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凶煞大帝

濁龍城的地牢內，一少年和一中年男人相對而立。

聽完少年的講述，方正奇一時間沒有任何言語，臉色看起來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方大人，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我實在記不起來了。”少年一臉認真的說著。

“若真是我殺了人，那我償命便是，我楚祐清沒有任何怨言。”

方正奇看着眼前的少年，良久都沒有說話，不過表情依舊淡然。他從少年的眼睛裏看到了真誠。

忽然，他瞥見少年胸前奇怪的吊墜，不禁問道：“你這吊墜是從哪裏得來的？”

少年如實回答，“這吊墜自打我出生前便一直在我身上，想必，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吧。”

方正奇伸出手，從少年胸口處拿起吊墜，這吊墜的質地粗糙，捏在手裏沒有絲毫手感可言。

方正奇收回手來，臉色稍微平靜下來，沉思片刻后對少年說道：“你先回去吧，不過此時你不要向任何人聲張，還有，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能離開濁龍城。”

“當然，念於你的生計所迫，你可以去濁龍城周圍的山裏和城外的清水河。”

少年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再次被方正奇打斷，“放心吧，若真的是你，我定會親自取你性命，若不是你，誰也不能冤枉你。”

說罷，方正奇便先行轉身離去，楚祐清看着方正奇離去的背影，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直到方正奇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少年才回過神來，隨後，他拿起胸前的吊墜，仔細的看起來，這個吊墜戴在他身上十幾年了，還是如同一個小石頭一般，沒有一點光澤，及其普通。就算把它扔在大街都沒有人會撿的那種。

片刻后，少年才對着吊墜喃喃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

走出地牢，明晃晃的太陽光一些刺眼，才從昏暗的地牢裏走出來道少年有些不適應。回頭看了眼稍微有些破敗地牢，少年嘆了口氣，轉身向城南走去。

濁龍城的城北，有一處高高的閣樓，在閣樓的最高層，方正奇坐在一案桌前，身後有一排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

而在方正奇身前的案桌上，放有一本書，這書很舊，很破，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書的表面上一個字也沒有，方正奇神色有些凝重的翻開了書看了起來，眉頭一會兒皺起，一會兒又舒緩了下去。

半晌后，他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偏纏苦命人啊。”

…………….

和昨夜的寂靜不同，今天街上已是行人熙熙攘攘，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少年走在街上，往城南走去，少年的前方不遠，有一說書先生，下圍了一堆人，多是老人和一些孩童。

那說書先生身子有些佝僂，鬍子已經花白了，嗓音卻是洪亮得很，少年在不遠處便聽見那說書先生在侃侃而談：

“話說，在五千年前，在這安陽大陸之上，滋生了一位萬年難得一見的修鍊奇才，原本有望年紀輕輕就飛入仙門，享長生之福。”

“此人在後不久習得一邪門的功法，又偶然獲得一把絕世神兵，名為天荒劍。此後，凶煞大帝在這安陽大陸之上，無敵於天下！”

“可就在不久之後，他也遭到此功法的反噬，導致走火入魔，喪失了為人的心性，整天以殺人為樂，揚言要將這世間重新洗牌！”

“他已儼然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由於他無惡不作，殺人如麻。世人都將他稱其為凶煞大帝。”

“一時間，整個安陽大陸都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大地之上隨處可見人的白骨，河流之中流滿了鮮血，普天之下隨處可聞孩童的啼哭聲！”

“這時，一名為天元上尊的厲害神仙，召集了八十名絕世大能與凶煞大帝展開了一場曠日大戰，這一站，打了整整一百天！打得那是山崩地裂，天地變色！”

“最後，天元上尊和八十位大能獻祭出自己的精元與魂魄才把凶煞大帝給徹底封印。而凶煞大帝的神兵天荒劍也相繼碎成無數塊碎片，分別散落於這世間。”

言罷，那說書先生轉了轉眼珠子，清了清嗓子，對眾人說道：“各位聽客，老夫這故事也講完了，你們不得意思意思？”

說完就攤開了手掌，勾了勾手指，等着眾人丟幾兩錢給他，可眾人見他這樣做，隨即一鬨而散，氣得說書老先生破口大罵道：“你們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我費了半天口舌，難道連個酒錢都不給？”

…………….

說書老先生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少年就沒聽到了，他絲毫沒有在意說書老先生說的故事，這些故事，有真的，有假的，但到底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或許連說書老先生自己都說不清。

少年現在就只想快點回去。

當路過趙家大門門口時，少年的腳步變遲緩了許多，少年往大門口撇了一眼，原本應該敞開的大門現在卻是緊閉着，曾經一片忙碌的景象，現在卻是一片蕭條.......

少年彷彿能透過朱紅的大門看見裏面那血流成河，屍橫遍地的景象。他不由得又聯想到昨夜的夢來，少年伸出雙手，那雙手上好似沾滿了鮮血一般。

少年忽然覺得，自己如同就是說書先生說的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凶煞大帝一般，他彷彿看見了五千年前那副人間煉獄的模樣，屍橫遍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