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

第8集

《第八集:次夏有一間雜貨鋪》(C)

雖然臨時又從床上被趕到了炕上睡覺,不過礙於我與這炕也有好幾天的感情,這一覺並沒有睡得不踏實,反而是直到袁婆婆一早把我給叫醒我才醒過來,果然老年人都是一樣的,起早貪黑,不管多晚睡覺總能在天還未大亮的時候就開始忙活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她朝着樓下大喊了句:“小貓上來吃早飯了。”——“來嘞!”

穿上拖鞋連忙小跑了上去,有人在家做飯就是好,不用一日三餐都擔心應該吃什麼,本以為是喝粥什麼的,想不到這袁婆婆還挺懂的,牛奶加小麥,雞蛋三明治,看來老奶奶也是個很懂生活的人呢,我剛坐下準備上手她便呵斥起來:“臉不洗,牙不刷,先去洗漱。”

這口氣跟在家裏的時候一模一樣,隨後便走到一個柜子邊上摸了半天從裏邊兒拿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出來,我尋思這老太婆可以啊,還會用電腦,挺時髦的嘛,見她剛開機連上網絡,叮叮叮的聲音就沒完沒了的響了起來,我有些好奇的湊了上去看,居然全是未讀的郵件,她喝了兩口牛奶看着我:“今天你就不用看店了,幫我回了這些郵箱吧。”

“啊?”此時的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卻好像一副什麼都知道了一樣的表情:“你這幾天沒接觸到隱藏工作嘛?”

隱藏工作?合著之前那些信件和郵箱,就是她打理雜貨鋪以外的工作啊,可是那也能算工作嘛,還在我愣出神的時候她便直接將自己的電腦推到我跟前:“吃完就去回復這些郵箱吧,不過這一次,以我的名義回復,完了下午還有別的活兒干呢。”說完自己便去樓下整理雜貨鋪了。

而我此時還在一臉懵的狀態下,我將電腦搬去床邊,將窗戶打開一個個看了起來,這些信件千奇百怪,有孩子的有大人的,比如這封信:

給貓咪老奶奶的信件:

小鎮裏傳說中的貓咪老奶奶,請一定聽一下我的煩勞,你知道最近小鎮上不斷在發生水果被下了毒的事情嗎?聽說南邊的大農場被人貼上了這樣的封條,上面寫着(吃了就會死掉)的字樣,我啊,因為實在太害怕了所以最近都沒有吃過水果,明明我從小就很喜歡吃水果,尤其現在還是夏天,到底我要怎麼辦才好呢,我真的不想死掉,貓咪老奶奶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大農場水果被人下了毒?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而且天天看新聞我也沒看到有這樣的內容啊,肯定又是哪個大人為了讓她少吃點水果所以編造出了這樣荒唐的理由嚇唬她吧,不過要以袁婆婆名義回複信件的話,那我肯定不能就這樣拆穿大人的謊言,沒準是為了她的牙齒和身體健康才這樣嚇唬她的。

給喜歡吃水果的小朋友:

水果被下了毒的事情我是有聽說喔,在小朋友們吃的東西里下毒這樣的事情,那往後可是會下地獄的呢,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呢,我相信很快這件事情就會得到解決的,不過這樣的話你肯定就暫時吃不了水果了吧,那你就來奶奶的雜貨鋪吧!

因為奶奶一直都有認真地看着所有的食物呢,在這裏你可以放心,那些恐怖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的,雖然奶奶有時候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炕上打瞌睡的樣子,可是呢,其實這個是故意要讓壞人們疏忽大意的策略呢,這是秘密不能和別人說哦。

想了想,這樣回復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隨後繼續往下翻了翻,這些郵件很奇怪,

上邊兒都標註着年齡,但是我和袁婆婆用的都是CPERS的郵件,為什麼我這裏就不會顯示對方的年齡呢,這樣的功能不管怎麼樣都會覺得很方便吧,還是說我居然還不如一個老太婆懂得多。

一想到這就不由自主打了一哆嗦,但此時,一個ID卻讓我瞬間集中了注意力,這個寄件人的名字,上邊兒寫着MARRIA,這不就是瑪莉亞嗎?這個瑪莉亞是我所想的那位嗎?說著我連忙打開信封看了起來,但瞬間就懵了,上邊兒全是西班牙語,我一個字都看不懂,沒辦法這樣的情況下我只能利用一下黑科技翻譯軟件了。

不過這個人也是奇怪,明明知道對方是一名老奶奶居然還用這麼難懂的語言發過來,這不是故意折騰她老人家嗎?

西班牙語,我一邊翻譯內容一邊思考着這個問題,之前瑪莉亞和我說過她來自阿根廷,而阿根廷秉屬南美洲大陸,而南美洲幾乎一大半的國家都在說西班牙語,阿根廷也是,但是阿根廷說的並非傳統西班牙語,而是一種類似西班牙語的方言,叫,翻譯過來也是西班牙語,但說法完全不同。

有人說,如果在中國挖一個洞,穿越地心而出,便是阿根廷,也就是說阿根廷是整個地球上距離中國最為遙遠的國家,光是從白雲機場乘機中途加上卡塔爾轉機的時間,一共需要飛行近24小時左右才能夠抵達這個國家,不管是時間上,還是季節氣候,兩邊完全就是陰陽相倒的狀態。

不過在我的努力下,這篇內容也算是被翻譯了出來,我比看其他信件的時候還要認真地看着眼前這封郵件,因為這是前兩天才發過來的,而瑪莉亞已經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對我而言是這樣的,但是因為沒有聯繫方式我也一直不知道她最近過的怎麼樣了。

——給貓奶的一封信。(剛看到這裏我有些好奇,貓奶,為什麼和別人的稱呼完全不一樣呢,還是說這是翻譯的問題?)

你好,袁婆,好久沒有和你有過聯繫了,以前總是在和你抱怨自己的生活有多不開心,但是今天我給您發來了好消息,你知道嗎,原來啊,我的丈夫還活着,而且我帶着兩個孩子成功找到了他呢,在霍爾高橋市,我記得袁婆婆你的孩子就在霍爾高橋市結婚的吧,很遺憾呢,明明很近但就是沒能去參加婚禮,所以先要給您道個歉,過去的日子裏總是在聽我哀聲怨道,有太多的負面情緒了。

但是我也很開心呢,因為你在阿根廷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連西班牙語也說的那麼好,所以你對我來說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告訴你喔,我呢已經預約好了聖行市那邊的醫院,將我丈夫的情況告訴了他們,據說有辦法恢復過來的呢,雖然需要整容但是我一點都無所謂,而且現在還發明了一個特別智能的假肢,對伊登的生活上肯定也有不少的幫助,我相信再過不久我們一家就能恢復到以前的模樣了,那時候一定會來次夏村看望您的,希望你一切都安好,身體越來越健康。

說實話有點失望,整封信里,沒有絲毫提到我的,也沒有告訴袁婆婆她是通過誰找到的自己丈夫,不過能得知他們現在已經重新生活在一起了還是由內到外的為他們感到高興,想必那肖恩現在滿臉的幸福吧,更是讓我想不到的是,當我再一次得到他們的消息時居然是通過這家雜貨鋪所了解的。

我扭了扭脖子,打直了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按下鍵盤:

——給瑪莉亞的信~

很意外收到了你的信,得知你與你家人重聚,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呢,聖行市,據說那裏有着這世界上最頂尖技術的醫院呢,看來你的丈夫很快就可以康復過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之後的計劃是什麼,但是能夠回到永諾鎮這也是不錯的選擇呢,你有很好的鄰居,也有很好的傾訴對象,大家肯定此刻都在為你感到高興。

不管以後在哪裏生活,都一定不能夠再垂頭喪氣呢,這樣會影響到自己兩個小孩吧,讓他們學習到這樣的負面影響是很不好的行為,對了,最近我養了一隻小黑貓喔,叫喬治,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吧。

有時候家裏養一隻可愛的小動物也能為分擔許多煩勞,帶來快樂,希望你和你的丈夫一切安好,開心的生活下去,奶奶會一直在次夏村等着你們的。

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多協會和熟人都在給這個貓咪老奶奶發郵件,這讓我不禁感到不可思議,用我們年輕人的話來說,這算得上是千萬網紅級別的人物了吧?為什麼這麼出名的人我卻從來沒聽過,說著便拿起手機在群里發了條信息:“話說各位,永諾鎮有一位特別出名的貓咪老奶奶,你們聽過嗎?”

“永諾鎮的貓咪老奶奶,不就是袁姥嗎?不是吧小町貓,你連袁姥都不知道?”

看到韓俊在那裏陰陽怪氣的說道,好像搞得我很沒眼力見兒一樣,便發了個無奈的表情包出去:“我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我現在兩袖清風不聞窗外事嗎?在深山老林修行過獨居生活的人,沒你們這些在城市裏努力奮鬥的人見識多。”笑死,剛發出去我就獨自偷笑,誰還不會陰陽怪氣似的。

“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小貓,袁姥可是“冥府”協會的大人物來着,退休后一直生活在永諾鎮,你不是跟冥府的人很熟嗎?不會連這個人都沒聽過吧?”

還未等我來得及回復,韓城也在群里艾特起了我:“你是在那邊遇到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我這才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去,那些人聽到后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哄堂大笑,我連忙發了幾個字出去:“你們兩兄弟行了啊,再嘲笑我就推遲時間回去。”

剛發完這句話,老花和艾琳娜也被引了出來,只見老花連續刷屏了好幾個震驚的表情包:“真的假的,我說你真的準備回來了嗎?可以啊,看來這些天你拜託我給你查的事情沒白辦啊,但是公會現在遷移到雲南了,你要回來記得提前說一聲,我地址發給你。”

“得了吧,又想套路我,我決定了,就算要回去也得春節過後,在那之前我會一直待在永諾鎮生活。”

艾琳娜這時候卻發了一張圖片出來,我點開一看,那是一張公會的營業執照,她不是說先放棄建公會的想法嗎,怎麼這麼快一個月不到就搞定了,見她很刻意般的發出這些圖片出來嬉皮笑臉道:“別回去了小丁貓,來上海啊,我公會都建好了,你來了我給你當副會長。”

“別吧艾琳娜,你創建的那個GA初衷不就是女子協會嗎,只收女不收男。”韓俊在一邊嘲諷的說,這個韓俊我是不敢和他辯嘴皮子的,以前和韓城一起的時候沒少被他調侃,搞不懂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嘴巴怎麼這麼碎,不管公會裏的誰,大大小小都給他得罪了遍。

還是韓城懂我,將袁姥的信息特地做了一份文件發到群里艾特了我,我連忙打開看了看裏邊兒的信息,原來這袁姥不僅是探險家協會的人物,而且還是知名人物,據說特別擅長占星術,但我卻始終對此人毫無印象,看着群里這麼多人都認識她,唯獨我對此人是絲毫不了解,反而顯得有點寡二少雙,鶴立雞群的。

難怪她有這麼多的粉絲,甚至不少來自探險家協會的人也會給她發郵件,原來她本領大着呢,占星師的使命不就是為人民排憂解難嗎,這麼一想倒是很符合她的特質。

嘮嗑完以後我繼續翻着這些郵件,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韓城發來的私聊,也就是一些客套話問我這些天過的怎麼樣,我直接將自己的小說連結發給了他:“你看吧,我所有的經歷都寫出來了,你可以慢慢看我來永諾鎮以後經歷了些什麼故事。”

忙活了一上午,整個人都是腰酸背痛的現狀,我有些無精打採的走下樓本來是想着喂喬治吃點東西的,結果它碗裏還有滿滿一杯牛奶呢,看來是袁婆婆替我餵了已經,只見她坐在炕上拿着一把扇子一邊兒喝着茶一邊兒盯着手機,這日子還挺愜意。

“袁婆婆,你在幹嘛呢,看的那麼入神。”

見她隔了半天才回我:“我在看最近新出的小說呢,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什麼都把自己的事情往上面發。”說著看了我一眼:“還總是喜歡找一些奇怪的素材寫上去。”感覺這話分明就是殺雞儆猴說給我聽的一樣,我連忙看向別處假裝沒聽到,她倒是一點不忌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說小貓,以前沒仔細看原來你還挺矮的嘛,一米六六?你說你們平時都是怎麼保養的啊,老大不小的人了看着卻還跟個孩子一樣。”

“天天熬夜,就這麼保養的。”隨後也跟着坐到炕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對了,今天下午不是有什麼工作嗎,我們要做點兒什麼?”

只見她這才將手機放下,摘下來看上去得有兩三百度的眼鏡盯着我:“說說看,最近工作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我記得有個叫谷月的孩子給我寄了信雀過來不過我沒收到,你應該都替我回復了吧,怎麼樣,聊得還行嗎?”

她這話一說出口我剛喝進去的茶差點被嗆了出來連忙咳嗽了幾聲:“你怎麼知道?該不會是用你那神奇的占星術吧?”

誰知她笑了笑:“你不會以為信雀就沒有記錄登記了吧,回來的途中我路過中轉站去查了一下最近寄到雜貨鋪的信雀,原本就一封來着硬是來回寄了三封信,信雀也是要給錢的,你這光寄信還不掏錢,我還不能有知情權啊。”

這話倒是說的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只得將頭故意轉向窗外,要怎麼跟她用正常溝通的方式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呢,算了,我直接上樓將電腦和先前的信封一起拿了下來給她看了看,就好像一切都已經被她料到似的:“接下來的工作的就交給我吧,現在你跟我來。”

說著便站起來朝着外面走出去,我緊跟隨後,見她走到了木屋後面的一個小倉庫里拿了一個特別大的工具箱出來,讓我幫忙拎出來,好傢夥,這東西快趕上我這麼重了,好久沒做苦力活兒的我瞬間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但還是咬咬牙跟她來到了這顆諾柏樹下。

這個工具箱打開以後裏面全是一些小鏟,鋤刀之類的東西,她示意我將這些玩意兒拿出來后看着眼前這顆大樹:“三點鐘方向的位置開始挖,裏面有一些罐子,你把它挖出來。”

“哦。”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我老闆,自然也不能多埋怨一句,但是我並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把這些玩意兒給放進去的,很奇怪,這諾柏樹周圍的地下全是各種雜亂不齊的樹根擋在那裏,開展挖掘工作根本就沒有想像中的容易,最致命的是,我還挖了條多腿怪(蜈蚣)出來,差點把我嚇得不行。

見我狼狽的樣子她並沒有因此產生憐憫之心,而是端着個小凳子坐在我背後看着我頂着這烈日沒完沒了的挖,好在終於聽到了來自希望的聲音,那些罐子好像一些罈子似的敲擊聲,我連忙放輕了力度生怕一錘給我錘爆了,在忙活了半天後,一個,兩個,三個,一共七個罐子被我挖了出來。

我鞍馬勞頓地看着她,只覺得不可思議,這麼深,這麼難挖,她是怎麼埋進去的,但還未等我想清楚她便讓我打開看,我尋思裏面該不會是這老太婆作案的兇器吧,這打開裏面該不會是什麼人頭,蟲子之類的玩意兒吧,一想到這我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之前聽說流浪貓突然消失了該不會...越想越離譜的我,反而心有餘悸起來。

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估計也不會有這麼大膽,還是硬着頭皮給打開,因為太難開了所以我是倒着擰開的,一堆白色的信件從裏邊兒掉了出來,還有夾帶着幾隻死蟑螂的,她這才起身將這些信件整理好遞到我手上:“吶,這就是你的工資。”

“Excuseme?”她說完這句話我有些被耍了的感覺:“我說袁姥不帶你這樣的,委託書上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的,委託費用也寫了的,你不能給我一堆沒用的信件就打發了吧。”

只見她絲毫不care的表情看着我:“你打開了嗎,你怎麼知道裏面不是委託費呢?”

聽她這麼一說難道裏面全部塞滿她這些年來的積蓄?嘖,這多不好意思,態度便立馬來了個180度大轉變將信封拆開,看到了看到了,一張張紅色的紙,為了顯擺我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是很感興趣,我並沒有直接拿出來看,而是接着拆開別的信件,這怎麼還有藍色的紙?還有綠色的,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便一把給扯出來,瞬間整個人都成木魚腦袋了。

這哪兒是什麼錢,這全是小學生經常在學校門口買的彩色紙而已,而且內容還是一片空白!

“袁姥這就是你嘴裏的委託費啊?太不夠意思了吧,雖然說在這裏這些天也挺不錯的,收穫也很多,如果你不願意給我都可以接受的,但你不能用這樣的方式折騰我啊,忙活了一下午幫你挖這些東西到頭來你還拿我當猴耍了。”

誰知她翻了個白眼將信封都奪了過去:“行行行,你要委託費我給你,但是你別後悔。”

我轉念一想,這廝怎麼說也是個厲害的人物,而且那韓俊把她吹得這麼高也就算了,連韓城也很尊重她的樣子,難道這是什麼武功秘籍,藏寶圖?無字天書?一想到這我又死皮賴臉的將信封奪了回去:“算了算了,既然袁姥都這麼說了,我相信您給的東西一定就是好東西,什麼委託費的,不要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

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不過這些天我只是等於來旅遊了一趟而已,就算袁姥真不願意給委託費我倒是沒什麼意見,萬一這些信封里真有鬼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了,可不能因小失大,不過話雖如此,我還是趁着她去睡下午覺的時候拍了幾張照片給韓城發了過去:“小韓小韓快看看,這個東西是袁姥給我的,你認識這玩意兒嗎?”

韓城消息倒是回得快,估計是認真看了看這些東西,不過看來也沒看出個什麼名頭出來,但他還是推算了一下:“你還記得2012年的時候我們去雲南執行委託遇到了冥府的人嗎,他們就很擅長用這些紙來完成工作,說不定袁姥給你的紙也有什麼用處呢,可能她喜歡賣關子,所以你到時候自己試驗試驗唄。”還未等我回復,他便繼續發了信息過來:“話說你不是平時有什麼事情都去聯繫花綺玲了嗎,這回怎麼想到我了。”

“得了吧,老花你還不知道,和她聊天啊,三句離不開叫我回四川雲南的,所以我沒必要還是別自討苦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年齡大了的原因,關於一些以前的事情總是不太記得起來,雖然他是說了以前見過,但我好像也沒啥印象了,這袁婆婆到底葫蘆里裝的什麼葯,不過這時候我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枉我自以為會點小聰明怎麼就把這茬給忘記了!

CPERS平台上的委託在委託結束后只要我點擊未結款現付,平台就會自動扣掉對方傭金的,那袁婆婆自己也是協會的一名老人,肯定更清楚不可能這樣玩我的,所以這個算是什麼禮物嗎,但是我左思右想,還是搞不明白這些信封里裝着的紙到底有什麼意義。

正當我想的發獃時,一個客人突然走了進來把我給嚇了一跳,這一嚇害的我桌上的茶杯也給蹭倒,那茶水直接撒到了眼前的信封上,但我無法顧忌這麼多畢竟顧客是上帝,還是要先接待客人才行,只見此人帶着頂草帽,渾身散發出一股汗臭味兒,看起來應該是剛從山上下來的吧,可是四處看了看也沒瞧見他有帶什麼東西下來。

見他在冰箱前摸索了半天,最後也只是拿了一塊兒不太好吃的雪糕走了,這雪糕反正我是覺得味道怪怪的,吃起來有一種苦澀味兒,那封面寫着看不懂的語言,但是卻畫著一根苦瓜的圖案,所以我心想這就是原材料吧。

等走到炕桌前,信封被打濕了一半,心思這也太蠢了,這種三歲孩子都不會犯得錯誤,萬一這真的是什麼寶貝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了,說著連忙打開炕床底下的開關,給它加點兒熱希望能快快烘乾吧,我小心翼翼地將裏邊兒的紙拿出來,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明明前面還是一張張普通的彩色卡紙,現在卻都變成亮晶晶的金片,這讓我有些始料不及,我趕忙將這些金片一張張擺好放在窗前,順手關掉了那炕火,這些金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而且摸着手感也特別絲滑,拿起來還挺重,那聲音聽着更是舒服。

沒錯,這是金片,我見過,很多年前的時候,這是探險家協會們常常用到的東西,除了金片,還有金幣,他們有時會用這個來頂替常規貨幣,因為這些可是貨真價實的金子,好多年都沒見過這玩意兒了,不虧是老一代的人啊,這些可是古董級別的東西,難怪一開始什麼都看不出來,直到遇水后才會變成金片,我又仔細研究了一下那些褪掉下來五顏六色的紙皮,這些紙皮都特別薄,然後被貼在這些金片上,不僅改變了外觀,連手感也不一樣了,摸着就像普通的紙一樣,很神奇的材質。

我趕緊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韓城並備註道:“嘻嘻嘻,看來袁婆婆比想像中的大方,這些信封里的居然全是金片,這一張就值得不少錢吧,對我太好了~”

他倒是發了個捂着嘴笑的表情過來:“你呀,還是改不了見錢眼開的德行,開心就好,如果遇到什麼事情跟我說就行了,別老是去麻煩人家老花,人家也是很忙的。”

這個下午讓我的心情倍爽,沒一會那袁婆婆醒來後走了下來,然後不知道從哪兒摸了一張菜卡遞到我跟前:“你用這張菜卡去買點菜吧,今天晚上你負責做飯哦,記住我老了,太硬的東西吃不得,太辛辣的也不行,太腥的更不行,其他的你自個兒看着辦吧。”

等我離開后沒多久,原本放在炕桌上的電腦卻響了起來,袁婆婆好奇的走了過去發現了一封寄給小丁貓的郵件,她好奇地點開看了看,那是谷月發來的郵箱:

給小町貓的信~

今天是個很不錯的日子呢,我的心情也很好,昨天下午我做了化療但是完全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疼痛了,醫生告訴我只要完成了下個月的手術我的病情就可以逐漸康復起來,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整個夏天收穫以來最好的消息了,這也代表着我距離去永諾鎮的計劃又進了一步。

告訴你喔,我現在已經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樣,偶爾吃一下雪糕了,但是很遺憾呢,醫生說以後我可能再也不會長出來頭髮,但是我一點都不介意,但是這一切也要感謝小丁貓你哦,是你和我的聊天讓我在這幾天還抱有希望,我會像袁婆婆那樣,尊重每一條生命,包括自己的,原來自暴自棄真的不是一個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呢。

很高興能夠認識你這樣的朋友,一定要回信喔~

袁婆婆看到這些后不屑一顧的自言自語着:“小鬼就是小鬼。”隨後點了那個回復的按鈕敲打了起來。

給谷月的信:

原來這幾天我不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呀,你好啊谷月,我是袁婆婆,小丁貓出去辦事了所以我想和你聊一聊,我之前還在想啊,在中轉站看信件記錄的時候就有一封信雀呢,這麼多年以來我已經好久沒有以這樣的方式收到信件了,不過奶奶去參加了兒子的婚禮所以沒有時間回復你真的很抱歉呢。

你的身體逐漸恢復健康我也感到很開心呢,這說明對着老天許願的時候,是有可能會實現的,非常謝謝你這麼可愛還熱愛流浪貓,奶奶這裏的流浪貓啊,都給那些和你一樣喜歡小貓咪的孩子帶回家了呢,它們會遇到新的主人,開啟新的人生,所以我們也一樣,不管經歷再多的下坡路,都有選擇重新開始的機會喔。

如果你來永諾鎮別忘記來次夏雜貨鋪玩一玩唷,奶奶會請你吃夏天最甜的西瓜。

而我此時也在菜市場挑選着菜,打算買一隻雞回去燉湯,買點蘑菇和豆腐,想着冰箱裏菜也不多了,袁婆婆每天都去菜市場也會很累吧,倒不如幫她把明後天的菜也買好得了,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艾琳娜發來的一大篇長文上邊兒寫着:“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什麼都干不好,壓力太大了,聽說柿子和螃蟹一起吃會中毒,突然不想活了,有沒有朋友給我寄點螃蟹,聽說陽澄湖六兩的毒性最強。”

噗嗤一聲我連忙發了語音過去嘲笑她:“你怎麼不說讓人從澳大利亞給你寄一隻帝王蟹來呢,那個個頭大你還不用當個餓死鬼。”怎知她卻將計就計起來發了個表情包:“也可以。”

回到雜貨鋪后便聞到了米香,原來我出門的時候袁婆婆就提前開始蒸飯了,今天的晚飯就做烏雞湯燉蘑菇,甜豆腐,蛋羹,兩菜一湯應該夠了。

這甜豆腐一定要買那種特別嫩的豆腐,切成長方形一塊塊,然後煮一鍋開水,在一個小碗裏加入白糖,蜂蜜,一點生抽,還得有生粉,最後倒入開水將這些調料準備好,豆腐本身就是一種熟食,這種嫩的更是容易在做的過程中壞掉,所以在鍋里加點油和水再將豆腐丟進去過一過,大概悶炒五分鐘的樣子,將提前準備好的調料湯加進去,最後放點蔥花入味,不過我這個是不辣的,喜歡吃辣的可以自己放點辣椒,最後起鍋就完成了一道四川特色美味。

雞蛋羹應該都吃過,常見的就是加上肉沫的蛋羹,但是我這邊沒有現成的肉沫,手切又太麻煩且費時間,我個人是特別鍾愛用雞蛋做出來的各種美食,所以即便只有兩個人我還是一口氣打了五個雞蛋,然後加入適當的鹽,只需要加鹽就可以了,然後加入一些溫水在雞蛋里,但是這個溫水是有講究的,溫水一定要煮開過以後才溫下來的水,這樣蒸出來的雞蛋羹才能像果凍一樣Q彈,但至於在攪拌雞蛋的時候要不要過濾掉多餘的氣泡純屬看個人啊,我是一般不過濾的因為麻煩,但是過濾掉氣泡做出來會看着更光滑潔凈。

之後等鍋里的水燒開以後將雞蛋帶耐高溫的大碗一起放進去蒸,有保鮮膜的情況下肯定也可以用,但是要戳幾個洞,但袁婆婆家沒有保鮮膜所以就只能將就一下了,這樣大概中火蒸個15~20分鐘左右,在這期間還要準備一些調料,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口味來,我一般通常是準備蔥,醬油,少許醋,香油,等蛋羹好了再澆在上邊兒即可大功告成。

至於這個烏雞燉蘑菇嘛,就沒有太大的講究了,一般家庭做飯即可,對於喜歡烹飪的我而言,袁婆婆似乎表現的平平無奇,也沒說誇我兩句,只是淺淺的嘗了下味道:“還可以湊合。”

明明是個很善良的人呢,卻總是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我以茶代酒敬了她一杯,感謝她的這份兼職讓我學到了許多東西,也收穫了新夥伴喬治,雖然我總覺得在她身上還有許多秘密,但這一切在此刻顯得似乎並不重要,或許以後我到了這個年齡也會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吧。

夜晚的鳴叫聲吵得我無法入睡,其實就只是單純的睡不着,我開打窗戶看着夜色,深藍色的天空,漫天繁星,天上有星星,陸地上也有,我來到這顆諾柏樹下,附近的螢火蟲似乎比平日裏更多了一些,好像是在為我送行一樣,其實次夏村離我一點都不遠,我隨時都可以再回來,但每一次離開,不管多遠,卻總顯得好像永遠也不會來了一樣,然而事實的確如此,哪怕這路程只有一兩個小時,但等我再次過來也可能是幾個月,幾年,甚至再也不會來了。

我端着個小凳子坐在樹下乘涼望着手機,即便已經是深夜了,這個群依舊活躍着,時不時有人跳出來冒泡,凌晨兩點半,還有人在群里發著自己在公司加班的照片,吃着下午點剩下的外賣,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操作,一頓外賣,或許要分兩頓,三頓來吃。

大家散了以後很少聚在一起了,我隨手拍了一張螢火蟲的照片發群里,他們似乎開始忘記了當下的煩勞,有人在群里問:“對了,永諾鎮有沒有什麼特產之類,我之前看你發的照片風景都還挺美的,等我賺夠了錢,我也跑那裏去。”

此時我腦子突然靈光一閃,如果我把這裏的生活分享出去,或許讓那些在大城市打拚努力的人們,在看到這樣的作品以後是不是也會放鬆下來,感覺身上的疲憊感都逐漸消失了,沒準還有有助於睡眠呢,讓他們看着看着便進到了夢鄉里。

其實晚飯過後我就已經在電腦上看到了袁婆婆下午發出去的郵件了,但谷月卻一直沒有回過來,大概明天不僅僅是新的一天,還是新的一個月吧,八月份的來臨,距離秋天又近了一步,他明天應該就會開始做手術了吧。

而這個時間,沒睡覺的人還有許多,比如程夏奎,她手裏拿着一杯紅酒坐在陽台上,在客廳的桌上擺放着一份手術協議書,還有那一堆賬單。

谷月躺在床上,手中還抱着那台電腦,但沒多久他還是坐了起來,拿出日記本在上面寫了寫,但是每寫了幾個字以後他又將那一頁撕掉,雖然總是保持着樂觀的態度,但只有自己才知道,明天的手術會讓人心煩意亂,有多人擔心進去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只見他打開了電腦,上面有一張他偷拍下來的照片,那是一張醫療數據單,上面寫着的是,骨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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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島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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