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就從這裏說起吧,我平平的躺在這一方小床上,拿起手機,空曠的乏味的不知所措的,該點向哪個軟件,唯一的是手機與屏幕間只隔一隻螞蟻大小的高度,手機的亮度投射在臉上,幻想着這是丁達爾效應出現了,可以許願了吧?
閉上眼吧,調整呼吸,放鬆……
嗡嗡嗡~“喂,媽媽”“在幹什麼?”“睡覺。”視頻通話停止在這沒有說話,沉默了,不知道說什麼,我單手扶着腦門,兩眼獃滯無神,煩躁又無奈。母親早已不在鏡頭前,再次看向鏡頭時眼圈泛紅帶着淚花。我看出來了,但我依舊沉默着,母親再次轉動了鏡頭,只此傳來了哭泣聲,更咽着,止住吧?忍不了,生活的苦彷彿想這哭腔不予停息……
我拖拉着聲音“怎麼了?”其實我懂的,我明白的,生活真的太苦了,苦到連吃糖都是苦澀的,不甜的,真的不是甜的。“沒怎麼。”“又吵架了?”“沒有……”怎麼可能會沒有呢,我知道的,太亂了,亂的不堪入目的,他們向來不和的,我不想這樣說父親的,但他像是“兩面虎”,這個詞是不褒不貶的,因為我不想去這樣定義的,是有愛的,他對我是有愛的,這我總是知道的,他對我是笑顏相待的,關心我的,雖有嚴厲但是為我的人生的。不,但這些都是不重要的,我就想我是曠野沙漠裏的一粒沙,我願想的是他們和和睦睦,相互愛戴的,但總會是殘忍的,我不明白為什麼總是針鋒相對,冷嘲熱諷,肆意踐踏……不,這些都過了,我不願相信是這樣的。
生活真的太苦了,就像那海中的沙粒,沉重的怎也撈不起來,海中的沙是感受不到光的,感受不到溫暖,也感受不到光明的,光透過海水層與沙粒接觸,但這不是的……
母親的眼淚總也是忍不住的,在我眼前泣不成聲,我懊悔我愧疚我無助我想“結束”,“你爸爸說我有什麼用,罵我,說想給我……”我不想呈現出來那些狠毒的令人後怕的話,多麼的殘忍,多麼的毒辣,多麼的恐懼萬分,試想你在狹小黑暗封閉的小空間裏,而你最膽怯害怕的便是身處此等環境,像是無底深淵,但你就接近在這深淵的深淵裏,缺氧到窒息,這可能就是“感受”吧!
“他們兩個成績不好就怪我,拿我出氣,怪我沒管好……沒有工作,錢也沒有,房租水電也給不起,還不拿一分錢,什麼也不讓干,就這樣管着,你說能有什麼辦法!”母親說這些的時候,我都有按自想着該得是和父親溝通,但總是無果的,我怕父親,我不敢開口的。我很啞口無言,不敢和母親討論這些事,但我說了“他們不好好學就算了,那是他們的事,不要管他們,任由他們,不要讓自己生氣,也無需吼他們,傷身體。”很氣人,氣的我想家裏孩子就我一人就好了,他們也不必如此辛苦,雖然可能已經分開了,但就我一人,不影響的,眼淚只會哭在心裏,擠壓着器官罷了。但可能是幸福的,分開了,矛盾就散了,是在他們兩個之間散開了,我應該是開心的,但我應該可能是難過的,他們重組家庭……
“昨晚,你妹妹出校晚了,沒坐上車,走路回來,你爸爸想着等着她回來一起吃飯,結果回來叫她話也不說,也不吃,等了那麼久,你爸爸生氣了,又和我說……”父親對孩子總是隻言片語的,會管教的,只是沒有對母親有半分溫柔,他們現在關係也越來越破裂了。但母親理解父親“他工作壓力大了,太累了,他也着不住啊。”母親是理解父親的,面對父親的撒潑,母親沒有爭論,說什麼總會被父親咒罵回來的,總是冠冕堂皇的,雖有幾分生活的道理,但我不應該如此對母親的。
母親總說讀書少了,被他人欺負,瞧不起,這“他人”也就是父親了,母親上學上的少,他們的年代是重男輕女的,女孩子總也是隨便讀讀的,還總受男孩子欺負。母親恨生活,恨生活太苦了,苦的在她不經意間就滑落出一道淚痕,像那窗玻璃上起霧遇熱一下子就滑落出道道水痕,而我可能是母親的一點依靠,她想像個孩子一樣,有所依偎。
緩緩睜眼卻還是“愁容”。
------題外話------
生活真的很苦,苦的連嘴巴里的糖都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