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寄生

第二章寄生

不知不覺已過六年,也沒遇見什麼劫難,平平安安的成長着,一度懷疑老人是不是覺得我帶有前世記憶,怕我任性妄為才說這些話恐嚇我呢?但事情終歸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簡單,該來的還是來了,母親的哥哥幫忙買了一匹桀驁不馴的馬,本來就不是正經莊稼漢的父親怎麼能駕馭得了呢?回來的路上馬兒幾度失控的向家的方向飛奔,車上鏟地的鋤頭顛簸的要飛起來的感覺,我嚇得不輕,緊緊的拽住父親的衣服,眼瞅着要到家了,木質的大門剛好是一輛馬車的寬度,還有幾米的距離,這匹倔強的馬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飛也似的沖向大門,父親用盡洪荒之力拖曳着,馬車終於慢了一些,但父親的腳還是被車和門樁擠壞了,我也被鋤頭刨掉了一塊兒肉,那時的我還很開心,腳壞了媽媽就會特殊照顧,給我吃好吃的,家裏的地也因為父親受傷只能找親戚朋友幫忙了,那時的農村不需要付給錢幫忙的人,只要請吃飯就行,父親本來就很喜歡喝酒,藉著陪客人吃飯的理由,免不了多貪幾杯,夏季的夜裏悶熱,在酒的作用下,父親迷迷糊糊的打開窗子透透氣,就又睡著了,媽媽由於白天太累也睡得很熟,早起的時候媽媽突然感覺有人用力的打她,就生氣的看向父親,這一看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父親口吐白沫,緊攥雙手,雙腳直直的蹬着牆上,眼白上翻,這陣勢誰也沒見過呀,媽媽慌亂中把我們喊醒,也沒顧得給我們穿衣服,就破門而出跳着腳喊鄰居過來幫忙,住的不遠的二伯(父親姑姑家的哥哥)也聞訊趕來,對於這個本就清貧的家來說,去醫院看病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找來村裡姓劉的赤腳醫生,劉醫生看看搖了搖頭說:“這是喝酒以後受風,這個病叫破傷風,得這個病只能等死,救不活的,我也沒辦法啊”媽媽只是摟着我們四個孩子哭,最後還是在二伯的懇求下劉醫生答應試試看,破傷風這個病不能有一點聲音,只要有聲音就會痙攣抽搐,加重病情,因為我家房子靠路,善良的鄉親們在路邊設置了卡哨,讓路過的車輛不要發出聲響,在媽媽的再三哀求之下二伯才同意讓我們四個小孩子寄居在他家,身為我父親的親哥哥的大伯和我的爺爺,在我印象中他們沒有出現,我家有一隻半大的小黑狗,是媽媽最喜歡的,因為怕他叫,也只能和我們一道過寄人籬下的日子去了,去到二伯家小黑狗很懂事,很乖,也不叫嚷,找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趴着,但是只要到了吃食的時候小黑就成了眾矢之的,被他家孩子踢得遠遠的,連狗食盆底下的也不讓舔,眼看着小黑越來越瘦越來越虛弱,一天傍晚時分二伯叫來了他家幾個稍大些的哥哥,趁小黑不注意使勁的按住它,把它扔進了二伯家新挖的儲藏土豆的窖子裏,深度有三四米的樣子,小黑在裏面邊跑邊叫,我趴在窖邊伸着手,本已經沒多少力氣的小黑竄了幾下也就放棄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六歲的我因為吃的不好也就不到一米的身高,也只能擺弄着黑乎乎的小手無能為力,有一盞茶時間吧,二伯家的幾個哥哥每人手裏拿着一根很長的棍子,把我一腳踢開,就開始用長棍子使勁的打小黑,窖那邊傳來一陣陣小黑的慘叫和哀嚎和哥哥們的辱罵聲,我知道是它在喊我救它,可是自身難保的我又能怎樣呢,有一會兒的功夫,小黑不叫了,哥哥們也收起了棍子,高興的散去,晚飯吃的是狗肉,二伯家十多個孩子爭搶着,吃着我的小黑,我恨他們,也恨我自己,我光着身子跑到了家附近,躲在變電器後邊偷偷的望着有爸媽的房子,不敢回去,媽媽也沒有時間惦記我們,她每天白天出去各個部門單位求人找錢,晚上看着父親怕他受驚嚇,一大袋一大袋的點滴瓶子堆在大門一側,我不能感受媽媽的艱辛,但是我很想有媽媽照顧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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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女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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