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

這日陽光和煦，怡紅院後山處不時傳來幾聲歡快的鳥鳴，院前翠煙橋下，還有一對兒鴛鴦正怡然自得的泛着水，怡紅院內黛玉躺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翠煙橋上，一個姑娘正腳步匆匆的往怡紅院而去。“鴛鴦姐姐來了，”雪雁在院外晒衣服，一眼看見來人，便面帶笑意的喚道。

“雪雁，我來瞧瞧你們奶奶，”鴛鴦見雪雁打招呼，便也親親熱熱的說道:“不知寶二奶奶今兒個身子可好些了？我進去瞧瞧。”

說完這話，鴛鴦就自顧自的往怡紅院裏屋走去，打開帘子，鴛鴦就見黛玉正躺在貴妃榻上，手的一邊放着一本半翻的賬本，另一邊是一個綉着一半圖案的綉帕。

聽見腳步聲，黛玉迷茫的睜開雙眼，見是鴛鴦，便對外招呼道:“紫娟，你鴛鴦姐姐來了，進來一起說說話罷。”

鴛鴦與紫娟都是賈母從前的丫鬟，一個屋子裏服侍久了，自是比別人親厚，便也開心的應承着進來了。

“我來看看奶奶，今兒身子可好些了？”原是鴛鴦聽聞了那日前廳之事，特意來瞧黛玉。

“勞你記掛，今兒我們奶奶身子已經好多了。”紫娟答道。

“奶奶也要多多保重身子才是，您老人家要是有個什麼，府里這些爛攤子還有誰去管？”鴛鴦一邊勸着黛玉一邊抬眼打量那半開的賬本:“不知奶奶管了這麼久的家，如今這府里的情況如何？”

聽了這話，黛玉跟紫娟哪還不知，只怕這鴛鴦是借探望黛玉的由頭，替府里某些人打探口風呢。

“如今府里不像從前光景，我也不怕跟你交個底兒，自打老太太跟太太走後，府里是越發難以為繼，如今只靠着丫頭們的活計，跟園子裏的一應糧食瓜果勉強過活罷了。”黛玉也不怕鴛鴦知道，一五一十的說來，心裏只盼鴛鴦告知出去后，那些個從前享受慣了的能有所收斂。

說了半晌話，鴛鴦便告辭出來，穿過假山出了大觀園，直往賈鏈處去。

那日賈鏈等一眾爺們兒們回來之後，聊了半晌話，互道珍重便家去了。到了家才發現家裏空落落的，鳳姐走了，平兒跟巧姐不知所蹤，如今再看這院子，竟沒有半點往日的熱鬧繁華，不覺心內悲戚。

可巧這時鴛鴦走了進來，她素來跟平兒等大丫鬟交好，今兒來就是準備跟賈鏈商議平兒之事的，也有救救昔日好姐妹之意。

這賈鏈素來就是個愛沾花惹草的主兒，從前王熙鳳那樣一個潑辣的人物都管他不住，如今家裏沒有女主人，越發是肆無忌憚了。

從前賈鏈就覺鴛鴦這丫頭長得俊俏水靈，只是礙於老太太的緣故，一直不敢有非分之想，如今再細細看來，隨着年歲的增長，這鴛鴦更多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越想心中越是難耐，便打趣的開口:“你這蹄子只顧操心別人的死活，怎麼不為自己也打算打算，嗯？”

說話間這手已經放到鴛鴦的腰肢上，又來回慢慢的摩挲。鴛鴦身子一陣顫慄，心下暗道，如今老太太走了，我也就沒了依靠，這賈鏈也算是個正經的主子，又可巧沒有了鳳姐與平兒，他既有心於我，我何不就與了他，來日不僅有了依靠，就算做個正經的主子奶奶也未可知。

賈鏈見鴛鴦沒有反抗，動作愈發大膽起來，嘴裏也一個勁兒的說著“好鴛鴦”、“鴛鴦姐姐”的話，手上也不閑着，不多會兒鴛鴦就衣衫半解，賈鏈急切的抱起鴛鴦，入得內室，兩人自是雲雨一番不必細說。

自那日起，兩人就經常見面，私下裏看着更是如平常夫妻一般無二。

只是兩人都是富貴窩裏嬌生慣養出來的的，這鴛鴦雖說是個丫鬟，卻是府里地位最高的老祖宗身邊的丫鬟，遑論這鴛鴦還是老太太身邊的第一人。放在過去，就連老爺夫人們見着她也是客氣非常。從前山珍海味，綾羅綢緞也自是不少見的。再說這賈鏈，是正經的榮國府嫡子嫡孫，那嬌生慣養的程度更不必細說。

如今家中雖說有黛玉一力撐着，但是兩人仍覺生活大不如前，就想着去黛玉處打探打探，看看府里情況，也好再做打算，這才有了前頭一遭。

“二爺，這寶二奶奶的話可不可信，我們今後又作何打算？”此時鴛鴦躺在賈鏈懷中嬌俏的問着。

“想來可信，家中竟如此光景，與其仰人鼻息的混口飯吃，不如咱們一不做二不休。”賈鏈下定決心道。

見鴛鴦投來疑惑的目光，賈鏈繼續補充:“當日我們勞心耗力的修那園子，想來那園子還值些錢，不如搶了大觀園來，待賣得銀錢，也可供我們繼續消遣。”

話畢，賈鏈在鴛鴦臉上親了一口，鴛鴦當即羞的面紅耳赤，賈鏈心頭一熱，兩人自是雲雨一番不必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