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什麼是質子
陪衛霄雲在外面到處跑,聽到雞鳴后沒多久,韓千終於有些受不了。衛霄雲還在戶部搞各種各樣的事,她便坐在門口,坐着坐着便睡著了。
醒過來時,她在戶部的一個房間裏,衛霄雲就躺她旁邊,兩人和衣而睡。
衛霄雲很容易就清醒,她一動就醒了。“醒了?”衛霄雲說。
“嗯。”她紅着臉遠離他一些。到太子府後,她被配置了丫鬟照顧,也穿得像樣了些,所以看起來比以前好看,只是還沒有長開而已。
衛霄雲笑了笑,接着起身來,說“千兒臉紅的時候很好看,以後一定會長成大美女。”
“……“她害羞到說不出話來,獃獃地忘記了說話。
衛霄雲下床,說“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
“太學,千兒還是要去學習的,好嗎?”
“嗯,聽殿下的。”
……
去見了老師后,韓千第二天就跟着太子去太學學習。
畢竟是國家高級學府,一般只有富家子弟或者高官子弟才有機會入學,而韓千不過是借了太子的光。
和太子到太學外面,正好看見過來上課的呂清,她好像是來學琴的,所以不和他們一起。
“千兒,你先去,我待會兒就過去。”說著,衛霄雲向呂清的方向跑去。
韓千獃獃地站在原地,一種壓抑的感覺讓她心痛的捂緊心口,《女紀》上說,女子不得因丈夫納妾產生嫉妒,她覺得自己好像違背了《女紀》,可是,如果真的喜歡,又怎麼會不嫉妒呢!
最終還是選擇性忽略掉呂清,她默默的往學堂里去。
當她走進學堂,一眾人扭頭看對她投來各種各樣的嘲諷目光,韓千默默的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在她前面的是一對清秀少年少女。她的右邊是穆靳修,南唐太子,同樣是質子。
離穆靳修最近,她禮貌的說“你好,我是韓千。”
穆靳修非常有禮貌,說“穆靳修。”
前面的兩人回過頭來,女孩很可愛,笑嘻嘻的問“未來的娘娘,你好,我是紅雲,這位是白崇明。”
韓千臉色紅通,說“我不是,我是韓千,你們好。”
正說著,一群人進來,為首的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直直的向韓千走過來,說“被太子殿下帶去查案,又送去靈淵閣,又送來太學,這可是太子妃都沒有的榮耀。”說著,過來一腳放在韓千桌子上,說“你個醜八怪,配嗎?”
說話的正是太子妃的親弟弟李津南,渤海侯的三兒子,十六歲的模樣,日常就喜歡惹是生非,替姐姐揍太子身邊的女人。
韓千臉色煞白,抬頭獃獃地看着李津南。她確實不配,可是喜歡衛霄雲有什麼錯!
李津南看她可憐兮兮,越加生氣,姐姐被太子冷落也就罷了,為什麼太子寵幸的不是傾國傾城的女人,而是這麼稚氣的醜女!這對於李致來說,根本就是莫大的侮辱。
“你有我姐的傾國傾城之貌?還是有她的博學多才?還是有家財萬貫或是權勢滔天?”
“我……”
“你什麼都沒有,一身舊破爛,渾身散發著賤民的味道,你哪一點能和我姐比!你又憑什麼和她比!先擁有太子的是我姐李致,你是後來者,奪人所愛的賤人!”
“……”奪人所愛?韓千完全愣住了,她一心想嫁衛霄雲,可不曾想過奪太子對太子妃的愛!
“所以,滾出太學!”說完一腳踢翻她的桌子,桌子上的書亂了一地。
李津南走後,韓千顫顫巍巍的起來,然後走了出去。
到外面找了個角落,她蹲下來抱頭大哭。
穆靳修跟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擦乾了眼淚。
“給。”穆靳修遞給她一塊手帕,說“李津南說的過了的些。”
韓千沒接手帕,她低着頭,說“師傅有好幾個老婆,她們都相處得很好,對我也很好,我以為我也能像她們一樣不嫉妒,可是,其實我還是在意的吧,我其實不配。”
穆靳修說“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三妻四妾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完全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韓千抬頭,驚訝的看着穆靳修,說“女人可以是獨立的嗎?可是師傅說,女人是依靠男人而活的。“
穆靳修笑了笑,說“女人和男人有什麼區別呢?除去性別不同,女人也可以做男人做的事情,男人可未必能做女人會生孩子的事情!”
“可是,師傅家裏,師母們都聽師傅的。”
穆靳修說“你去過南唐嗎?那裏,一個男人一輩子只有一個妻子,我的父皇只有我母親一個女人。”
“……”韓千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女人怎麼可能凌駕於男人之上,如果真的有,好像也挺不錯。她說“好像,這也挺好的呢!”
“當然,為什麼男人就一定要三妻四妾?在南唐,男人以專一為榮,只有專一的人,才能獲得國人的尊敬。”說到這裏,穆靳修嘆了口氣,說“所以南唐的人越來越少。”
“為什麼?”韓千不解問。
“人都是自私的,一些男人想三妻四妾,就離開了南唐到大魚國。”
“哦,所以你來大魚國也想要三妻四妾嗎?”她圓溜溜的眼睛盯着穆靳修,一臉的疑惑。
穆靳修尷尬的摸摸頭,說“當然不是,我是,過來學習的。”
“在南唐不可以學習嗎?”
“當然可以。”他試圖解釋,可半天也沒有想到解釋的理由,只好說“其實我是質子。”
“質子?什麼是質子?”
看她一臉單純,穆靳修說“你識字嗎?”據他所知,大魚國的女人,只有官家子女才有機會識字的。
韓千搖搖頭,說“我師傅是個道士,一心想修仙,從來沒有教我認字。”
“好,想知道質子是什麼意思,等你認清楚所有的字,我就告訴你。”
“嗯。”她努力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