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故
兩個時間段的清宛此刻也迎來了重合:正在守夜的清宛,由於多日的逃亡,困意逐漸吞噬了他的理智,呼吸逐漸均勻,此時此刻,一家四口,都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
在一陣拉扯拖動的感覺過後,清宛醒了過來,屋子裏亮了許多,好像是天亮了吧。這時候他發現父親正從後面捂着他的嘴,父親抱着他蜷縮在門后的角落,原本緊閉的會議室大門此時也已大敞,也給了父子二人一個具有視線盲區的躲藏空間。
門外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哼哈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又是熟悉的癲狂的笑聲。清宛看向窗帘,心想“媽和洋洋應該還沒暴露。”
此刻,與門外之物只有一門之隔的父子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千萬別進來啊,不然我們就暴露了!!”
可世事無常,一切總是事與願違,門外那個東西慢慢踱步進來,左顧右盼,走走停停,像是森林中的豺狼尋找獵物一般,它走到會議室的中央,對着兩張長桌,一頓肆意破壞,拳打腳踢,似乎是在宣洩發泄着什麼。
正當清宛全神貫注觀察外面的情況之時,由於許久未曾進食,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呼嚕~”的聲音。
正在肆意破壞的那個生物,此時也停下了動作,朝着清宛父子倆緩緩走來,清宛也逐漸看到了這個生物的真實模樣。
這是一個面容猙獰,面目全非的女人,她的一顆眼球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個血洞,本來應該高聳的鼻樑,此時也斷成了兩節,最恐怖的是整張嘴,下顎已然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上半張嘴和牙,依稀可見一小截舌頭在半張嘴中蠕動着。她的上半身已接近一絲不掛,只有幾片殘存的布片碎屑混着血漿黏連在她的身上,胸前的兩座高峰此時也暴露在清宛面前,一粒小葡萄也已不知為何失去了蹤影。如果這是一個正常女人,清宛一定駐足觀望一番,可這是隨時想要人命的怪胎啊!
清宛也顧不得別的,順手拿起門后的鐵掃把,掰下它的塑料頭,借用站起身的力順勢捅向女怪物的心口。哪知這廝異常的靈敏,一個閃身躲過了清宛的致命一擊,隨後以一個連舞蹈藝術家都難以理解的扭身,用其尖利的指甲刺向了清宛。
正當清宛的父親要把他拉開之時,一陣悶響傳出,這個女人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舒媱!她用椅子給這個女人的頭狠狠來了一下。父子倆檢查了一下對方有沒有受傷,結果令二人大鬆了一口氣。
此時清洋小跑過來抱住爸爸的腿。
虛弱地說道:“爸爸我好餓。”
“乖,爸爸一會兒帶你們找吃的去”清父憐愛的摸了摸洋洋的頭。
正當清父回頭準備拉清宛手之時,只聽得刺啦一聲,一把改錐洞穿了清父的喉嚨,血液瞬間順着傷口噴射而出。
清宛和清洋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說不出任何話,甚至連呼吸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血液堆積在胸腔內彷彿要沸騰爆炸一般,清宛止不住地渾身顫抖。
“媽....你....你幹嘛???。。
”清宛氣若遊絲的聲音,彷彿只有小飛蟲可以聽到,原來,用改錐洞穿父親喉嚨的,正是他們一直以來堅強慈愛的母親!舒媱!!!
清父此時也是捂着出血口,怒目圓睜,眼球中佈滿了血絲,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嘴唇一開一合地翕動着,費力地抬起發抖的胳膊,似乎想用食指指着舒媱,緊接着,他費力的蹬腿似乎想把舒媱踹出去,但實在是力不從心,一腳踹空,摔到地上掙扎着,眼睛死盯着清宛兄妹倆,似乎在用眼神說兩個字:
“快逃!!!!”
經歷過數次逃亡的清宛,此時也不再猶豫,抱起妹妹,直接向樓道外衝去,妹妹此時也再也堅強不起來,哭聲瀰漫著整個樓道,整座大樓,清宛清晰的感覺到,妹妹的眼淚已浸透了他的肩膀,後背。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好,沒東西追上來,回過頭來時,只聽“碰”的一聲,他眼前一黑栽倒了過去,他用最後的意識,努力睜開眼睛,只看到一個黑色的防爆盾,和數個黑洞洞的槍口。
“快開槍!”
“等一下!這好像是一個正常人!”
“別廢話了!你忘了隊長是怎麼犧牲的了嗎?”
清洋此時再也綳不住了,她看到了這身制服,撲了上去抱住舉着防爆盾的武裝人員的大腿,帶着哭腔,斷斷續續的說道:“警察叔叔求求你們救救我,嗚嗚嗚救救我和哥哥,哇!!!”
清洋此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只知道這些警察叔叔一定會保護他們兩個。
看到這一幕,四名武裝人員也表現出了惻隱之心,就連吵着要進行射殺的那個人都默默地轉過身去,說道:“小張,你去下面幾層再喊倆人,把這倆娃娃帶到車裏,記住,一定要鎖好手腳。”
“是!”這名叫小張的武裝人員,牽着妹妹,背着清宛,手中拿着一把手槍,慢慢的往樓下走去。
“洞a洞a,我是39,我在四層發現兩名疑似倖存者,請立即支援兩名同志,於我一起將其護送下樓,我在四層樓梯b口,收到請回復”
“洞a洞a,我是39,我在四層發現兩名疑似倖存者,請立即支援兩名同志,於我一起將其護送下樓,我在四層樓梯b口,收到請回復”
“收到,我已派兩名人員趕往目標地點。”
“好.....好餓......”我這是,我在哪???
清宛艱難的爬起身,想要爬起來去找清洋的位置,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限制了起來,並且,自己被隔離在後排的鐵柵欄后。
前排的武裝人員回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小傢伙你醒啦,你們現在很安全,你放心吧,那個叫清洋的女孩現在在另一輛車上鎖着,現在只要確定你們兩個沒問題,你們就能恢復自由。”
說著,朝清宛扔了一罐八寶粥和麵包還有幾包火腿,辣條。並說道:“情況特殊,物資匱乏,吃的就這些,能吃飽最好,吃不飽現在車裏就剩這些了。”
清宛並不在意他說了什麼,也沒有注意力去聽他說了什麼,他撕開包裝袋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
前排的武裝人員點了根煙,抽到一半,向清宛遞了過來,清宛此時正沉浸在滿足食慾,許久之後才發現面前有一支燃着的煙草,草草的答了一句:“我不抽。”
“操,不抽早說啊,白讓它燒了半天,罪過罪過,阿彌陀佛。”他心痛的說了一句,然後猛吸了一大口所剩無幾的煙草,在窗戶上開了個小縫,把煙頭丟了出去。
“就你們倆人啊?你們父母呢?”
清宛胸口一陣刺痛,沉聲說道:“我爸.....被殺了....”
武裝員似乎將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問道:“那你媽呢?”
清宛的雙眼頓時變得猩紅,撕咬着最後一口麵包,把塑料包裝在手裏團成一個小球,說道:“可能......在和你們的人......廝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