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守家
帶着諸多疑問,正待清樂要跟黛玉問個明白時,忽見一女子進得門來:“奶奶,該用飯了,今兒個芸二奶奶不知從哪兒弄來了豬蹄,還特特的讓我……”
話剛說一半,見屋子裏有人,這女子及時止住了話頭,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清樂一行。
“紫娟姐姐回來了”,先頭那小丫鬟開心的跑過去,順道接下了女子手上的活計。
聽到紫娟的聲音,黛玉也從裏間床上掙扎着坐起,見到紫娟打量的目光,她便道:“紫娟,這幾位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今日還救了你們奶奶……咳咳”。
紫娟見狀,哪還顧得上其他什麼,趕忙奔到黛玉床前安慰:“我的好奶奶,您還是放寬些心吧,咱們就在家等着,寶玉定能平安歸來”。
清樂心道,這紫娟果真是個貼心的,打蛇打七寸,她這番話這不正合了此番境地林黛玉心中所想了嗎?難怪紫娟能越過雪雁去,成為林黛玉跟前兒第一人。那另一個小丫鬟莫不就是雪雁?
似乎知道清樂心中所想似的,黛玉對那丫鬟道:“雪雁,今日家中有客到,你到前頭去叫麝月跟秋紋回來,就說,我吩咐了,今兒不必做針線活計兒了”。
那小丫鬟,哦不,現在應該叫雪雁了。那雪雁聞聽此話,應了一聲“誒”,就跑去前面傳話去了。
吩咐完了話,黛玉對紫娟揮了揮手,紫娟會意的走了出去。見紫娟出門,清樂三人也正準備出門,卻聽黛玉道:“姑娘留步,可否進來陪我說說話?”
這話里的姑娘明顯就是指的帝清樂,清樂會意,擺手示意二桃出去。清樂關了門,順勢走到黛玉的床邊坐下。
“還不知姑娘尊名?我姓林名黛玉。”見清樂坐下,黛玉虛弱的開口。
見黛玉如此坦誠,清樂便如實答道:“我姓帝名清樂,早前家中父母俱已亡故,本還有一奶娘,名喚秋娘,最是疼惜我,今兒出逃奶娘也不知生死,”想到秋娘,清樂心中一酸。
頓了頓清樂才又說道:”家中現還留有一幼弟,今年已十二,只是常年在外遊歷,已有五載不曾歸家。”
可憐見兒的身世一說,清樂心中真的升出悲涼之感來,臉色面容也呈凄凄之色,知是原主殘留的意識的緣故,清樂也不作他想。
只黛玉聞聽此言,又見其這番神色,自又是另一番思量。心道我只覺自己是這天底下最孤苦無依之人,后又遭遇這連翻變故,心中只覺紅塵無望,故願一根白綾了卻此生,就此也算拋開手去。沒想到今卻來了個同樣命苦之人,我好歹還有一居所,她卻如這飄搖的浮萍,如此她尚且敢在這紅塵中掙扎,我又有何顏面去往西方極樂。
聞聽清樂竟跟自己的身世有八九分相似,黛玉心下失意悲戚之感已散了大半,想着同是這孤苦無依之人,今後也可尚與她做個伴,也算是相互扶持之意了。
清樂不知此間黛玉神思已千迴百轉,只自顧自的接着道:“我現年十六,轉過年來就十七了,不知姐姐年歲幾何?”
“可巧我現年也是十六,屬羊,二月十二生人,不知姐姐與我誰略大些?”說起年齡大小,黛玉語氣也輕快了些。
“真真的可巧了,我是二月十一生人,原不該稱呼姐姐,該改口稱呼你為林妹妹才是”。說著,清樂面上帶上些笑意。
心中卻是真的覺得巧了,從原主的記憶看,她實際上是跟黛玉同一天的生日,但是黛玉不是叫林妹妹嗎?她自己也說順嘴了,於是打定主意要比黛玉大,就在年歲上少說一天,以後也好繼續叫林妹妹不是。
“當是可行,我今後便稱呼你為樂姐姐吧,可使得?”黛玉也面上掛笑的說著。
“當然使得,林妹妹別怪我唐突,懷古賈家何等出名,我在家中也曾聽聞,就算被抄家也不該落的如今這般光景呀?”清樂實在好奇榮寧二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賈母和王夫人等的劇情走向,便問了出來。
林黛玉聽聞也不惱,見新認識的姐姐問,便大大方方的一一說了。
原來剛被抄家時也確實不是這般情景,雖說爺們兒被抓,但各夫人小姐盡在,又有老太太坐鎮,賈家還算可以勉強維繫。
但受不了抄家的打擊,王夫人賈母接連病重,又相繼離世,鳳姐抄家之前就已被休,見府中無人,邢夫人便逐漸起了心思,逐漸攬過府中大權來。
只是邢夫人哪是個管家的料,加上府里本就底子虧空,又奴大欺主,不服管教,邢夫人也漸漸不支起來,后一病不起,如今也不過等死而已。
家中已無人管理,抄家那日,林黛玉已嫁給賈寶玉,算是正經的寶二奶奶,便逐漸開始管家,只是府里大勢已去,日漸衰微。
說了半晌話,見雪雁遲遲不回,黛玉也心知清樂一行必是累了,心道不該讓客人久等,見客之事明兒再說也罷。
黛玉心下打定主意,口裏便說:“今兒你們必是累了,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談吧,剛才紫娟已經傳了晚飯進來,你們可先行用些”。
言畢,見黛玉盛情難卻,清樂也顧不得大小之分,便叫二桃已及飛鷹齊齊用了膳。
清樂及二桃被黛玉安置在怡紅院東側廂房,飛鷹自去外處安歇不提,不知黛玉那邊如何,清樂一行實在是累極,便早早歇下,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