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理期

日子過得不怎麼窘迫，我們幾個也都到了上學的年齡，陸續的都上學了，智力不是很好的大哥一直蹲級（留級），爸媽也因為這個總打他，大哥智力有問題不是天生的，媽媽和爸爸結婚的時候爺爺幫忙找的別人家房子，已經很破舊了，大哥出生實在九月份中旬，那時已入秋，天氣也很冷了，媽媽才十九歲，對於現在來說，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爸爸整日賭博不着家，生大哥的時候沒有錢，爸就找爺爺借了一些錢給媽買了些月子裏的必需品，媽媽生了大哥，還在月子裏的時候，爺爺去要爸媽還錢，媽媽也很生氣就出言不遜，惹惱了脾氣暴躁的爺爺，爺爺一氣之下把房子的門都拆走了，用來抵債，媽媽氣的罵爸爸，爸也沒別的能耐，求借無門的他也只會哭，媽媽顧不得自己，把衣服被子都蓋在大哥身上，就是這樣，也沒能避免還未滿月的大哥生病，高燒將近四十度，媽媽看着燒的通紅滾燙的小臉蛋兒，默默地流淚，沒錢買葯，只能幹看着，媽媽回憶說:“燒了有幾天不記得了，只是看着大哥不再哭鬧了，餵奶也知道吃了，還會裂開小嘴兒笑，就以為孩子的病好了呢”可是，隨着大哥逐漸長大，傻笑的時候很多，說什麼話他也聽不明白，行動也比一般的小朋友遲緩，這時才知道是高燒燒壞了大腦，爸爸不甘心家裏有個傻兒子，就決定再生個聰明的男娃傳宗接代，結果如你所看到的，陸續的生了我們姐兒三個丫頭片子，雖然不是兒子，但是我們個個都鬼機靈，學習也很好，不知不覺讀到了初中，孩子多學費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大哥和大姐都輟學打工賺錢，我和二姐在寄宿學校，由於身體裏有貓的靈魂，身上汗毛很重，生性比較活潑好動，又不怎麼喜歡打扮自己，和男生混成哥們兒，二姐說什麼我也不聽，她拿我沒辦法，就不再搭理我了。

一次籃球打比賽，我正因為端進去一個三分球歡呼雀躍時，忽然覺得兩腿之間有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來了，想，不會是尿了吧？趕緊跑去廁所（學校的廁所是那種空曠聯排中間沒有遮擋的那種）蹲下一看都是血，摸摸大腿，哪裏也沒有碰壞，也不敢和別人說，急得蹲在那裏哭，過了一會兒上課鈴響了，只好硬着頭皮去上課，把外衣脫下來墊在凳子上，也不知道老師講的什麼，腦子裏就一個想法:“也不知道哪裏壞了，沒感覺哪裏疼，就是一直出血，是不是要死了，上次做貓的時候也是留這麼多血，但是剝皮削肉的時候有感到很疼啊，然後才死的呀？一切都要結束了嗎？是不是需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的離開”，恍恍惚惚中下課鈴響起，一起玩兒的很好的哥們兒，拉起我就往外跑，只聽見後邊的男同學一片叫喊聲，她尿褲子了，尿血了，我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耳朵嗡嗡的響。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溫柔的手拉着我向宿舍的方向走去，我定睛一看是和我一個宿舍的學姐，學姐用柔柔的聲音小聲的在我耳邊說:“別害怕，是生理期來了，女孩子都得經歷這個過程”我紅着臉，懵懂的看着她，到了宿舍，學姐把一捆粉色的紙，撕下來一部分疊了起來，比劃着，讓我放在褲子裏，時隔這麼多年，我依然記得清清楚楚學姐的樣子，溫柔的眼神，輕柔的聲音，讓我知道，來到這世間，既然能生而為人，就一定要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