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邊陲
專題訓練之後是最後一輪複習，複習完之後進入期末考試。
這一次的期末考試依舊是全市統考。
每個地方的教育局為了學生的未來也是拼盡全力，牽涉老師的成績排名，老師們都是將所有能用的時間通通用了起來。
歐老師跟周老師商量，能不能借用她的體育課。
學校有規定，考前最後一周，音體美改為自習，因為成了自習課，不斷有其它科目的老師過來借課。音體美老師自然求之不得。
“可以，通通拿去吧。”
歐老師會借用，其它科目的老師也會借用。
“楊老師，需要給你一兩節嗎？”周老師問楊小北。
“不需要，謝謝！”
他的課時足夠了，英語要的平時的積累，臨近考試的那一周，七節課的課時再加五節晚自習，三節早讀課。
單詞、語法加強鞏固就好。
做好安排之後，他找主任請了幾天假，他已經準備好出發前往邊陲了。在學校這邊請假比較容易，尤其是複習課。
“楊老師，你下學期還教我們嗎？”
幾個學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他，他們很喜歡楊老師，講課的方式幽默易懂，上他的課很輕鬆，從前很討厭英語的學生都慢慢喜歡上了英語課。
“會。”
“我聽說你要離開學校了。”
“沒有。”
他的回答總是很簡短，不作過多的解釋。歐景元老師走了過來，她喜歡主動找人聊天的性子一直沒變。
尤其是看起來並不討厭她的人。
“楊老師。”
楊小北抬頭。
“楊老師，聽說你請假了，是去幹嘛呀？”她眼裏帶着些許的期盼。
這屬於個人私隱了。
不回答也是可以的。
楊小北不瞞她：“找老婆。”
“啊？”歐老師的眼裏有震驚，也有些許的失落，眼神里很不自在，她怕是聽錯了吧，為了確認他剛才說的話，她又重複了一遍：“我沒聽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你說的是請假去相親，還是另一個意思。”
她不願意將“老婆”兩個字說出口。
他還那麼年輕。
她以為近水樓台，她還有機會的。
“字面意思。”
“楊老師真會開玩笑，其實是女朋友吧，看不出來你還這麼年輕，就已經有女朋友了，不像我們年紀已經這麼大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她期望聽到的是楊小北安慰的話，譬如安慰她說，“你年紀不大，正值青春年華。”或者是說，“怎麼會沒人追呢，我就挺想追你的。”
楊小北的情商可能都給了王某某。
面對歐景元如此話語，他點了點頭：“確實，年紀有點大了。”
扎心是什麼感覺。
此刻的歐景元深切體會到有無數把小刀子陰嗖嗖地往她胸口上扎。她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早在兩三年前，她是完全笑不出來的，她可以繃著臉將心中的不痛快全都表現出來。現在，她也學會用笑去偽裝自己了。
“可以帶我一塊去嗎？”
“一直沒請過假，我也想請假出去走一走。”
她的內心依舊住着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她說希望能帶她一塊出去走走，也就真的是走走的意思。周老師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句話。
她眼神古怪地對着楊小北笑，又沖歐老師笑。
那笑意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包含無限深意，有看熱鬧的意思，也有“歐景元你心裏就沒點數嗎”那種意思。歐景元依然還是那個遲鈍的歐景元。
消息太不靈通。
楊小北攤牌了：“可能我會帶我女兒一塊過去。”
女兒？
那兩個字像是睛空裏突然劈下的一道雷，把她這個人活生生的劈焦了，她眼前有無數星星轉個不停。
他收拾完了。
走掉了。
歐景元還沒緩過神。
“周老師，你剛才聽到了嗎？他說他有女兒。”
“這有什麼奇怪的，人家結婚早。”
“那得多早，他不是剛畢業嗎？”那一年，他從這所學校走出去，她還見過他，她還幻想，只要自己足夠幸運，男朋友還在上幼兒園那一類的神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她一直是挺幸運的呀。
“很好奇他的老婆是誰？”
“你還想當三？”
“不想。”她也實誠，內心裏也是崩潰的，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能讓她心動的男人。周老師看着她失落的表情，聳聳肩又搖搖頭。
要是她知道楊小北的老婆是王某某，她估計得一個星期睡不着覺。
做個好人，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了。
楊小北背了一隻大行李箱，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他是有打算將王甜甜帶過去的，奈何岳母和岳父大人不允許，理由是她太小，路上不好照顧。真要帶着她跑，必須小學之後。他抱着王甜甜親了又親，一邊舍不下女兒，另一邊又極度地想念老婆。
恨不能一根繩子把兩人都拴在他身邊。
“乖女兒，等爸爸回來。”
“啵。”肉肉粉粉的王甜甜在楊小北的臉上親了一口，楊小北心裏抹了蜜似的更放不下她。最後還是岳母大人拿着一個玩具將王甜甜哄了過去，帶着她去鄰居家玩，趁她沒看見楊小北的時候，讓楊小北離開了。
才接觸了不到一個月的時候，王甜甜已經很黏他，踉踉蹌蹌地就要追着楊小北跑，只要楊小北在家必定要楊小北抱。
有時候，王甜甜非常非常困了。
她會走到楊小北身邊，抱着楊小北的腿，站立着的她直接睡著了，口水流了一嘴，也有的時候，楊小北躺在椅子上，王甜甜玩累了，手腳並用的爬到楊小北的身上，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起來。呆萌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楊小北給她拍了許多照片。
睡着的樣子，吃東西的樣子，咿呀學說話的樣子，還有受了委屈嘟嘴的樣子，百看不厭。上了火車的楊小北時不時會翻出手機里的照片看一看王甜甜。
看照片的一臉痴漢的樣子，讓坐在他旁邊的人起了好奇心。
正要伸個頭出來瞧一瞧。
反應迅速的楊小北已經收了手機，筆直的端坐着，彷彿剛才那個人是別人，這才是他的原形。坐在對面的姑娘捂着嘴笑了起來。
楊小北抬起眼眸。
對面的姑娘沖他打招呼：“帥哥，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