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果明天不快樂
“老周，沒事了吧。”
祝小火望向老周，隨着污染的褪去，老周緊張的神情也慢慢平復下來。
“呼……沒事了。”
老周一屁股坐下，擦了擦頭上的汗。
“你剛剛怎麼這麼緊張，按我理解，就算碰到這種事也不應該啊，不是你的風格。”
“不是。”
老周苦笑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系統說明。”
“系統說明？存活七天……保持當前信仰！”
“對，我怕我被污染后思想直接被轉化成信徒，然後直接主線任務失敗。”
“雖然我覺得失敗也許不一定有懲罰，但是你或許就要出問題，比如被轉化成信徒的我擊殺。除此之外，我感覺即使回歸，系統也不會像主神一樣，替我們復原，畢竟任務條件太寬鬆了。”
“而且。”
老周頓了頓。
“這個秘境太簡單了。”
祝小火想了想，沒有出聲，繼續等待着老周的下文。
“像我們這種最高難度秘境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殺機，還有萊昂這樣的NPC協助我們，我估計……其他人的秘境也許就是偵查什麼的。”
“有道理，老周，還得是你。”
祝小火豎起大拇指。
“所以，你治好我的這張卡有什麼說法？”
祝小火把卡牌遞給他，結果像祝小火之前摸不到傳送卡一樣，老周的手指穿了過去。
“SCR，斜碎等級嗎……這樣看來，起碼斜碎以上，卡牌會有綁定屬性。你試試煉成之後能不能給我？”
祝小火依言遞給他試了試，發現可以，也就是說，卡牌歸屬權在綁定者手裏，但是使用權可以轉讓。
老周研究了一下，道:
“我覺得這張卡的使用說明是指對污染的治療每天才能使用一次，對其他損傷的治療一天可以使用三次。”
祝小火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隨即不等他繼續分析，把手頭的兩張空白卡都掏了出來。
“老周，你看看這兩張卡你能不能拿。”
老周拿起了卡，看着祝小火。
“你的卡被我綁了，這兩張補給你。”
老周笑了笑。
“剛剛你使用卡牌的時候我也依稀看到了，單張使用有所加強，但還是二次強化更有用，我拿兩張意義不大。而且，你用掉的三張我覺得有點虧，雖說換了一個不錯的針對性治療卡。所以……”
老周看看祝小火，把卡牌重新塞給他。
“先放在你手裏吧，等湊夠三張，我們可以詳細討論強化問題。”
“行。”
祝小火沒有推諉，順勢收進了卡牌書。
鯊魚們仍舊不停撞擊着救生艇，但是經歷了剛剛的事情之後，兩人都不敢再繼續獵殺鯊魚了。
就算運氣好不再被污染，要是有一隻鯊魚吞噬異化同類太多，變成了大BOSS，那也是很致命的事。
只能由它們去了，即便這樣一來，己方就完全被動了。
哪怕往最好的方面考慮，也很難相信古神信徒會感知不到這些克系鯊魚。更何況按照他們的推測，愛尼茲堡號此時應該已經被全部污染了，也許再過不久，他們就要直面古神信徒。
而與他們所推測的相差不大，愛尼茲堡號絕大多數人已經被污染了。
最早的一批異化已經極其嚴重。
大副的下肢已經完全成為了掛件，大團大團的變異組織從他的脊椎尾端長出，
撐破了臀部的皮膚，它們帶着血絲長成了無數像章魚一般的觸手盤桓在地，代替了下肢的作用。在這些觸手之上，斑斕的點綴着一張張扭曲的嘴巴，不時吐着舌頭，或者嘗試咬碎自己的唇瓣，彷彿飢餓無比。
他的身邊站着一位頭部以下全身長着**的靚麗女士，她有着薄厚相宜的嘴唇，高挑的鼻樑，金黃的捲髮，長長的睫毛點綴在那雙秀麗的雙眸旁，煞是好看。
“羅素，還沒有抓到他們嗎？”
“還有最後兩個了，需要這麼著急嗎？不如就這樣慢慢圈養着，讓他們被絕望慢慢蠶食也不錯。”
“老大說……”
“他以前是老大，以後可不一定是，就算現在他暫時走在了我們前面，我們也並不是沒有機會，畢竟我們都服侍着唯一真神。”
卡農聽着，或許是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他的眼珠由於這個輕微的動作掉在了甲板上，化作一團骯髒的帶毛組織扭動起來，併發出了尖細的，遠超人類聽覺頻率的尖叫聲。
而兩人四周待命的其他信徒有兩個直接因此在人群中炸碎了頭顱。
如果他們還算人群的話。
“該死，卡農，趕緊把你那噁心的玩意收回去，那是什麼恐怖的詞彙，我還沒有聽到過這種類型的神語。”
“……”
卡農默不作聲地把它塞回眼眶裏。
他聽到了那如同竊竊私語，又宛如死亡前的嘶吼的尖叫。
那是晦澀的，無法理解也無法聽清的一連串斷斷續續的聲音甚至圖像，裏面包含的信息太多了，哪怕卡農已經有如此高的異化程度，也因僅僅聽聞就顫抖不已，他竭力控制着自己，讓自己不至於由於顫抖而導致更多的身體組織脫落。
那是古神的語言。
如果真有人能夠聽懂的話，那他們就會知道，原來這段話的意思是……
“對三……王炸……”
船艙里的三人正在被製造的驚濤駭浪中苦中作樂。
“王炸！”
祝小火甚是得意，他覺得自己出的是絕世好牌。
下家打了個三帶一，手裏還剩兩張，上家要不起。
此時不炸，更待何時。
“祝小火。”
坐在他下家的老周平靜開口。
“我是你的隊友。”
“是這樣嗎？沒事，相信我！我給你喂牌！”
一旁的萊昂已經庫庫庫控制不住笑了出來。
“3！”
“不要。”
老周看着祝小火，把手裏的兩張牌分開又合攏，展示給他看，直接杵到了他的眼睛上。
祝小火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8。”
萊昂過了一張小單。
“2！”
祝小火高傲地給他壓死，繼續出牌，還不忘對着老周點了點頭。
老周滿意的笑了笑，心說這把穩了，還是得我跟他提示一下……
“3！”
老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突然又釋然的對着祝小火微笑起來，左手直接摸到腳上掏出了卡牌書。
“小刀！煉成！”
“刺擊！”
“老周，一把鬥地主而已，不至於，真不至於！冷靜！冷靜！”
老周（已黑化）保持着笑容，提着刀慢慢朝他走去。
“啊——”
伴隨着一聲慘叫，祝小火淚眼婆娑的把去污劑拿出來，往自己青一塊紫一塊的帥臉上噴着，還可憐兮兮地照了照鏡子。
老周看着祝小火，驀然在這前途未卜的大海中央，在命運即將受到抉擇的前夕大笑出聲。
如果明天不快樂，那今天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