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少了一個好鐵匠（下）
“我從草原打聽到關於你們智漢族人的秘聞，因為你們智漢人聰明好學，勤勞勇敢創造出豐碩的勞動成果，草原汗人一邊理所當然的享用你們的果實，一邊像畜牲一樣對待你們。自從你們奮起反抗庫吉亞汗人的殘酷剝削和壓迫，退到荒蕪之地躲避庫吉亞汗人，在殘酷的環境下還要躲避庫吉亞汗人和草原強盜，智漢人生存得無比艱難吧。”戈敦述說著關於智漢人的消息，黑都面色平靜，內心一陣攢動。戈敦接著說道：“作為智漢人，一定希望讓自己的族人走出困境，而你無疑是最有希望的。”
黑都無比慎重的說道：“領主大人如雪嶺上的雄鷹一般睿智，希望能為黑都指點迷津。”
戈敦拍了一下書台說道：“我們維戈家族對公國，對拉瓦德國王忠心耿耿，國王要召集打仗，維戈家族積極徵兵，拉瓦德要籌集資金，我們寬囊解袋給與支持，其他貴族要不觀望，要不陰奉陽違，維戈家族總是第一個響應，哪怕受到很多貴族家族的嘲諷。縱然如此，拉瓦德感激我們嗎？沒有，反而處處防備維戈家族，明裡不好出手，這次竟然使用下作的手段，不僅謀算維戈家族的財產，目標還想針對我的女兒，哈哈，簡直太看輕我們維戈家族了，維戈家族哪怕耗盡家產，哪怕全部戰死，也不答應用女兒作籌碼。”戈敦的話讓黑都打心裏肅然起敬。戈敦繼續說道：“這次的事也徹底讓我醒悟，不要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有自己強大，才能捍衛自己的所有！維戈家族是這樣，智漢人也是這樣。所以，我是這樣考慮的，名義上因為你不是貴族不能加入維戈家族成為家族成員，維戈家族雇傭你為家族做事，公開信息你是家族從拉基夫森林聘請的獵人，我會安排你帶領一百名拉基夫森林弓獵手，以你的勇武，安排在軍隊才能發揮出你最大的能力，希望在兩至三年裏，我們找機會讓你成為貴族，這樣的機會有兩個，一是參加教廷的旗士競技大賽獲得最佳旗士，由教廷頒發旗士教紋旗，成為被教廳冊封的貴族，目前瓦蘭迪的托蒙德是唯一一個被承認的教廷旗士貴族，戰爭被俘后享有被釋放的特權，如果不遵守將受到教廷的嚴厲審判。我聽到一個消息，教廷本來是準備讓最佳旗士代表教會的高貴品德為大陸各國的貴族和騎士豎立榜樣，但是摘得桂冠的瓦蘭迪人曾經臨陣倒戈，導致拜拉德帝國坎諾克紫色峽谷大慘敗，而後卑鄙的偷取帝國領地建立王國，這無疑狠狠的打了教廷的臉，所以教廷急急忙忙組織新一屆的旗士競技大賽，重新選出教廷旗士人選，這次教廷旗士選拔教廷肯定不想瓦蘭迪獲勝，但他們最想要的人選應該是帝國人。如果第一條路沒實現我們就走第二條路，第二條路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們領兵去響應一位國王和皇帝的徵召雇傭，成功后請求他封為只有名號沒有封地的小貴族，這樣不佔用他封地的名號小貴族國王或皇帝一般都會答應，當然不包括拉瓦德和呂松，拉瓦德為限制維戈家族的實力不可能答應你，呂松是敵人也不會雇傭你。有了封號你帶兵回來，我再分封一塊封地給你，讓你的族人遷徙過來，把自己的族人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才是最安全的守護。”
黑都感覺戈敦的想法很周到，比自己和族人們都想得周到，其實智漢人只是想有尊嚴的活在這片大陸上，哪怕寄人籬下需要貢獻出大部分的勞動成果。而按照戈敦大人的方法，智漢人就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受到保護。黑都站起來對戈敦由衷的感謝道：“感謝領主大人的恩賜，沒有比這更好的安排了，黑都力量微小，也一定粉身碎骨讓維戈家族變得強大，一切為了維戈家族的榮耀。”
戈敦嚴肅的說道：“也為了智漢族人的榮耀。”
戈敦對黑都吩咐道：“你回去收拾一番，明天早上過來，先和斯瓦娜到烏堡去整頓軍隊，後面我們還要籌備和拉瓦德國王、奧列克親王會談公國的備戰計劃，教所在蘭泰爾舉行的公國旗士競技大賽，同時肯定還要舉行勇士比武大賽，好多事情夠我們忙好一陣子的。”
黑都恭敬的行禮：“謹遵您的意志。”
黑都從戈敦書房出來，斯瓦娜站在二樓，看着大廳壁頂碩大的熊頭掛飾神飛天外，看到黑都出來說道：“小鐵匠，父親大人安排妥啦？”
黑都嘿嘿一笑：“睿智如領主大人，哪有安排得不妥當？一切為了維戈家族的榮耀，維坦神佑。”
斯瓦娜狎笑着說：“你還有成為神棍的潛質。”
黑都一臉懵逼。斯瓦娜哈哈的笑着走進父親書房。
黑都走出大廳門口，守衛把他昨天騎的科西亞戰馬牽了過來，裝戰斧的獸皮袋，素裝刀，圓盾，牛角盔還掛在馬上，今天早上起床，黑都沒有穿鎧甲，把鎧甲留在了客房，現在才發現牛角盔還放在馬上，讓守衛還了頭盔，黑都騎上馬出了內堡，回到打鐵鋪。高德和安德在內堡吃過早餐就回來了，高德正在收拾打鐵鋪，見黑都騎馬回來，哈哈一笑說道：“這個世上將少一位好鐵匠，多一位貴族老爺。”
黑都邊把馬拴在樹上邊問高德：“老師就這麼看好我？”
“對任何努力付出的人，神都會優先賜予。”這一刻，感覺高德頭上冒出了聖光。
“也不盡然吧，老師，如果神真的會優先賜予努力的人，那老師這麼努力可不見神跡降臨在老師身上？”黑都可不相信神論的那一套。
“不，孩子，你沒看見神給老師的賜予嗎？”高德驚訝的問道。黑都搖搖頭表示沒有。
“領主大人幾十年陸陸續續一共收了六個扈從，二十個侍從，扈從里從始至終到現在活着就我一個，以至於我退役做打鐵匠，領主大人不再招收扈從了，二十個侍從，活下來的就老瓦羅一人。在喀哈力草原老師我丟了一條小臂，摔瘸了一條腿但我撿到了你，你的師娘沒有挨餓受凍，走得恬靜安詳，我女兒安德，無憂無慮的在蘭泰爾長大，你覺得這些不是神的聖跡嗎？相對大陸大多數人，我是多麼的幸運，你知道我最喜歡你的哪句話嗎？是‘天下沒有什麼事比活着更重要。’所以小子，哪怕你的才能比天高，但首先你得活着，‘天選之子’阿雷斯才華橫溢，讓才能平庸的多數帝國大貴族們不敢仰視，但是死後心愛的女兒登不上帝位，不是遺孀勉力維持，可能家族都沒有地方延續，而活着的那些平庸的帝國貴族們高高在上享受着權力帶來的特權。”高德很認真的告誡黑都。
黑都認真的把老師的話記在心裏。這個亂世不缺才能卓越的人，也許就在森林草叢裏躺着的那具發臭的屍體，這個世界只缺活下來的人。
“給領主大人做事是你的幸運，在這片大陸能有維戈家族這樣品德高尚的人屈指可數。你以後事務會很繁忙，不過你有空的時候就回來看看我和安德，這裏永遠是你的家。”高德突然有了一絲感傷。
黑都慎重的點點頭說：“好的，老師。”
“離中午還有一會，我們先錘鍛幾塊好鐵，中午我請你去多蒂的酒館好好喝幾杯。”聽着老師的說話黑都繫上打鐵的皮圍裙，暗運呼吸方法，抓起大鐵鎚跟着老師的節奏哼哧哼哧的錘打起來。
正午，高德帶着黑都，女兒安德走進多蒂的不相干酒館後院，麥芽酒配烤肉和烤麵包，三人吃得不亦樂乎。安德這時才知道黑都要去給領主大人效力，雖然依依不捨但也無可奈何。
吃完午飯，高德讓黑都下午不要待在打鐵鋪，騎馬去養殖場和老哈爾告個別，順便拿走他換洗的衣物。黑都想把鐵衣袈裟搬過來所以借了老師的黑色矮腳馬，黑都在鐵匠鋪拿了常用的軍制鐵弩和弩箭，騎着戰馬，牽着矮腳馬慢悠悠的出了雪山城，進入森林趕往養殖場。
回到養殖場的時候大門緊閉，高德從第十根木圍牆的夾縫裏拿出鑰匙打開大門，把戰馬牽進養殖場，卸掉馬鞍，取下武器裝備放回自己屋裏，在把獸皮袋放到床上的時候獸皮袋裏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黑都打開戰斧的獸皮袋一瞧，十枚亮晶晶的金幣躺在獸皮袋裏，好傢夥，這是誰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