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
《第十一集:中華美食節》(C)
睜開雙眼以後,天還沒有大亮,我看了看時間不過也才早晨六點左右,但在洗漱時意外發覺手腕處有點痛感,我仔細一看,有一塊比較紅的痕迹在那,這讓我突然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這痕迹應該就是給那火牆不小心灼傷的,想不到居然隔了一夜才開始疼。
所幸她兩房間就在我隔壁,我連忙拿起手機給老花發了消息:“睡醒沒?”原本以為要等個半天,誰知道她卻秒回:“嗯,附近有什麼早餐嗎?”
早餐?這條街不缺的就是吃的,只是以外國人的文化他們不太可能會這麼早就營業,該不說不少至少得等到八點,見她二人醒着,我便隨便收拾下便去敲了門,開門的是嘉芙蓮,她看我跟看陌生人一樣的表情,不過想來也是,比起老花我跟她見面的次數好像還扳着手指頭都能數清楚,話也沒聊過幾句。
我倆就這樣尬坐在床邊,直到老花拿來了幾瓶礦泉水遞給我:“這個地方裝修的可真奇怪,不說這是洋人街嘛,怎麼到處都掛着燈籠?”
“你不知道嗎,最近小鎮在舉辦中華美食節,這兩天就到日子了。”
只見她咕嚕喝了兩口水后:“哦你說那個啊,知道啊,只是沒想到連洋人街都會辦的這麼隆重罷了。”說著從她的行李包拿出那兩朵赤練花:“看來這一趟也沒有白來嘛,這拿去黑市賣估計能賺不少錢。”
我白了她一眼:“你要真為了撈一筆那麼多花你就不會只拿兩朵了,這玩意兒給需要的人用的,你拿在手裏就跟普通的觀賞花沒什麼區別。”
“你管我?”說著將那花收了起來,隨後我目光轉向一旁沉默半天的嘉芙蓮:“冒昧問一下,你昨晚那個火是什麼玩意兒?”
老花一旁插話道:“人家在公會可是擔任元素探險家一職,只要和元素有關的東西她都能運用自如,不過....”說完望了眼她:“你藏的可真深啊...”
但她卻一副高冷的樣子也沒回我的問題,隨後起身到陽台抽起了眼,我對老花使了個眼色:“搞什麼哦?”
她只得一臉的無奈:“算了我們還是先撤了,書已經被燒毀也就沒我倆什麼事兒了。”見她要離開我連忙制止:“馬上就是美食節了,不管怎麼說也要參加完再回去吧,又不缺這一兩天,有什麼好着急的,大老遠來一次完成工作就離開,這一點都不像你啊。”
“我倒是想啊,可是她不一定這麼想。”說著瞄了一眼嘉芙蓮:“萬一她中途跑路了怎麼辦?”
“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呀,她不是自己說了嘛,只是為了燒毀那本書而已,事情都解決了她也沒必要因此逃離公會吧,我相信會長知道實情以後不會對她做出什麼懲罰的,頂多就是口頭上訓斥兩句而已,雖然看上去她性格怪怪的,其實心裏也想趁着這次機會好好放鬆一吧。”
怎知我剛說完老花就用一臉詫異的眼神望着我:“行啊你老貓,一段時間不見了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明明就是小屁孩一個要裝什麼大人啊。”
“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我也想趁着這次機會好好...放鬆一下。”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嘉芙蓮突然走了進來。
“好耶,皆大歡喜。”我連忙起鬨道。
剛走出房間,就看到譚鴻凱在樓下門口站着發愣,老花走上去拍了下他肩膀:“嘿,這不是昨晚的帥氣哥哥嘛,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在一旁白她一眼:“這是人家開的酒店呀,
不然你以為昨晚誰幫你們安排的房間,走吧,出去吃早飯。”
離開酒店后,我還是下意識來到了一開始逛的那條街,不過剛來到這邊兒就看到不少店面都開始忙碌起來了,想着這樣的生活氣氛可真好,唯獨那家重慶麵館的老闆今天卻表現的抑鬱重重的模樣,見到我來了以後連招招呼我們坐下來,老娘一臉的嫌棄看着我:“不是吧你?在國內我已經吃到膩了,你就不能帶我去吃點有本地特色的食物嗎?我寧願一杯咖啡加麵包也不願意再吃這種重慶面了,偶爾也要換換口味吧。”
說的也是,我就有這樣的壞毛病,總喜歡固定在一家用餐,還記得以前第一次學會抽煙的時候,就認準了那個牌子後面就一直買那一種,說什麼也不肯換,後來去別的地方壓根買不到的時候整個人都鬱悶了好久,隨後我看向譚鴻凱和嘉芙蓮,這兩人雖然沒表示抗議,但那想刀人的表情是藏不住的,果然,他們還是不喜歡吃嘛。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但是這屁股都坐下來了走了又不太好意思。”說著一手搭在旁邊譚鴻凱的肩上:“我認為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負責帶兩位大美女去四處逛逛,因為你最熟悉,我呢,還是繼續在這裏繼續吃我的抄手,之後我們再集合吧。”
幾人甚至絲毫不假裝表示不願意去的態度,立馬起身就朝着不遠處的街區走去,我尋思這變臉可比我還快,但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將抄手擺在我面前的老闆身上:“老闆,看你好像有什麼心事啊,怎麼今天和平時都不一樣了,悶悶不樂的樣子。”
見他絲毫不隱瞞地繞着頭:“有嗎...很明顯?”
我猛地點點頭:“嗯!超級明顯呢,如果你願意跟我說的話,也可以發泄出來哈。”
好在這會這店裏的客人就我一個,看他坐下來我連忙拿起桌上的茶水給他也倒了一杯,他抿了口后嘆氣道:“因為我發現這次來的大廚實在是太多了,甚至還有那些五星級酒店來的,米其林大廚,你要我怎麼拼得過這些人呢,這赤練花只有得了第一名的人才有,我覺得我完全沒有勝算。”
我心裏有些調侃着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他住的重慶小面的確在我吃過的任何口味都算一絕的,但對於大部分來自中國的評委而言,這種口味未免太沒有創新了,達不到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可是,據我說知,其他獎勵,參與獎都很誘人的,你為什麼這麼執着於要赤練花和冰雪蓮呢?”剛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該不會是,你生病了吧?”
他聽到后連忙搖着頭:“不不不,我健康着呢,只是....我也確實需要它來治病,給我的兒子...”
原來他還是能一句話說清的嘛:“冒昧問一下,你家孩子是什麼樣的疾病需要用到赤練花呢,這植物不是用於治療癌....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關係,要怪就怪我自己吧。”說著就拿出煙來意味深長地吸了口,有一種即將長篇大論的感覺:“我兒子從小身體就一直不好,至少十二歲那年,被查出了骨髓腫瘤,也就是骨癌,那時候我們找遍了醫生,賣了家裏的餐廳,也賣了小賣部,雖然吧,在網友的幫助下捐獻了很多治療費用,但這病卻始終不見好,後來聯繫上了聖行市的醫生,但他們那邊表示赤練花也緊急缺貨,安排治癌的人太多根本排不上我們。”
“那你孩子今年多大了呢?”
說到這他才露出點笑容:“十三歲,別看他年齡還小,但比起其他同齡的孩子他真的很聰明呢,哎,總之,我會好好再想法子,這次說什麼也要想辦法獲得赤練花,哪怕...”
“哪怕是偷是搶你也會想法子得到吧?”
見他沉默了半天我尋思他可能還真有這想法,為了自己家人所做出的舉動,但有沒有考慮過那些努力想要拿到獎勵的人家裏也有這樣的情況呢,還未等我開口老花幾人有說有笑的朝着我走來,打斷了我倆的談話,但隨後他們盯着我碗裏的抄手,我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都過去了,我碗裏的東西還一口沒吃,都冷了。
老闆有些不好意思道:“啊看我,跟你顧着聊天都影響你吃東西了吧,沒事,這次當我請客。”
等他離開后老花立馬八卦了起來:“你們在聊些什麼東西啊?”我懶得理會她,隨後發現嘉芙蓮手裏還拿着一堆零食,這婆娘一會裝高冷一會又跟這些人打成一片,但此刻我腦海里還想着剛才老闆說的那些話,總感覺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故事一樣,可就是想不起來。
回到酒店后,我趕緊去洗了洗衣服,這時老花敲門進來,一臉詭異的眼神看着我:“那個譚鴻凱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見她突然這麼正經我也同樣的神情看着她:“什麼怎麼回事啊?幹嘛突然這麼問?”
“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跟他一起的時候,明明我點的是咖啡,但他端來的確實別人點好的熱奶茶過來,還有還有,去買早點的時候他好像分不清什麼是什麼,啊還有還有....”
我感到有些震驚,我和譚鴻凱一起這麼久也沒見他犯過幾次病,只是帶老花她們去吃頓早餐的工夫就這麼嚴重了嗎?難道這病情發作還有什麼原因不成?該不會是一看到兩個大美女心裏一緊張就一直出錯吧?想到這我自顧自笑了起來,她卻在一邊望着我:“喂?跟你說話呢同學,你在笑什麼?”
——*——
“嗯~貓嗎?”只見嘉芙蓮一臉憂愁的模樣看着眼前的一堆卡牌,我疑惑的表情看着她:“貓?這說明什麼啊?”
其實這一切都是老花提出來的餿主意,她說嘉芙蓮很會占卜,想讓她占卜一下老譚的病情,但我卻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見她一手撐着半個頭歪着腦袋:“嗯...我看到了,迷途知返的人,最終會走向正軌,會在生命中遇到引導他的貴人,而這個病,其實就是他打開新生活的點。”
“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你這話擱誰身上都行吧,你到底行不行啊。”老花一旁埋怨道。
嘉芙蓮白了她一眼:“要不你來?趕鴨子上架誰不會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一定就不是真的,不信我們走着瞧。”
很快,迎來了一年一次的《中華美食節》,今天可以說是額外熱鬧,一群人穿着沉重,有穿着古裝的,也有洋人穿着中世紀風格的禮服,就好像是一堆紳士和公主在街上聚會,隨着一陣奇幻的音樂響起,這個節日,正式拉開了帷幕。
街頭還有一些孩子手裏拿着小煙花四處跑着,譚鴻凱也與自己的父母走在大街上品嘗着今年的美食,而我幾人也是好好收拾了一番,原以為剛來的時候就很震撼了,想不到到了節日當天,在大街上遊走的不僅僅是人群,還有許多小動物,有孔雀,梅花鹿,松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四處索取食物,似乎它們並不害怕會被人類傷害。
而在步行街西邊盡頭,有一個很大的舞台,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廚師在那裏舉行着比賽,那家重慶麵館的老闆也在其中,出於好奇心我與老花她們分散閑逛獨自跑到比賽現場。
只見此時那老闆剛上場,或許是下意識看到了我,我連忙豎起大拇指給他加油,雖然這次勁敵有許多其實我對他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勝率心,只希望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要做出任何傻事。
比賽開始后以後,見他拿起這次比賽準備好的現有食材中的一塊兒豆腐,當時我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該不會是要做一道麻婆豆腐吧,那豆腐被切成一片一片的,並非塊狀,隨後拿起一瓶橙色的東西往上面倒上一點兒,隨後拿着一把刷子刷着,很快,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額外亮眼,這瞬間把我和其他觀眾都給吸引住了。
不過為此努力的其他廚師依舊錶現出非常具有競爭性,比如這位洋人大廚刀工也很了得,對於我這樣一個喜歡烹飪的人而言這簡直就是現場版教學,還白嫖了來自世界各地大廚的技術。
另一邊,譚鴻凱和他家人也來到一處華裔美食餐廳聚了起來,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名戴着眼鏡,一頭白髮的洋鬼子,沒錯,這就是先前理查德母親一直念叨着的斯坦尼,不過在這個地方他們似乎有不少認識的朋友,時不時都有人拿着香檳過來敬酒,然而這一切對於譚鴻凱而言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只見傑西卡似乎想着什麼,隨後看了眼斯坦尼:“對了,先前拜託您的事情怎麼樣了,想讓你幫小兒找一份合適他的工作。”
這老頭子倒是賣起了關子瞄了會身後的譚鴻凱:“以他目前的情況其實我覺得他能夠勝任的工作有很多,其實你們沒必要對他如此嚴格,與其問我,還不如投其所好,看看他平時最喜歡什麼東西。”
很明顯這句話深的譚鴻凱的喜歡,他用一種意外的神情看着斯坦尼,不過很快便扭頭看向其他地方,事實上,他其實內心也藏有自己喜歡的事物,那就是繪畫,回想起他房間裏景象,那牆壁上貼着大大小小的繪圖,即便看上去有些抽象,但作為一名非專業水平而言,他已經做的很好了。
但他這麼想,父親可不這麼想,他搖了搖頭:“話是這麼說,可是他除了成天窩在家裏什麼都不幹,要麼就是出去鬼混,如果作為父母你不主動出擊為他決定好一切,那麼未來他肯定廢了。”
不過這話卻戳中了理查德的痛點,他連忙反駁道:“誰說我沒有喜歡的東西,隨後從身後的雙肩包里取出一本筆記遞給斯坦尼,吶,上面都是我平時畫的一些東西....雖然可能不太專業,水平也不高,但這說明我自己也有想要做的事情吧。”
斯坦尼笑着接過他的繪圖本,但很快他神情就嚴肅起來瞄了眼他:“這些都是你畫的?”
或許是他表現的太明顯,讓譚鴻凱心裏咯噔一下點點頭,只見斯坦尼卻像看到寶一樣問他:“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素材的?”
“額,你知道的,就是有時候我這個病總會在不經意間發作,所以我準備了一些筆記本用來記錄那些經常看錯的東西,隨後將它們繪畫出來,雖然對於外人而言,這是一種病,但是對我而言,它為我帶來了許多不少的創作靈感。”
說完后他自己倒是愣了一會,因為以前他可是無比嫌棄自己這個障礙症的,完全沒想到此時此刻會在這裏說出這麼意外的話出來,但是這讓斯坦尼感到很滿意,他想了想轉向傑西卡:“我想我知道他適合做什麼樣的工作了,或許對你們而言,這是他治不好的癥狀,但老天給他關了一扇門,就一定會為他打開一扇窗,換句話來說,這或許是另一種天賦。”
看到斯坦尼能這麼誇讚自己的孩子兩人臉上這才露出了放寬心的表情。
而老花和嘉芙蓮兩人此刻像是無魂的主兒一樣,毫無目的地四處閑逛,倘若不是她們手中的零食都塞滿了估計恨不得把整條街都給盤下來,不過倒也是難得見二人關係能有此舒緩,老花看着四周繁鬧的街景:“我做夢也想不到在國外會感受到這種隆重的華人節。”
嘉芙蓮笑了笑:“確實,哪怕是在國內也只能在春節的時候才能見到這樣的景象吧,不,實際上現在的春節都一樣很安靜了,甚至還不如每年的聖誕節熱鬧。”
“誰說的,國內還有一個地方春節就無比的熱鬧。”說著瞄了她一眼:“你知道的,那當然就是我們的公會了,你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那時候人們都回去了公會冷冷清清的,但年後回來后還是舉辦了一場很盛大的聚會,我沒記錯的話,那是你自來公會以後的第一次聚會吧。”
她連忙點了頭:“是,只不過那時候我一直在外地工作也沒時間和公會裏的人培養友誼,所以搞得我有些被孤立一樣,實在一點,當時我個人是感受不到什麼熱鬧的,不過好在艾琳娜和我比較熟,我還記得那天我們聊了許多。”
“是啊,現在好了,我們又可以像那時候一樣體驗這樣的繁華街景,也算是彌補了你當時沒能積极參加的憾事...”隨後猶豫了片刻:“對了,我還沒問過你,那本書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當時我們真的阻止你燒毀了,等到第二天會怎麼樣?”
見她沉默了會兒欲言又止的模樣:“事實上,這本書早年在上個世紀的時候就流落到狸貓村了,你知道那個地方吧,就在這個國家,後來我父母也是廢了老大功夫才將那些碎片收集回來,只是他們當時可能連自己也不知道這本書能夠帶來的危害性有多大吧,只是有一點我沒搞懂,為什麼這本書最後會落到公會的禁書閣里,不過這一切只有能回去以後問問會長才能得知答案了。”
感覺整條街最悠哉的那個人,沒錯就是我,不知不覺中,第一輪比賽已經結束了,這家重慶麵館老闆讓我不得不感到一絲絲愧疚,先前還這麼調侃他,想不到他真的為了這次比賽做足了功夫了,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還藏了一手,這樣的廚藝只是開一家麵館未免也太屈才了,這隨便去一家五星級酒店怕是都有人搶着要吧,雖然我還沒有親口嘗過那道菜的味道,但真的看上就很不錯好嗎。
比賽結束的第一時間,他便直徑回到了麵館,我在身後叫住了他湊了上去:“可以啊老闆,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真的是小瞧你了,你廚藝這麼好,沒準真有可能拿上第一名呢。”
怎知他卻搖了搖頭:“我覺得你有些多慮了。”說著指了指身後的那個舞台:“你看看那些世界趕來的大廚們,他們每個幾乎都比我強很多,無論是刀工還是做功都遠比我的精緻很多,事實上我已經感覺到這一次比賽名次與我無緣了。”
我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沮喪,尋思剛才的一番安慰都餵了狗便轉移了話題:“可是這樣的話,那你孩子....”
只見他嘆了口氣:“哎,沒辦法,只能想想其他法子了,但是不管怎麼樣,或者是誰最後獲得了赤練花,我都願意花重金去買。”
我心思這麼貴重的東西別人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它,怎麼可能會賣給你,這時我突然靈機一動,話說老花那廝前晚不是在森林聖域裏搞了兩朵赤練花來嘛,不過隨後轉念一想,那貨可不是什麼聖母,以助人為樂這種低級的說辭肯定是說不動她的,要是我早點知道這件事情就好了,那時候就該順便幫他采一株回來的。
“算了,還是先去找老花她們吧。”說著便朝着另一條街區走去,不過剛走沒幾步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我不遠處,我湊上去拍了拍他肩膀:“你在這兒幹嘛?”
譚鴻凱轉過身後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你不是和花綺玲她們去逛街了嘛,這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啊,我去看了那邊的比賽,她們覺得無聊所以去別的地方了,這不是剛看完去找她們就碰到了你了。”說著我發現他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怎麼?遇到什麼好事了?”
見他一臉激動那樣:“我跟你說啊,剛才我見到了一個厲害的人物,而且在他的介紹了我可是成功拿到了一份工作呢,是創作的。”
“創作的?寫小說?”
“說什麼呢?”隨後從他背後的雙肩包取出來一本冊子遞給我:“吶,你自己看看。”
翻開后我發現裏面都是一些歪斜扭曲的繪稿圖,看的無比雜亂,我有些不好意思打擊他這水平,這跟我以前上美術課時畫出來的效果簡直一模一樣,一樣的糟糕,而且更無厘頭的是,我居然看不出來他畫的是什麼,他可能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便一把將冊子奪了回去假意咳嗽兩聲:“咳咳,這些可是我通過以前病發時根據那些幻想畫出來的。”
說著將冊子翻到後面幾頁:“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我定眼一看,只見一個人形但又不像人一樣的稿圖出現在我眼前,反而給人一種有點驚悚的感覺,我下意識問道這是什麼。
見他賣起了關子:“你剛才不好一副沒興趣的樣子嘛,還記得之前我們去大農場途徑玉米地時我跟你說過什麼嘛?”
聽他這麼一說我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當時他說我身後有什麼怪物來着,難道他真的看到了還給畫出來了?一想到我當時身後就有這麼個玩意兒瞬間心裏咯噔一下:“所以說,你把你出現幻覺時的那些東西都畫了出來...嗯,還不錯,這樣一來你就有了很多靈感和素材呢。”
就好像我說的這些話不合他意一樣,他表現出有點失落,我連忙踮起腳拍打了下他肩膀:“沒事,罩着你,出來我一定買一副掛在家裏,還是最顯眼的位置。”
“那可就這麼說定了啊,我記性很好的。”
一年一度的中華美食節終於迎來了落幕,我幾人回到酒店后老花直呼逛的太累,可直到我注意力轉到那一堆零食上卻只能無奈搖了搖頭:“你屬豬的嗎?吃了這麼多還買了這麼多。”
“這有什麼的,到時候統統寄回去,給大伙兒們嘗嘗,之前我給艾琳娜發了圖片,她說也想吃來着,我想着到時候給她寄上海去。”
我猶豫了一會:“對了,咱們商量個事兒唄。”
估計是看到我要求人的表情了,她第一時間就拒絕了:“別,想都不要想,之前我幫你的可夠多了啊,還有那個什麼軍人的事情,你知道我為了幫你調查他冒了多大風險才混進747的檔案里,你可要知道當時我要被查出來了就死定了呢。”
“哎呀別嘛,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而已,咱兩什麼關係,你還要這麼計較嘛。”
“先說來聽聽吧。”
一聽有戲我嬉皮笑臉地看着她:“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借用你的赤練花用用,你不是有兩株嘛,給我一株唄。”
剛說完她立馬從床上起來:“滾啊,就知道你這混小子要惦記這東西,當初我們進去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自個兒帶幾株花出來呢,現在覺得有用了就跟我要,拒絕,想要你自己故技重施啊,再把那些守衛軍迷暈然後混進去,我可不介意幫你把風。”
此時嘉芙蓮也湊了上來:“你生病了嗎?你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見她這麼一問,我順水推舟將那老闆的難處說了出來,隨後看向老花:“我說老花,我們可是探險家,以助人為樂為首,這些赤練花只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再說了你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缺米的人啊,幹嘛還要計較這一兩朵花呢,會長總是在教導我們,做人要大度...”
“得了吧你,少在我這裏灌你那些雞湯,沒用!再說了,那老闆孩子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知道世界上每天因為癌症死去的人有多少嗎,我又不是上帝沒這個義務,也沒這個能力去救他們,任何事物都有它的效應定性,該死的人怎麼樣都躲不掉,我們幹嘛去橫插一手?”
果然如我所料,她來了,她的這一套說詞又來了:“你看啊,我們確實沒有插手的必要,但是老天讓我們遇到這樣的事情說不定就是希望我們去解決唄,沒說讓你去幫助所有人,至少幫眼前這個人也行啊,你放心到時候我就說這花是你給的,人家說了,願意花重金買,沒準你還能因此賺一筆。”
撿錢眼開的人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談到錢她都會動搖,估計是聽到了我說那句花重金買,她這才勉強擠出一點半信半疑的表情:“再說吧。”
“別再說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
“拒絕,剛從外邊兒回來還沒休息夠呢,我只是說再說,沒說同意了,尋思什麼呢,你要是那麼急你去森林中心再去幫他采兩朵,不,采多少朵我都不會管你。”
見嘴皮子耍不過她,我將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嘉芙蓮身上,她倒是很知趣地擺着手:“別,你老人家別看着我,我跟她關係好不容易稍微緩和了些,別指望我幫你干那些事兒。”
回到酒店后我有點鬱悶,知道老花固執,沒想到她居然真拒絕的一點餘地都沒有,在給喬治餵了些食物后想着帶它出去逛逛得了,本來想着先去老闆店鋪看看來着,結果發現他店門緊閉,我尋思這還沒到時間啊,隨後又走到舞台附近,發現這邊兒已經沒什麼人了,想必是比賽都結束了,就是不知道最後獲獎的人是誰。
隨後我來到最近的一家店鋪問了起來,眼前的老闆娘正忙碌着擺弄自己的商品:“你好老闆娘,問一下今天的比賽誰拿了第一名啊?”
這老闆娘倒也是爽快,想都沒想就回答我:“你說那個廚師比賽嗎,是一個外國人拿了第一。”說著嘆了口氣:“哎,這明明是以中餐為主,我本以為贏得會是華人呢,誰知道那個外國人做出來的中餐絲毫不比其他人的弱,看來是有備而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哦,這樣嗎。”
我尋思這老闆不會真的去幹什麼蠢事了吧,加上那店門都關上了,有一種預感大事不妙的心突然慌亂了起來,我連忙回到酒店將喬治安頓好,敲響了老花的房門。
她見我第一眼就來了句:“你怎麼還不死心,都說了等我考慮考慮。”
“那老闆不見了,你說他不會真的去搶了吧?算了跟你說也是白說,我找嘉芙蓮。”隨後走到嘉芙蓮跟前,她此刻還拿着平板刷着視頻:“嘉芙蓮,你不是會占卜嘛,快幫我算一下唄,那老闆到底去哪了啊,不會真幹了什麼蠢事吧。”
只見嘉芙蓮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不對勁,趕忙拿出那塔羅牌,而老花此時還在一邊說著風涼話:“你就別多想了,在永諾鎮想幹這種事情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尤其這次的美食節還是協會舉辦的。”
“什麼意思?”
“你不會不知道吧,能夠拿赤練花作為獎勵的,只有協會才有這樣的權利,即便那個洋鬼子贏了獎勵他也帶不走的,這是最後通過特殊郵寄方式寄過去給他,本人是不可能從永諾鎮把赤練花帶出去的,也就是說,即便那人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隨後我將注意力集中在嘉芙蓮那裏,她將一副牌中提取了小阿卡納出來,這一共是由22張卡牌所組成的隊伍,據說單單這幾張就能占卜出許多訊息。
見她將卡牌分為三疊擺放在一處,一次從左到右拿出最上面的一張牌出來,分別是死神正位,祭祀逆位,倒吊人正位,老花在一旁瞧見了小聲嘀咕着:“這下完了。”
嘉芙蓮也點了點頭:“的確,三張最晦氣的牌,看來他真的去干蠢事了,而且一旦被抓住肯定逃不掉制裁的。”
一想到這裏我連忙讓她倆跟我一同出去找,經過幾家門店的詢問,幾乎都不知道這主辦方具體的位置在哪裏,有些無奈站在酒店門口發牢騷時這時譚鴻凱也走上前來,見我們一臉的憂愁忙問道:“你們這表情,是出什麼大事了嗎?”
我想着也沒必要瞞着他便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他,他倒是顯得很淡定:“這事兒想查起來那還不容易。”
就這麼一句話我們三人幾乎異口同聲:“有屁快放!”
原來,他的母親傑西卡就是此次活動辦理的資助人之一,所以有關這次比賽的名單和一些資料她也是知道的,不過礙於我們這樣去太唐突,便兵分兩路,理查德負責去調查主辦方將赤練花放在了什麼地方,我們再到附近找找,如今天色愈發暗淡,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準備做什麼。
但這人就跟穿了隱身衣一樣,無論怎麼找都見不着影子,而在與譚鴻凱匯合以後,他說赤練花目前還放存在寶箱室,老花在一旁撩了下頭髮:“那會去哪兒呢?”
這時嘉芙蓮拿出一張卡牌遞到我手裏,上面畫著很奇怪的圖案,看上去像是一堆樹木,我看向她不明所以,她卻翻了個白眼:“這就是線索呀,占卜顯示這裏就是他目前在的地方。”
可是一堆樹木的地方,在永諾鎮隨處可見,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森林了,老花卻一把奪過那張卡牌:“除了森林聖域還能有哪裏,放眼望去除了這個地方就沒有任何能生產赤練花的森林了吧?”
“對哦。”她這麼一說我才恍然大悟起來。
於是事不宜遲,我們眾人紛紛朝向大農場趕去,要不是譚鴻凱有車不知道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在車上我看着邊兒的景色,如果他不在那裏的話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了,仁至義盡了。
抵達大農場以後,我們第一時間朝着森林聖域方向趕去,但剛走到門口便被守衛者攔住:“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找人,只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大概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人來這裏?”
其中一名守衛搖了搖頭:“沒有看到過哦,這裏是禁區,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得去的。”
看來依靠玄學的方法果然還是行不通呢,有些沮喪的我順着牆壁慢悠悠的逛過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嘉芙蓮突然拍了拍我肩膀指着不遠處,我順着她方向望去,那是一個坐在樹桿上的男人,仔細一看,此人不正是那麵館老闆嘛。
“你可讓我好找啊。”我一邊說著一邊朝着他走去,但他跟沒聽見似的一直抬着頭看着那圍牆上。
我湊到他旁邊也望了望那裏:“你不會想要上去,因為沒人上的去。”
但他卻意外搖着頭:“我原本就沒有打算爬上去,如果事情已成定局,是不是我不管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結局。”
隨後我指了指身後的花綺玲:“你不就是想要赤練花嗎,吶,那個女人她就有,她還有兩朵,你可以去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給你。”
老花聽到后頓時暴跳如雷看着我,估計恨不得當場把我手撕了,但老闆卻一臉看到希望的模樣盯着她,隨後連忙走過去跪在她面前,老花給這陣勢下了一跳連忙扶起他:“你別這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不要亂下跪。”
老闆跟鐵了心一樣:“我願意花重金買,如果你不願意賣,那我就不起來了。”
這一出道德綁架把我跟一旁的嘉芙蓮也看傻了,瞬間有點反感他,早知道就不把老花出賣了,只見他接着道:“我家小兒受了太多苦了,他很聰明也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我實在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能救他的機會,只要你肯將赤練花給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這條命抵過也行!”
老花略顯尷尬看向別處:“倒也沒這麼嚴重...只是,你要知道啊,生死有命,一切都是定好的,就算我貿然出手相助也未必能改的了結局,反而還浪費了這麼貴重的植物不是。”
可能是見老花這麼一說他瞬間沉默了,看上去好像已經放棄抵抗,隨後站起來嘀嘀咕咕自言自語着:“對不起,谷月,是我對不起你。”
這話跟故意說給我聽的一樣,我一聽到谷月連忙就聯想到他說的那件事兒,谷月不正是我在次夏村寫郵件時認識的第一個孩子嗎?我一臉意外的神情望着他:“你兒子叫谷月?你該不會還想說他是重慶人吧?”
他一臉迷惑的表情看着我:“你怎麼知道?”
這還是不問不知道,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挺小的,這隔着十萬八千里的緣分就這麼給我遇上了,合著劇本都不敢這麼寫,假如對方真的就是谷月,而且他嘴裏說的故事和谷月之前給我發的郵件內容實在是相似度太高了,難怪我先前聽他跟我講的時候我就一直覺得似曾相識,但又記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聽過,給他這麼一提醒。
我轉過身看着老花,她倒是聰明估計已經猜到了:“別,認識我也不想給。”
“行,我拿東西跟你換行吧,冰雪蓮怎麼樣?”
她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你有那玩意兒?鬼才信。”
“你覺得我在永諾鎮住了這麼久會不知道冰雪蓮生長在哪裏嗎?所以以我的能耐你知道我想搞到可比赤練花容易多了,怎麼樣,一旦你有了冰雪蓮冰火兩重天呢,兩種屬性你都有了,那還不好嗎?”
這一說辭果然有用,見她雖然半信半疑,但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下來:“好吧,回去就給他。”
這老闆一聽開心壞了,我忙跟他解釋說:“我和谷月剛好是認識一段時間的網友呢,我也很喜歡他,也希望他能健康成長起來。”
回到酒店以後,親眼見老花拿出一朵赤練花遞到他手裏,事情才算圓滿結束,不過隨着中華美食節的結束,她們的旅程也畫下了句號,臨走前,她瞄了我一眼:“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吧,在這裏待得時間差不多,就該回去了,而且,最近天文部查到了一些東西,我預感很快會發生什麼事情,你自己想想清楚吧,還有,別忘了把冰雪蓮給我寄過來。”
她一提冰雪蓮我才注意到,那只是我隨便編的話而已,鬼知道那東西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