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用了爺爺,我們一會就習慣了,這裏有我呢,你先去忙吧。”我把老爺爺送下樓,回來看了一下兩邊的房子,雖然破破爛爛的,但是修繕一下就可以了,問題並不大。
“姐妹們,行動起來吧。”我回頭看着她們。
趁着時間還早,我們分工合作,徵詢過爺爺的意見之後,把家裏的東西重新收拾整理了一遍,以前外公總讓我上屋頂修繕漏水的地方,所以修繕這一塊基本就是我承包了,寧雨借了一輛自行車,去鎮上買驅蟲毒鼠的葯,於薇和默默收拾屋子,重新歸置,經過半天的忙活,經過我們改造的舊屋子煥然一新,變得乾淨敞亮了不少,屋子外圍我們撒上了雄黃粉,在窗子那裏也擺上了驅蚊的薄荷,裏頭的小角落也放了老鼠藥,基本上萬無一失,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累死了,好想馬上睡覺,誰能幫我吹個頭髮。”寧雨洗完澡出來,頭上還裹着毛巾,直接躺到了床上。
“恕不奉陪。”於薇蓋上被子,把眼罩一拉,睡覺去了。
剛好默默也洗完澡出來,看我不在,就去隔壁找我,結果我也不在隔壁,於是兩個惺惺相惜的人幫各自吹起了頭髮,也幸虧她們帶的東西多,要不然她們今晚就得唱起“頭髮甩甩”了。
奶奶行動不便,有時候記性也不好,衝著爺爺發脾氣,我倚在院裏的欄杆上,看着爺爺給奶奶梳頭,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美的像一幅畫,突然山間涼風微起,院裏起了一絲霧氣,一男一女隨着霧氣從門口飄了進來,停在老人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看來他們就是爺爺奶奶去世多年的兒女了,只是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在人世遊盪,就算是放不下父母,鬼差也不可能任由她們留在陽間才是。
我繼續倚在欄杆上,假裝閉目養神,開啟法眼盯着她們,她們除了在爺爺奶奶面前哭,居然一個字都沒說,這就更沒道理了,雙親面前,要麼訴苦,要麼關愛,總歸是要說話的,怎麼會一句話都不說呢,過了一會,霧氣散去,兩兄妹突然顯得十分恐懼,使勁的想要抓住爺爺奶奶的手,卻還是隨着霧氣飄走了,我跟在她們後面,來到了山裡,我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山墳,心裏驚詫不已。
兄妹兩人飄到這裏就消失了,看來這是她們下葬的地方了,周圍的濃霧漸起,瞬間把我給包圍了,我摸了摸口袋,口袋裏空空如也,一張符也沒有,這下完蛋了。
我咬破手指,在左手掌心畫了一張符,利用法眼看清山路,現在可不是打架的時候,我必須要想辦法下山,“我是道門術士周蘭蘭,路過此地純屬巧合,無意打擾,還望放行。”沒想到話剛說完,霧氣更重了。
“她是我朋友,不如給我個面子,放個行。”余文珒突然出現在我身後,還是穿着一身黑衣,不過今天卻很斯文的拿着扇子。
余文珒的面子果然夠大,他的一句話,周圍的濃霧全都散開了,紛紛給我們清出了一條路。
“你怎麼在這?”走到山腳的時候我停住腳步轉身攔住余文珒。
“世界那麼大,我想多看看。”余文珒有點答非所問。
我心中不屑,也不信他,“凈鬼扯。”
“哎,就是鬼扯,你說對了。”余文珒搖着扇子低頭一笑,繞過我走在了前面。
我跟在他的後頭,心中有些猜測,但也不太確定,“以前我外公跟我說,鬼差黑無常,專門負責追魂,而白無常,專門負責索命。”
“所以呢。”余文珒側頭看着我。
“所以。”我定定的看着他,“你是追魂還是索命?”
“你覺得我是黑白無常之一?那我剛才為何不直接動手收了她們?”余文珒放慢了腳步。
“還能是為什麼,時間沒到唄。”我自信的聳聳肩。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周蘭,你是個有趣的人。”余文珒說完這話又消失了。
周蘭,他剛才叫我周蘭,好久都沒有人叫我周蘭了,時間久的我都覺得我名字就是周蘭蘭,外公說我的名字要改成周蘭蘭,雖然是多了一個字,但也能讓我躲過追蹤,從此之後,所有人都是叫我周蘭蘭,一字之差,卻也千差萬別。
回到村裏的時候,大家都在着急的到處找我,我心中過意不去,一直給她們道歉,安撫她們,等他們都散了之後,寧雨默默她們一人一邊夾着我走路。
“老實交代,是不是有那玩意。”寧雨開口問道,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玩意是不是不好對付。”默默也接着開口問道,我點點頭,繼續嗯了一聲。
於薇攔在我們面前,眼眶微紅,“那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我表情認真且嚴肅的搖了搖頭。
睡覺的時候,她們三個人非得跟我擠一張床,怎麼說都不聽,哪怕我把符拿出來貼房裏都不行,唉,現在跟她們解釋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信,是不是還來得及。
“你們有沒有覺得......”話還沒說完,她們三個馬上抱緊我,“覺得什麼?屋裏是不是有什麼?”寧雨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想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很熱,畢竟現在還是夏天,四個人擠在一起,睡不着啊親。”
“這不開着風扇嗎?”默默繼續往我懷裏靠了靠。我無語的看着天花板,這個晚上,註定無眠啊。
第二天一早,雞才剛打鳴,外面就開始叮叮噹噹的起來幹活了,導師挨家挨戶的叫學生起床幫忙干農活,我昨晚壓根沒睡好,倒是他們三,嘴上說害怕,晚上還睡得挺香,那呼嚕聲打的,堪比公雞打鳴。
爺爺說要上山去挖筍,我背上裝着符紙的包包,跟在爺爺後面上山,寧雨和於薇去田裏幫忙干農活,我和默默跟着爺爺上山挖筍,上山的路跟昨天的路是同一條,從白天看,這條路好像走的人不多,兩邊的雜草已經長的跟人一樣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