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夢
蘇宇第三次做了這個古怪的夢。
一片白茫茫，除了中心的蘇宇自己，再無他物。他明確地知道自己身處夢境，但他無法操縱這一切，他影響不了周圍的白霧。
這次好像有了不同，在厚重的白色霧氣中出現了奇異的綠色泡泡，這讓蘇宇大為疑惑，這是第一次夢中世界發生了變化，他慢慢將自己的精神蔓延過去。
伴隨着蘇宇的接近，綠色的氣泡慢慢吸收着什麼，直到蘇宇感到它有一種即將炸裂的感覺，連忙將精神撤回，看着這顆莫名閃爍的泡泡，發現自己又沒法進行任何行動了。
除非他想看看這個泡泡爆開，否則就得遠離它，但由於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蘇宇決定謹慎為上，暫時不管它。
“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也讓蘇宇從夢中脫離。
這是一個男性的聲音，但此刻這聲音無比扭曲，彷彿有着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蘇宇坐起身來，猶豫是出去看看還是待在屋裏，但隨即他感到一股莫名的被注視感，他想了想還是披上外衣出去。
街上已經有了一些出來查看情況的鄰居，和這些人呆在一起，蘇宇身上的被注視感緩緩褪去。
慢慢吁出一口氣，蘇宇抬手擦擦頭上的冷汗。
“不會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吧。”
這時，一名督察帶着兩名巡警趕了過來，他們推開了周圍的人，神情嚴肅地封鎖了現場。
蘇宇低聲向一旁的瑪蒂大嬸詢問：“瑪蒂嬸嬸，發生什麼事了？”
人到中年的瑪蒂大嬸用手捂着心口，驚慌道：“不清楚，卡拉先生屋子裏……”
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令人不寒而慄。
“居民們最近發現有異常要及時向警局彙報，”進屋查看的督察從裏面出來，板著臉對周圍的人警告道，“不要對任何小事失掉警惕。”隨後他與來交接的幾名警局人員低聲交談幾句，轉身離開。
蘇宇遲疑着，剛才的應該就是異常了吧，還有那個古怪的夢，這麼一想自己現在很危險啊。
看着準備返回警局的督察，蘇宇不再猶豫，朝他追上去。
“警官！警官！我有事情彙報！”
那位督察轉身看向蘇宇，眼神中有探尋的意味，蘇宇組織一下語言，道：“是這樣的，我感覺我的屋子裏不對勁，就在那聲尖叫之後。”
這位督察並沒有簡單的認為蘇宇是遭受驚嚇后疑神疑鬼，反而認真的審視着蘇宇：“那麼，請先跟我回警局，詳細說明一下情況，或許我們要對你進行一下詳細的檢查，”他想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蘇宇點頭應道：“好的。”
兩人一路到了警局，督察將蘇宇領到一間辦公室內，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坐下后拉了另一把椅子。
“請坐，”他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姓名？”
“安德魯·阿爾比西。”
“好的，能詳細描述一下你發現的異常嗎？”
蘇宇思考一下，開口道：“我在房子裏睡覺，突然被尖叫聲驚醒，然後就感覺正被人注視，我覺得或許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督察在本子上寫了幾筆，繼續問道：“嗯，就這些嗎？”
蘇宇旋即想起那個奇怪的夢，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最近一直在做一個怪夢，夢裏是一片白霧，昨天還在白霧中出現了綠色的泡泡。”
“好的，
我們會派人去你家查看，同時為了你的安全，我建議你這段時間暫時待在警局。”
蘇宇有點懵：“等等，我是說我最近在做一個奇怪的夢……”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你也可以去教會暫住一段時間，那裏有一些空房間，本來是給神職人員居住用的，不過我可以幫你跟他們說明一下情況。”
“那裏在某種程度上說其實比警局更安全，畢竟偉大的神明庇佑着教堂。”
蘇宇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只感覺毛骨悚然，這位督察不知是在自說自話，還是在與某種未知的存在交談。
“如果我一直做出奇怪的舉動，會不會讓他發現異常？”
蘇宇嘗試在督察眼前揮手，甚至在他面前跳舞，給他一拳，但都沒用，只要蘇宇想到和那個夢境任何的事，一切似乎都會被扭曲。
蘇宇看到督察揉揉臉自言自語道：“昨天摔得這麼重，現在還疼。”
就在蘇宇想繼續嘗試別的方法時，他逐漸感受到一股吸力，隨着不斷他提起有關夢境的事，這股吸力越來越強，彷彿要將他吸出這個世界。
蘇宇頓時悚然，立刻停下，並盡量不去想任何有關的事，這吸引力才開始停止增強。
督察注視着蘇宇：“在你決定去哪之前，我先讓人幫你看一下。”
他虛握拳頭放在嘴前，咳嗽一聲，一道銀光閃過，“巴勃羅·霍亞，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蘇宇看着這一幕，並不覺得驚奇，畢竟在這裏，正如人們知道神明在天上注視着人類一樣，超凡與怪物的存在也都不是秘密，只不過普通人沒太多機會見到。
過了一會，敲門聲響起，一位棕發黑眸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督察指了指蘇宇，“讓你來是想讓你幫這位小夥子檢查一下，他可能很不幸的的遇到了異常。”
名為巴勃羅的年輕人點了點頭，轉過頭來盯着蘇宇。
蘇宇看到一雙灰白無神的眼睛在巴勃羅頭上浮現，那雙眼睛掃視了蘇宇一遍然後緩緩消失。
巴勃羅扭頭看向督察：“沒什麼問題，只是被留了個標記，很容易清除。”
身材高大的督察點點頭：“那看來不是什麼大問題，你順手幫他解決一下吧。”
但巴勃羅卻沒立刻動手，而是看着督察慢吞吞地道：“長官，其實在我看來，這或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什麼？”
“我敢肯定這個標記他的異常就是之前潛入城中的那個，它蟄伏在城裏，不斷殺害民眾，但又不直接在公開場所肆意殺戮，不像是完全瘋狂的怪物。”
“而且它的隱匿能力很強，讓我們只能在它殺完人後收拾現場，局長對我們已經很不滿了，無辜的市民也被殘殺。”
“現在這個人覺察到了它的標記，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布下陷阱，它的智慧應該還到不了這種地步，我們只要讓他回家待着，那個異常一定會來的。”
督察的眉頭皺起：“這是將這位安德魯先生置於危險之中，他甚至可能因此喪命。”
巴勃羅搖頭否認道：“事實並不是這樣，長官，我們這樣是為了拯救更多人，至於安德魯先生，他被盯上也許並不是偶然，或許是他身上的某種特質吸引了這個異常，那麼就算我們這次幫了他，誰又敢保證下一次他不會再次被盯上，難道他要一直待在警局門口嗎？”
“況且我們並不是要強迫他，我們可以詢問一下安德魯先生的意見。”
督察抬手揉揉額角，“好吧，那麼安德魯你是怎麼想的，如果你選擇幫助我們，我們會給你一些報酬，三十鎊怎麼樣？你不用擔心，你完全可以拒絕，畢竟這有着很大的風險。”
蘇宇感覺雖然那個巴勃羅的話不客氣，但很有道理，而且還有那個詭異的夢，總覺得再這樣下去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他現在急需某種自保的能力。
“我想，雖然錢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我更需要別的東西，如果我答應你們，能否讓我成為一名超凡者？這種吸引異常的特質讓我很不安，我總擔心有一天會死的莫名其妙。”
督察眉頭又皺起：“你想成為超凡？其實，或許這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好，而且局裏不會允許出現編製外的超凡者。一筆錢也不錯不是嗎？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可以再開高一點，就算你不幸出了意外，你的家人也會收到這筆錢。”
“我漂泊在此，並沒有家人，真的要拿錢，也許最終會成我的喪葬費。”
“但你如果選擇成為超凡者，我需要向上報告，你需要成為警局的編外人員，你如果死了，不會有任何補償。最重要的是，超凡者的世界，真的沒有你想像中的美好。”
蘇宇堅定地點點頭：“我就要成為一名超凡者。”
督察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既然這樣，那麼你要知道培養一名超凡者所需要的資源很多，你如果活了下來，我會為你擔保，但接下來的一年你必須協助警局處理各種危險的案件，而且工資很低，以償還欠下的債務。”
“好的，我明白了。”
督察轉過去從暗格中取出一份空白的皮質文書，凝視着它，雙眼中閃過一道銀光，扭曲的文字逐漸出現在上面。
蘇宇湊近一看，是通用文字，寫的就是剛才說的約定，只不過歪歪扭扭的，看上去有種不協調感。
督察解釋道：“這是教會生產的契約，神明見證，一般都是用精神力簽訂的，不過你現在還是個普通人，滴血就可以了。”
蘇宇伸出手指，正琢磨着怎麼弄破時，手指突然自己裂開一個口子，一滴鮮血從裏面飄出，落到契約的底部，然後傷口蠕動着癒合，但蘇宇感覺彷彿有細小的蟲子在皮肉下方動彈。
一旁的巴勃羅微微笑道：“這是讓你提前適應一下，這就是你追求的超凡，充斥着瘋狂。”
蘇宇驚奇地看着這根手指，其上鼓起各種小包，好像還有虛幻的囈語在耳邊迴響。
“這是……”
巴勃羅笑道：“怎麼，怕了？現在已經遲了，也許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死去要更幸福一點。”
督察打斷了他們，“好了，契約已經簽下，不能悔改，現在只需要準備接下來的行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