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二人的過往
蘇秦“哧”地笑了:“我哪裏會,所以……我大概就是那個沒有遺傳到能力的倒霉孩子吧。話說回來,我一直也都挺倒霉的,不差這一回。”
“原來你的家人這麼厲害的啊?那你為什麼……會被賣到這裏來呢?”
“那是因為,有一天,有個變態聽了我們那個組織前任‘世界’的話,把我當成了他未來的敵人,就來把我家滅族了。本來他也想殺死我來的,可是我父親在臨死之前,用他的詛咒能力,用了他死去家人和我母親的所有血肉化為詛咒,詛咒了那個變態,保下了我的性命。”
蘇秦長呼了一口氣,將一串烤好的肉遞給了卡塔琳娜,自己重新又穿了一串,放在火上繼續烤:“那個變態礙於詛咒的力量,不能親自動手殺掉我,就打算把我賣到奴隸船上,讓我在旅途中死掉。不過還好,我沒有死在路上。來到這裏以後,又遇見了你。有時候我覺得,我之所以這麼倒霉,是因為在那一條航路上,還有奴隸場裏,我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幸運。”
卡塔琳娜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光是我,你能遇到你的那些朋友們,也很幸運。”
蘇秦仰頭笑了笑:“幸運嗎?……也許吧。不過我遇到他們是一定的,遇到你,那是不確定的。”
“為什麼這麼說?”卡塔琳娜看着他:“還有,你們那個前任的‘世界’為什麼對你的惡意這麼大?”
“因為女祭司告訴了她,我將來會殺死她,她就存了心的四處找我。然後為了不讓我直接知道她是誰,就找了那個同樣被女祭司說是將來會被我幹掉的變態,挑唆他來動手。結果呢,我把他們倆都給宰了。不過可惜的是,那已經是過了很久以後的事了。”蘇秦想了想又說:“也不知道一個人的命運到底是誰定下來的,如果她不來招惹我,我也沒必要無緣無故的就要殺她啊。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卡塔琳娜思考了一會兒,放棄了:“這似乎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一樣,沒有一個正確答案。”
“那……你的大哥和你是怎麼回事?”蘇秦忍不住,問卡塔琳娜,又趕緊補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不回答也行。”
“也沒什麼。就是當年年少氣盛,犯的錯事。”卡塔琳娜往後捋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我那時候不是跑去參軍了嘛……我意外遇到了一個路上得了重病的男人,我把身上的所有錢都給了他,讓他留着治病。我拿着他的參軍證件和身份證去了軍隊,頂替了他的名字和身份,成了一名士兵。”
“果然聰明。”蘇秦誇了一句:“這樣一來,你大哥也找不到你了。”
卡塔琳娜點了點頭:“是啊,他沒有找到我。其實有好幾次,我都站在隊伍的中間,他巡視軍隊的時候從我面前走過好幾次,都沒有看到我。”
蘇秦笑了笑:“那你的樣子變化得也挺大吧?他都沒認出你來。”
卡塔琳娜點點頭:“軍隊裏的生活比我想像的要艱苦,之前因為我大哥帶着我去的緣故,他們就像鬧着玩一樣訓練我。不過真進去了,受到的待遇可就天差地別了。”卡塔琳娜又捋了一把自己的長發:“那時候我把長發剪了,染成了棕色,那時候又被曬得黢黑,所以我大哥根本沒有認出來我。”
“你還真是聰明。”蘇秦笑了笑。
“後來我也成了一個小軍官,當時的軍隊裏,剋扣糧餉特別嚴重,上下貪腐成風。我們底層的小軍官有的時候連飯都吃不飽,更別提那些小兵了。”卡塔琳娜嘆了一口氣:“我們決定……用兵變來要挾上級,不要他們剋扣我們的口糧。”
“你們也太天真了吧,這樣只會被鎮壓。”蘇秦也搖了搖頭。
“沒辦法,誰叫那時候年輕呢?考慮事情根本不周全。”卡塔琳娜又嘆了一口氣:“那天兵變以後,上級一邊用談判穩住我們,另一邊緊急求援。在黃昏的時候,增援的士兵就到了。”
“那個上級知道增援到了以後,立刻就變了一副面孔。他嘲笑我們是一群傻瓜,不懂他的緩兵之計什麼的……反正我心想:都已經撕破臉了,今晚必然要流血的。現在的情勢,就算我們跪下來,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卡塔琳娜一邊吃,一邊說:“於是我乾脆一槍崩了他,直接帶着人向外突圍。”
“你可真夠敢幹的。”蘇秦感嘆:“不過要是不這麼做的話,那就不是你了。”
“我該把這當成誇獎嗎?”卡塔琳娜挑眉看着他。
“你繼續說。”蘇秦笑笑,自己拿了一串烤肉吃了起來。
“我們衝出去以後,外面正下着瓢潑大雨,天已經黑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混亂中,我和我們的人商量,將領巾系在了臂章上,用手摸來分辨同伴和敵人。”卡塔琳娜拿了一杯水喝,清了清嗓子:“我當時應該是砍傷了很多人,後來,有一個敵人特別勇猛,和我之前遇到的對手完全不一樣。”
“我當時以為自己輸定了,他力氣非常大,對於當時已經打了半天的我來說,真的是太難以抵擋了。到後來,我的佩劍都被他打飛了。”卡塔琳娜說著,臉上的表情依舊心有餘悸的樣子:“幸虧我身上還有一把短刀,我就靠着這把短刀,還有黑暗的優勢,和他一直纏鬥。
再後來,我終於找到了他的破綻,將他殺掉了。這時候,雨也停了,天也亮了。我躺在那裏,幾乎連動都動不了。渾身被澆得濕透,像條落水狗一樣狼狽。‘幸虧對方已經被我殺死了,不然,我肯定會輸’。我這樣想着。
遠處士兵搜查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坐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想要逃跑。我忽然想回頭看一眼,那個和我鏖戰了一整個晚上的對手的模樣。我將他的屍體翻了過來,看清了他的臉。我當時感覺到,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逆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