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鑽石”耳環
楊素有點害羞地瞅瞅韓修，又看看小盒子，很重視的樣子。
她在衣角擦一擦濕手，然後輕輕地揭開盒蓋，一對明光閃閃的水晶耳環顯在眼前。
她怔住，立馬關上盒子，遞迴給他好說：“這個我不能要，快退回去。”
韓修問：“怎麼，不喜歡？”
楊素連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平和地解釋，“這鑽石很貴，你不用破費。再說無功不受祿，我哪能收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她非要把禮物還給他。
韓修沒接盒子，而是低頭暗笑：這個村姑居然把十幾塊錢的仿真水晶，看成鑽石？？
楊素不好意思笑着摸摸自己耳朵：“我老乾活的，也沒處戴。”
韓修抬眼望去，才發現楊素耳垂上平坦無痕。
他無奈地笑道：“現在哪個女孩不帶耳環？好了，你跟我來。”他微笑地歪下頭，轉身出了門。
楊素問：“去哪兒啊？”
韓修使她安心說：“跟我走就是，就在附近。”
這幾天米花頻頻對楊素警告，務要與韓修保持距離！如果沒有她在場，無論韓修提出什麼要求，楊素都要通通咔嚓x，更不能跟他走！
然而不知何故，楊素腳不聽使喚就和人家走了。
▏
韓修領楊素來到一家小美容店。
一進店內，他囑咐老闆：“小劍，幫她打倆耳洞。”
老闆瞧瞧楊素，應道：“好嘞。”轉即喊同事過來為客人服務“依依？！打耳洞！”
只聽見裏面的女同事有點不耐煩地回一聲：“來了！”
依依丟下手中的時尚雜誌，過來開工。
她勉強笑着看看楊素，長得挺俊俏，還文靜秀氣，歡然細聲問：“你想用槍打，還是針穿呢？”
恕楊素無知，沒打過耳洞，她乾笑地瞅瞅韓修，又回答依依：“我……我不知道。”
依依愣神：“啊？噢，你新來的吧？”她看出楊素是韓修帶來的新人，善意地說道，“那用槍打吧，准！長的好，也不容易發炎。”
楊素為了有女人美，點頭通過：“嗯。”
依依好言招呼：“先坐吧。”隨之她去一旁準備工具和藥水。
楊素看看韓修，走近轉椅乖乖坐下。
韓修見楊素挺配合，轉而舒心地在店裏觀看起來。
牆上掛着各種髮型圖案，可謂設計精美，令他賞心悅目。
靠牆角處的一張長桌上擺了很多器材與資料，老闆小劍正在伏案繪畫。
話說從前小劍是位國畫高手，後來改行做了髮型設計師。
“大師又作畫呢？”韓修稍有興趣問。
“你看這個喜歡嗎？”小劍說著把畫紙往韓修跟前一推。
韓修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扒在椅背上按住桌上的紙細看。
這是個男子中短髮型手繪圖，頭髮層次分明像蝴蝶飄舞，又像花瓣，髮絲流暢，精緻又不失風逸。韓修儘管內心沉鬱，它還是撥動了他的心弦。
他渴望變成一隻蝴蝶，不必背負那麼多痛苦和無助，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飛向自己喜歡的地方。
“我試試。”韓修要求嘗試一下美蝶髮型。
“行呀，我正愁沒人打廣告呢！”小劍興奮表示，起身去準備工具。
楊素一直盯着對面鏡子裏的韓修，又見依依握着槍過來，她好奇地問：“這是幹啥？”
依依如同老師回答小朋友：“打耳洞啊。”
楊素以前在電視裏倒是看過那些美女佳人戴耳環，可打耳洞具體怎麼操作，她還無從得知：“這個是啥？”
依依看出楊素是個土老帽了，不然這光天化日之下，誰敢穿“古裝”招搖過市？她盡量說的通俗易懂些：“這叫打耳槍，用它才能在你耳垂上打眼。”
楊素覺得用工具在耳垂上打眼，就像老家的芳姨用針在布上刺繡一般，干這活需要細心刻苦。她有點擔心：“好端端的，為啥用槍打我啊？”
依依一臉黑線：“毛筆能畫眼就不用槍了。”她懶得解釋“別問了，來，打你的耳洞吧！”她直接按倒楊素靠向椅背。
楊素嚇壞了，竟然還留着理智：“啊，等一下，你打這個針不用麻醉嗎？！”
依依失笑：“哈哈哈，我頭回聽說打耳洞還要麻醉！你當在三甲醫院開刀啊？沒事，你別動，不疼，一眨眼就過去了！”
一眨眼過去的是流星吧……
依依拿槍動工，楊素感到觸目驚心，猛一把甩開她，立即衝出門口——
依依驚呼：“喂喂！你幹嗎跑啊？我還沒打呢！”
韓修見狀，飛步追出去——
▏
韓修追到楊素身邊，問：“怎麼了？”
楊素竟有點氣呼呼地說：“我不想打針了，還給你！”她伸手將耳環盒遞給他。
韓修汗顏，依然沒接盒子道：“為什麼？”
楊素低聲說：“我不想傷害自己。”說罷，她蹲下把盒子放在他腳前就起身離開。
韓修愣在原地：“……”
他還是頭次聽人說打耳洞是傷害自己，真是個奇怪的女人，不知她是老土，還是神經大條。
韓修蹲下身，撿起盒子，打開蓋子看着一對耳環亮晶晶的，再望向吭哧吭哧朝前走的楊素，真摯的笑爬上他的酷臉。他合蓋站起，緊追其後。
……
楊素走着走着忽然站住，她後退回來，停在一家炒貨小店門口，轉身靜望着門面。
韓修回過頭，冷嘲：“你釘在那兒了嗎？”
楊素輕輕指指門口：“瓜子。”她看見櫥窗里擺着各種各樣的乾果，琳琅滿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太久沒到吃家鄉的美味，心中泛起思鄉之情。
……
韓修不露神色心裏發起小火苗地步出小店，楊素開心地跟在他後面，她收穫了兩大紙袋炒貨……隨興坐在店門口的長椅上。
店裏傳出怡情美好的歌曲旋律。
正好楊素聽過這首老歌，也是她很喜歡的歌，不禁把她帶進年少時的美好回憶，就跟着歌聲唱起來：“……白雲越過那山崗努力在尋找它的家，小雨吵醒夢中的睡荷張開微笑的臉龐，我把青春作個風箏往天上爬。”
韓修回頭看楊素沒跟上來，只好快步返回，卻見她悠閑地又吃又唱，便氣問：“哎，你非要在這兒吃嗎？”
他想快帶楊素去見林紅，省得夜長夢多。
楊素微笑地解釋：“嗯，我想吃完再回去。”
她只想在臨走前和韓修多說幾句話，當是告別。思來想去還是別告訴他我要走了吧，太難開口了。我可能沒多少機會見他了，以後也盡量避免和他見面，省得情意難收。
韓修沒轍，有些不爽地陪坐，見機行事。
楊素從腿旁的紙袋裏抓了一小把瓜子，然後撥開一顆顆瓜子皮，把皮放進空紙袋裏，又把瓜子仁放嘴裏細嚼慢咽。
韓修早聽米花說她貴人食量驚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難道她要把這兩袋瓜子吃完才走？？天吶，我可不想做那個守株待兔的呆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