且說真的，時間對於我們血族來說，恐怕是最不缺的東西，你就算是把十天的路途縮短到一天又怎麼樣呢？我們活了幾十萬年都沒有覺得有什麼，更何況是這麼幾天了。”
李清海嘆口氣，道理他當然懂，他自己就是活了幾十萬年的人，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不值一提。
但是他沒有錢了啊！推銷自己的產品給自己掙點錢，
然後繼續接下來的實驗，這就是他的想法。
可惜，有錢整的那些大佬們都沒什麼興趣。
“老師，你說的是什麼？”鍾塵好奇地問道，“怎麼沒聽你說過？”
“你又沒有空間靈的親和，也沒有錢，給你說什麼。”李清海嘆口氣，“就是一套新的傳送陣體系，比現在這套省事，可以直接建到一塊，就是傳送距離稍微近了一些，沒辦法像現在這個傳送陣一樣全世界傳送。”
“一套建下來得多少錢啊？”鍾塵好奇道。
“大概三十億薩爾嘉左右。”李清海說道，“維持它的運轉也不便宜，一年就得十個億左右。”
鍾塵點點頭，那確實挺貴的。
“那為什麼不多建一些，而且把這些東西對所有人開放呢？只要所有人都能用，而且價格定的便宜一些，想來會有很多人爭搶着用吧？尤其是像那些大商人，在不同的地方他們手裏的貨物可是完全不同的價格的。”
“嗯？”李清海和紫羅蘭侯爵都愣住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種情況。
“對所有人開放使用？價格定的便宜一些？”李清海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所以他的關注點更在於這兩個有些顛覆他的認知的事情，“這種東西怎麼能對普通人開放呢？這是靈術師的東西，普通人怎麼能使用？而且價格定低了，還怎麼賺錢？本來賺的就少。”
紫羅蘭也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你們沒有發現一個事情嗎？”鍾塵疑惑道，“賣同一個東西的人越多，那麼往往這個東西就越便宜，而且從成本等方面來看，一般也同樣是隨着數量降低而降低的。那麼假設，我們把空間傳送陣建在各個大城市，而且不限身份的使用，交錢就能用，那麼，我們會不會回本更快？比如只讓靈術師用，一天可能就三十個人用，現在讓所有交得起錢的都能用，那麼人數會不會擴大很多？比如三百？那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現在一天賺錢是以前的十倍？也就是說本來只能百分之五六的盈利，變成了百分之五六十？”
“然後我們把價格降低一些，我舉個極端的例子，比如原來十塊一次，有三百人用得起；現在變成一塊，有三十萬人用得起。那麼在成本不變情況下，原來一天三千收益，現在一天三十萬收益，你看，這不就上來了嗎？”
“當然，這只是假設，實際操作估計沒有這麼高。”鍾塵沒有把話說死，這只是他觀察生活時候做的一些記錄，這也是他考上現在的學院之後養成的一些小習慣，記錄一些自己感興趣，或者覺得重要的內容，說不定以後就有用了，這也是學院的那位教授教給他的。
李清海和紫羅蘭侯爵都聽傻了。
“這……”李清海遲疑道，“真有你說的賺那麼多？”
“應該沒有。”鍾塵搖搖頭，“但是肯定比只讓靈術師用賺的多，畢竟靈術師還是少數，入門都是百里挑一，形成自己的靈術銘印的更是萬里挑一，傳承成為靈術家族的，在各國、各城無一不是貴族或者統治者。”
“而且你們沒有發現一件事嗎？”鍾塵比劃了兩個道，一長一短，“兩軍交戰，同一時間一個軍隊用傳送陣一秒鐘到了自己的地盤，另一個軍隊十幾天才到自己的地盤。你說，先到的那個，是不是早就把對面給打下來了？”
這一下紫羅蘭侯爵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顧不上保持身為貴族的優雅，連忙急切的說道：“吾王，李大人，要不我們等一會再走？我想把吾王的想法對月貓大人說一下，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月城或許能跟李大人談一下。”
鍾塵自然是無所謂的，李清海則是心裏大喜。
“當然沒有問題。”李清海點頭同意下來。
鍾塵點點頭，也表示沒有問題。
紫羅蘭侯爵連忙帶着他們往回走，拐了幾個彎，進了一間打掃的很乾凈、裝飾也是相當奢華的小會客廳。
為他們倒上想要喝的飲品后，便匆忙出去給月貓大人，也就是鍾塵名義上的“未婚妻”彙報消息去了。
“現在有什麼感想？”等紫羅蘭侯爵出去后，李清海一邊喝着熱牛奶一邊問道，“有沒有相當不爽的感覺？”
“嗯？”鍾塵疑惑地看着李清海，“我為什麼不爽？老師你這話說的毫無道理啊！”
“理論上來說，紫羅蘭侯爵是你的封臣，她的效忠對象應該是你才對。但是你看看她現在的表現。”李清海指了指紫羅蘭離開的方向，“她背着你這個君主去向另一個人彙報現在的情況，並且想要獲得對方的同意。這要是換成我在你這個位置上，我非得殺了她不可。”
“我記得老師剛才還叫人家紫羅蘭姐姐叫的挺好聽的。”鍾塵無奈道，“現在就要殺了人家？是不想還錢了吧？”
開完玩笑，鍾塵才正兒八經的回答道：“我對這個君主不君主的並不是很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劍道和對事物的觀察與研究，要不然我最開始也不會選擇歷史系，歷史就是對各種東西進行記錄，然後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單獨拎出來，看它們在一個長時間線上的表現是什麼樣子。雖然我現在被調劑成了考古系，但是我也發現這個專業也挺有意思，因為它會讓你直面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
“我擅長的是對感興趣的事情進行觀察、探究它的成因，而不是對權力之間的心機進行鬥爭。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去琢磨一下劍道或者探索一下一個現象背後的成因和它有可能帶來的影響更有趣一些。”
“不愧是我學生。”李清海難得的點頭表示贊同，“要不然我就不願意當這個勞什子的大賢者，一年到頭就得開無數的會，搞得我別說砥礪劍道了，就連空間靈術都沒什麼時間研究。”
“那你為什麼不推了呢？”鍾塵好奇道，“這種自主讓位的好事應該有無數人樂見其成吧？”
李清海面色嚴肅，敲了敲桌子：“小鬼，我告訴你，這種想法你萬萬不能有，你現在剛繼承血族君主的位子，可能還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現在我來給你上一課。”
“當你是普通人只需要顧及你自己的時候，你想怎麼過沒人管你，只要你自己喜歡就可以；假如以後你有了別的女朋友，或者你和月貓真的在一起，那麼你就有了兩個人的小家，你做任何事情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需要為你的另一半考慮。”
“當你有了孩子，那麼你就不再是只考慮你們兩個人，而是要加上你的孩子，考慮三個人、四個人甚至更多。”
“這是你的家庭，你的小家。”
“那麼你的國人呢？你需要考慮他們嗎？是的，你作為君主，你需要去考慮他們。你現在還體會不到一個君主有多難，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很難。因為有的時候，是非對錯，不是簡單就能評判的，一個看似很簡單的事情，它可能會涉及到很大的波及面。”
“這個時候就是你作為人們信任的對象出來主持所謂的公道。”
“我曾經做過一個看似很愚蠢的事情，但是也正是這件事情讓我獲得了城邦的信任，獲得了大賢者的稱號。但是這件事情也永遠在我的心裏落下了疤痕，至今沒有消除。”
“那時候我的心腹，也就是我的管家。他替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有一天他替我處理了一件事情，不小心漏了馬腳，什麼事情呢？殺死了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但是你知道，我們賢者城邦早就已經廢除了死刑。”
“於是這件事情引發了城邦的動亂，人們認為我的管家仗勢欺人，竟然隨意殺害已經被判處了監禁的人，他們就想，以後自己會不會也像這個人一樣，本來應該是判處多少年，結果被我的管家暗地裏殺了？”
“於是，迫於民眾的壓力，我只能讓人將他送上絞刑架，替那些所謂不應該死的人受死。”
“你說這件事情誰對誰錯？我是為了讓該死的人去死，我的管家是為了執行我的命令，民眾是為了維持法律的正義。這就是身為統治者的責任。”
“而這，只是身為統治者面臨的無數事情裏面的一件。而且你是整個月城的君主，你不止會面臨司法問題，你還會面臨行政、軍事、經濟、民事等等，這就是你繼承了血族君主之後的權力、責任和義務。”
“明白了嗎？鍾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