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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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沐浴之後的鐘元躺在床榻之上。他本也希望自己能夠好生的休息一晚上,明日以最佳的狀態進行拜師。可是,舅舅羅風沒有回來,他的心中始終都糾結着,翻來覆去,哪裏能夠睡得着?無可奈何,他也只能一邊數羊催眠,一邊等待着。
月上中天,近乎午夜之時,鍾元方才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這時,他沒有絲毫的耽擱,飛速起身下床,朝着門口衝去。
打開門,羅風赫然已至門前。
“元兒,每逢大事需靜氣!你這般毛躁可不成。”羅風見此,當時開口道。
“是,舅舅教訓的是!”鍾元也不回嘴,當即應下,隨後又緊接着問道,“舅舅,事情可成了嗎?”
聽得自己這個外甥兒的聲音有幾許發顫,羅風卻是沒有再行逗他,而是直截了當的點了點頭。見得如此,鍾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面色也放鬆了下來。
“好了,結果既然已經知道了,還不趕緊回去休息!明天,你莫不是要以一副狼狽之態前去拜師?”羅風微微的呵斥道。
“謹遵舅舅教誨!”鍾元行了一禮之後,絲毫也不耽擱,立時間返回了自己的床榻。
翌日,天剛蒙蒙亮,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重的露水潮氣,羅風與鍾元便已起身,穿戴停當。
“元兒,昨日未曾睡下!”羅風看著鐘元的眼睛,問道。
鍾元面上浮現一抹苦笑,道,“我也想睡,可實在是睡不着。這養氣的功夫,還得向舅舅多學!”
“不用給我戴高帽了,舅舅我也一樣。”羅風當即回道,“走,我們現在就上山,早些拜完師,你我都好安心!”
這山谷不大,很快便走到了盡頭兒。前面是一座危崖千丈的絕壁,直直矗立,壁面光滑,刀削斧鑿一般。
兩人來到山壁之下,羅風恭恭敬敬的朝着山壁一躬,隨後開口道,“洪仙師門下首席藥師羅風前來交割任務,請值守仙師接引!”
說完之後,羅風便垂首恭立,靜靜等待。鍾元見此,自然也是一般。
片刻間,山崖正中處,兩株蒼松搖曳,攪的附近雲霧不停翻滾,朝着兩旁退散開去。剎那間,山壁上現出一個山洞,“刷”的一聲,一道紅色雲霞宛如瀑布一般,從洞口內傾瀉而下,瞬息之間,便將兩人包裹在內。
下一刻,鍾元便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山崖洞口處,而那紅色雲霞,已杳無蹤跡,眼前所見,唯有兩個蠻人武士打扮的人。
“羅風,這小孩兒是誰?你可要知道,天狗坪重地,沒有特許,可是不容外人進入的。”左側那人開口質問道。
“這個我豈會不知,他是我的外甥兒,也是此番要交的任務。”羅風不慌不忙的答道。
“哦?這小哥兒也有求仙學道的根骨嗎?你敢帶他前來,想必是有十足把握了,那我們兄弟這裏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借雲仙師吉言,希望一切順利!”羅風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帶着鍾元進了山洞。
這山洞兩面相通,長有七八十丈,內里頗似一座洞府,有許多石室,有的空空如也,有的則有各色光華封閉,內里葉不知道有什麼東西。
到得這裏,羅風表情十分嚴肅,也不再向鍾元解說什麼,只是一味前行。很快,兩人便出了山洞。
山洞之外,儘是一片極平坦的石地,寸草不生。只左近有七八座大小石峰平地拔起,疏落孤立,最高的不過二三十丈,大隻數畝,小的不過丈許,粗僅二三抱,宛如石筍矗立,俱都峻峭靈秀,姿態生動,似欲飛舞。
羅風也不多言,逕自從自己腰間的破舊皮囊里取出了一張符籙。雙目凝視,用力一甩,符籙化作一道紅光,沖向前去。
立時間,宛如打碎了玻璃一般,眼前大片大片的虛無之處,突兀的現出了無數大小石峰,白色雲霧瀰漫。隨着紅光沒入雲霧之中,剎那功夫兒,雲霧開裂,一條只容許單人通過的蜿蜒小道從中顯現了出來。
“跟緊了!”羅風交代了一聲,便當先踏了進去。
鍾元自然是緊隨其後。一路行走,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兒,終於走出了這雲霧小道。而兩人剛出來,後面的雲霧便行合攏,繼而,空間一陣波紋蕩漾,再次變成了一片虛空。而眼前所見,卻是潺潺溪水、綿綿假山、奇花異卉、亭台樓閣。鍾元的第一印象,這裏不是什麼仙家府邸,倒像是皇家庭院,顯得分外富麗堂皇。
羅風指着眼前的一切,道,“這方圓三十里地界,都是我們洪家寨的守護者洪仙師所轄,佔整個天狗坪的十分之一,僅在大仙師姚仙師之下。我這次為你找的師傅,乃是洪仙師的四弟子,法力高強且深受寵愛,性情也溫和,你可要好生學習,不要辜負了舅舅的一番辛苦。”
“舅舅儘管放心!”鍾元聞此,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這便走!”羅風話語剛落,正要起步,突然,一聲悠揚悅耳的鐘聲響起,繼而,連連響動,綿綿不絕。
當羅風發現,鐘聲乃是從遠方那座位置最高,且最為華麗的宮殿之中傳來之時,面色卻是為之一動。隨後,其對着鍾元道,“元兒,洪仙師出關了,我要前去拜見,你且稍帶片刻!”
話語一落,羅風便急匆匆而去。緊接着,鍾元又看到數十道光華,從各處射出,朝着洪仙師的宮殿飛遁而去。毫無疑問,那些都是洪仙師的弟子。
過得約莫半個時辰,羅風快步走了過來,滿面都是喜色。
“元兒,你的運氣不錯,洪仙師功候大進,心情甚佳,我不過略略的提了你幾句,洪仙師竟讓你前去拜見,看樣子,似乎有意收你為徒。你待會兒,可要好生的表現一下。”
聽得如此,鍾元自然也是頗為興奮,畢竟,師傅本事兒越大,徒弟能夠學到的也越多。當下,重重的點了點頭,跟隨羅風前往。
步入宮殿,鍾元發現,唯有一人,高踞在純金打造的寶座上,哪裏還不知道,他就是洪仙師,當時跪地下拜。
鍾元抬頭,恰自與洪仙師的目光對上。那一瞬間,他直感覺,兩道冷電,直直的透進了自己的靈魂深處,將自己的一切,一覽無餘。那一瞬間,他渾身僵化,難以動彈分毫。
洪仙師的目光,只一剎那便即收回,鍾元,也隨即恢復了正常。緊接着,洪仙師也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塊玉牌,對着他晃了一晃。
隨後,洪仙師一聲慨嘆,搖了搖頭。
就當鍾元以為自己沒有希望之時,洪仙師卻開口了,“靈魂力量強橫,但根骨實在太差,當不得我入室弟子。不過,當我的記名弟子,也勉強夠了。也罷,看在你出身洪家寨的份兒上,就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