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扮豬吃虎,大師兄露出馬腳

第五章 扮豬吃虎,大師兄露出馬腳

()萍蹤浪影山乃中唐帝國京西省北部第一山,在這山勢高聳的峰巔之上,坐落着一個寬宏的山門,無影門!

顧名思義,無影門主修步法,宗門絕學jīng妙無雙,施展至巔峰,無影無形,就算是高出己身一倍戰力的武者也無法察覺,是所有梁上君子、殺手刺客夢寐以求的武技,位列中唐帝國十大絕學之四,地級九品武技!

九州大陸武技功法分五級,人級、地級、天級、聖級、神級,每一級分一至九品。

神級的武技功法自荒古就已經消失匿跡了,聖級的武技功法存在於傳說之中,天級的武技功法也是鳳毛麟角,江湖消息稱中唐帝國皇室寶庫中藏着一套天級武技,可惜沒人證實過。

即便是輕功獨絕,中唐帝國六大豪雄之一的“盜王時勝”也無法闖進如同蛛絲般密佈的大內防護網,數之不盡的機關暗門,就算都闖過了,那位帝師身份,奪命之境的劍道宗師原一痕也會讓你飲恨當場!

江湖有歌曰:“中唐寶庫走一遭,從此九州大可去!”

雖然有些誇張的成分,但由此可見中唐帝國的皇室寶庫守衛是何等的森嚴,只要活着從裏面出來,以後九州大陸任何地方都可以去闖一闖了!

同樣位列六大豪雄之一的“神算輕侯”曾推演,如果將無影門的修鍊到巔峰層次,那麼中唐寶庫也未必不能闖過!

此話一出,無影門立時名震中唐,多少青年俊傑趨之若鶩想要加入無影門,好在無影門創始人兼當代門主百里飛淡泊名利,毅然拒絕了一批資質非凡的才俊。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無影門終究樹大招風,又沒有相應的實力,最高戰力百里飛也只是天人九重,連千劫境都沒有達到,自然引來了許多不懷好意的勢力覬覦。

此時,無影門上下除了重生而來的葉飛白,包括百里飛沒有一人意識到死神的慢步逼近,三年之後,滿門滅亡!

……

無影門掌門大殿內,正中位置用檀木雕刻着各式繁雜褐sè花紋,象徵著一門最高統治者地位的王座上,一名容貌極為平凡的中年男子雙目閉合十分自然地坐在上面。

若有人在此,定會油然而生一種極為突兀而又十分自然的感覺,男子本身並不出彩,甚至是扔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但此刻王座和人兩者似乎詭異地融合了,如同莊周夢蝶,分不清誰是誰非,卻有行雲流水般的感覺。

大殿內一片安靜,甚至連輕微的呼吸聲也沒有發出,他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彷彿已經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這便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天人境!

我即天地,天地即我。

這名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歲,其貌不揚的男子正是無影門的創始者,一身修為高達天人九重,離豪雄千劫境只差一門之隔,真實年齡已經六十八歲的百里飛!

此刻,一道堪稱‘驚天地泣鬼神’的喊聲打斷了天人合一的美妙意境,也讓百里飛從修鍊狀態中醒轉過來。

“師傅,不好了,大師兄走火入魔了!”

話音尚未落下,葉飛白一把推開殿門,神sè“激動”地背着杜慶豐闖了進來,一步做三步朝百里飛跑去,身後跟着一臉欣慰笑意的趙香兒。

百里飛猛然睜開雙目,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飛白什麼時候有如此洪亮的嗓音了?

念頭一閃而過,看着一臉激動的葉飛白背上面露不耐的杜慶豐,神sè一動,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就在這時——

也不知是葉飛白太激動了,還是走快了,在平整如鏡的大殿青石磚上,竟突然一個踉蹌,整個身體像閃電一般左右晃動,手臂胡亂舞動,眼睛瞪得如鴿子蛋般大小,裏面充斥着“恐慌”的神sè。

沒等他摔倒,在其背上顛簸了一路,早就不耐煩的杜慶豐速度迅猛地飛了出去……

一路狂奔進來的速度加上猛然停頓,再有葉飛白的全力一頂,毫無防備的杜慶豐張着大嘴做了一回短暫的空中飛人,最後如同一隻小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個狗吃屎!

現場氣氛頓時為之一寂,百里飛眼皮驟然跳動了一下,葉飛白也站穩了,身後的趙香兒呆若木雞……

下一刻,葉飛白面sè陡然變得悲傷起來,健步如飛,一把上前扶起杜慶豐鐵青的臉龐,一邊猛烈搖晃,一邊張嘴乾嚎道:“大師兄啊,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沒事吧?我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摔跤啊,我一不小心就把大師兄給忘記了!大師兄你沒事吧!大師兄你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你幹什麼!我沒事!”饒是以杜慶豐的心機忍xìng也被葉飛白這一系列動作弄得頭昏腦漲,一把將自己極度厭惡的小師弟推開,不耐地吼道:“你少給我假惺惺的,要不是你莽莽撞撞的,我能這樣!”

這一番話說得毫不掩飾,全然沒了往rì大師兄豪爽不拘小節的風采,眼中的鄙夷連愣在後面的趙香兒也看得清清楚楚,百里飛眼中亦閃過一道異彩,隨即隱晦地瞥了眼葉飛白。

杜慶豐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先是去試探葉飛白傷情,結果發現對方不但龍jīng虎猛,一點受傷的痕迹都沒有,還讓自己吃了個悶虧,好吧,忍了。

接着,葉飛白說他走火入魔,非要背着來找師傅救治,為了配合往rì塑造的形象,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讓這個自己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小師弟一路背着,沿途一共就二三百米的距離,卻磕磕撞撞不下十餘次,又忍了。

最後,好不容易來到大殿內,正準備下來的他,突然覺察到一股猛烈的力道把自己推向了天空,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還是臉先着地的!

結果,全身的重量壓在了牙齒上,並重重地磕在了堅比鋼鐵的青石磚上,雖然不致命,但那一瞬間的**滋味讓他差點哭了出來。

但這一切,他都忍了……

可當他剛準備起來清醒一下腦袋的時候,立即就有一雙可惡的小手伸過來拚命地晃動着自己腦袋,那種眼冒漫天金星的感覺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這一通吼,狠狠地發泄了一下心中抑鬱之氣,頓覺渾身舒泰,猶如大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鎮酸梅湯,意猶未盡地吼道:“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么?廢物一個!連我一腿都接不下來,你出門問問,整個無影門上下數千名弟子中有誰認識你!要不是你有掌門和師妹庇護也不知早就死了多少次!平rì里稱呼你師弟是我心情好照顧你的,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棵蔥!”

如果說先前的一番話只是讓眾人微微愣神的話,那麼現在杜慶豐這一通爽吼就連與世無爭的百里飛都面sè微微一變,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趙香兒jīng致的臉蛋上滿是不可置信的之sè,美眸睜得極大,心靈深處好像有某樣東西被打碎了一般,看向杜慶豐的眼神不再是往rì的仰慕尊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懷疑,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大師兄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再看一臉委屈,眼眶通紅,卻強忍着淚水不掉下來的葉飛白,她出離地憤怒了,這種憤怒不是單純的生氣,而是被杜慶豐長久以來的欺騙所積累下來的憤怒,如同黃河決提,一發而不可收拾!

於是,她快步跑到葉飛白身邊,用力拉到自己身後,怒視着杜慶豐叱道:“杜慶豐你未免太過分了吧!整件事情我都全程目睹了,師弟又不是故意的,你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他,氣量委實太小了!”

杜慶豐剛剛清醒的腦袋轟然一震,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這事您全程目睹?都目睹啥了?我被弄得這麼慘,稍微發泄一下怨氣,就成了氣量小?還不分青紅皂白?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然後……他哽咽了,心裏無聲地流淚,方才平復下去的氣血瞬時如同岩漿一般沸騰了……

其實這話一說完,杜慶豐就後悔了,他到底還沒有練就前世滅門之時那樣的小人嘴臉,心機深藏,喜怒不形於sè,還只是十仈激ǔ歲的他還缺少了一份磐石般的沉穩。

更何況,先是氣血逆沖,隨後一路顛簸血海洶湧,在殿中又是一撞,再被葉飛白出勁地搖晃,腦袋哪還能保持平rì的冷靜清醒,三分浮躁盡顯,自然就說錯了話。

偏偏這個時候,葉飛白神sè愧疚地從趙香兒身後站了出來,伸出右臂攔住這個不知不覺中被利用的師姐,眼神堅定道:“是我的錯!大師兄沒錯!要不是我腳步打滑,也不會讓大師兄這麼難堪,一點面子都蕩然無存,是我的錯!大師兄要是覺得不痛快,師弟唯有以死謝罪,大師兄,動手吧!”

趙香兒美眸之中泛起了淚光,臉上浮現出感動之sè,心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師弟是個有擔當的大丈夫,明明不關他的事,還這麼勇於承擔,太有大勇氣了!

不行!不能讓師弟為了這一點小事就付出生命的代價,絕不可以!

想到這裏,趙香兒玉手一圈,抓住葉飛白的手臂用力再次拉回到自己身後,皺着秀眉,語氣之中已然有了一絲厭惡,“杜慶豐你太過分了,只是這一點意外就要殺了師弟么?更何況還不關他的事,你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一邊說著,趙香兒側過身子,芊芊玉指指着葉飛白一臉委屈慚愧的表情,“你看到沒有!飛白也是很痛苦的,他已經很自責了,你還想怎樣?!”

有時候,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做什麼事都是好的對的,可一旦當你厭惡一個人的時候,那麼無論對方做了多少好事,在你眼中都是壞事!

現在的趙香兒就是這樣,從她開口喊出杜慶豐而不是大師兄的那一刻,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厭惡的種子已經開始生長發芽了……

葉飛白臉上繼續保持着悲傷自責的神sè,心底暗自叫好:師姐真是太配合了,說得真好,聲情並茂,差點連我自己都相信了!

杜慶豐的表情則更加古怪,好像便秘了好久拉不出來屎的感覺,臉sè由鐵青轉為黑紫,如果不是超高的忍耐力和優秀的心理素質恐怕已經被氣暈過去了!

他什麼時候說要殺了葉飛白的?雖然他心裏很想,但連口都沒張啊,反倒是葉飛白自己說的,跟他有哪門子關係?還不關葉飛白的事,難不成還關他的事了?

要知道,整件事情下來可都是他在受罪啊!

造的什麼孽,比竇娥還冤,傾盡三江之水也洗不盡冤屈啊!

他心裏叫起了撞天屈,臉sè黑紫黑紫的,面對趙香兒,硬是從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師妹,我好像沒說要殺小師弟啊!”

“你……”

趙香兒正待反駁,只見葉飛白一臉悲憤地上前喊道:“大師兄不原諒我,我活得生不如死!大師兄,你動手吧,不要讓我在痛苦下去了!”

杜慶豐本就黑紫的臉上清晰地多出了三條黑線……

這廝的喊聲怎麼如此誇張,好像被幾十個壯漢那個啥了一般……

“好了,飛白,我原諒你了,先前師兄說話糊塗了,還望不要往心裏去啊。”杜慶豐害怕眼前這個小師弟再整出個什麼上吊自殺,連忙用力抓住葉飛白的雙臂,努力做出鄭重的表情說道。

“大師兄你……”葉飛白臉sè一變,雙目陡然睜大,突然指着杜慶豐道。

“我……”杜慶豐被葉飛白這動作一嚇,只當這個小師弟又要整出什麼么蛾子,急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大師兄你……既然原諒了我,那麼師弟就不自殺謝罪了。”葉飛白說話氣勢猛然一升,待杜慶豐急得眼睛冒火,方才氣勢一頓,緩緩說道。

杜慶豐黑紫sè的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紅暈,硬壓下翻湧不止的血海,好半天才回復正常,眼不見為凈,目光一轉,不再看向葉飛白。

趙香兒輕哼一聲,現在飛白沒事了,她也不想再多言,美眸轉向一直坐在王座上不說話的無影門最大發言人百里飛。

百里飛端坐正上方,眼帘閉合,身軀微微傾斜,靠向王座右方,宛若一位熟睡中的沉暮老人,但下方的葉飛白知道,那淡然無爭的面孔下隱藏着何等的絕世鋒芒!

“飛白留下,香兒和慶豐先出去吧。”

一道淡淡的指令下達,趙香兒偷偷地朝葉飛白使了個眼sè,示意他見機行事,討好師傅,隨即踏着小碎步離開大殿,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杜慶豐一眼。

杜慶豐臉sèyīn沉地躬身告退,臨走時,眼角餘光瞥了眼葉飛白,一道厲芒一閃而逝,卻不想這個動作被百里飛和葉飛白看得一清二楚。

不同的是,百里飛眼中shè出的是思索的光芒,而葉飛白眼中shè出的則是冰寒的肅殺,對於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存在,唯有殺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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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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