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被欺負的滋味】
這一下，那些人有些投鼠忌器了，生怕手裏的傢伙打到自己人。而華言卻是舞起了手裏的鋼管，每次鋼管落下，都會有一個人哀嚎着倒地，不是捂着頭上冒出的鮮血，就是捂着肩膀痛苦摔倒。
華言也並不是超人，推了幾步，當手裏那個肉盾身後站着五六個壯小夥子的時候，華言再也推不動了。他一腳踹在那人的肚子上，撞翻了那人身後的兩個人，手裏的鋼管也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那人的腦側，那傢伙兩眼一翻倒地就昏死了過去。
這時候的華言，徹底變成了一頭下山的猛虎，彷彿複製剛才的行為那樣，一把抓住了一人手裏砸下的鋼管，手腕一擰就奪了過來，而後雙管齊下，左手的鋼管負責砸人，右手的鋼管負責抗住砸向自己的棍棒，華言殺入人群之中。
那幫看住兄弟會被打翻的小弟的傢伙一看情況不妙，丟下躺在地上的人，紛紛揮舞着手裏的棍棒衝過來馳援。華言本已打翻了幾個，讓他面前的這幫人減少為了個位數，可是那些人一衝過來，華言面前的壓力陡然增加，又變成了他一個人面對接近二十個人的場面。
群毆一向是極沒有美感的事情，可是今天不一樣，華言簡直就是打出了藝術，一個人就宛如當年在長坂坡殺了個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只不過趙子龍手裏的一桿銀槍，變成了他手裏的兩支鋼管。
棍影翻飛，華言的力量過於渾厚，每一棍下去，都能直接讓對方一人失去戰鬥力。
雖然身上也挨了幾下，可是華言就彷彿沒事人一般，依舊在人群里衝殺着。
漢哥瞅准了機會，手裏的鋼管重重的落在華言的頭頂，華言口中終於發出了今天第一聲悶哼，一道鮮血從他的發叢之中緩緩流下，沿着額頭就淌到了華言的鼻樑之上。
很快，這道血跡變成了數條，華言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可是華言依舊不停，也只是微微頓了一下而已，手裏的鋼管還在不斷的砸向漢哥的手下，依舊是每一下都能解決一人，漢哥及其手下明顯有點兒被華言給震撼了，可是華言卻趁着他們這稍稍一愣神的工夫，愣是又一棍砸在一人的臉上，打的那人嘴裏一空，連板牙都被打掉了，腦子裏更是完全不清醒了，耳中嗡嗡作響，身體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
一腳踹在當前一人的大腿側面，那人被踹的直接雙腳離地，華言左手的鋼管重重落下，打在那人的身體側面。
轟然落地！
還是華言，右手鋼管揚起，抗住了兩根砸向他的棍棒，左手鋼管橫掃，落在另一人的手臂上。即便是在沸反盈天的雜亂聲響之聲，附近的人也依舊聽到那人臂骨被打斷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那人的慘叫！
又是華言！
華言一腳踹在前方一人的面門之上，大腿上也挨了那人手中鋼管的重重一擊。華言吭都沒吭一聲，那人卻是慘叫半聲，仰面摔倒，滿臉是血。
漢哥看的膽戰心驚，心裏想着“這他媽還是人么”，頓時萌生了退意。
華言再度悶哼一聲，終於又有人得手了，鋼管砸在了華言的肩膀上，華言半邊身體晃了晃，手裏的鋼管終於跌落在地。
只是，這人也付出了代價，華言另一隻手裏的鋼管，橫着拍在了他的面門上。
鼻樑斷裂，門牙飛上了天，帶着血光！
仰面摔倒！
向前仆倒在地！
直接被華言一棍子撩的眼前發黑昏死過去！
打碎了膝蓋，噗通跪倒在華言面前，然後又被華言一棍子砸在腦門上滿臉是血！
……
眼看着擋在華言面前的人越來越少，漢哥徹底慌了。
發現自己同伴二三十人現在竟然只剩下了五個，這其中還包括漢哥，這幫傢伙終於被嚇住了，沒有人不怕死，哇的一聲，扔下手裏的武器掉頭就跑，簡直就難以相信這世上還有華言這樣的人存在。
其實華言也受了不輕的傷，最嚴重的是頭頂那一下和肩膀上那一下。
多久沒有流過血了？華言可能都已經忘記了，舔了舔從頭上流下滑到嘴邊的鮮血，華言想起了從前的許多日子。
看看董天華那邊，包括阿六頭在內，六個人都已經徹底被打倒，眼睛卻還看着華言這邊，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一絲笑意。似乎覺得，華言必然會為他們報仇，君不見，華言面前的三十多號人，已經只剩下最後五個了，而且還掉頭跑掉了么？而把他們打倒的那十來人，看到華言這邊如此慘烈的局面，也躊躇着不敢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華言垂着受傷的肩膀歪着身體朝他們一步步的走來。
華言看着躺在地上的董天華等人，忍不住就想起了從前的一些歲月。那時候，躺下就幾乎意味着死亡，而現在，充其量是到醫院住上一段時間而已。
看到自己的兄弟在華言的單手鋼管之下一個個的躺下，跑都跑不出華言的手心，打倒董天華等人的那十幾個人，再也沒有了勇氣沖向華言。
鋼管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劈在正轉身奔跑的漢哥的後背之上，漢哥哼了一聲，身體前沖幾步，跌跌撞撞的仆倒在地。
華言趕上兩步，彎腰補上了一棍子，漢哥哀嚎了一聲，小腿高高踢起。華言這一棍，卻是打在他的膝彎處，不用去醫院拍片子，漢哥也知道自己的關節被華言打斷了。
踩上一隻腳，漢哥的頭剛剛昂起，就被華言踩住了。口鼻都被悶在地面上的海砂之間，海砂還帶着大海的腥味兒，漢哥只覺得呼吸無能。
“頭兒！”董天華等人在地上趴着喊道。
他們從前只見過華言毫髮無損的揍人，心裏卻是仰望，而現在卻見到華言浴血奮戰，這幫傢伙的戰鬥力跟海龍幫海天幫那些人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華言不再無敵，但是華言卻更加有些有肉，原來他也會受傷，原來他也會被人打中，只是，在董天華等人的心裏，華言對他們來說，仰望的情緒逐漸降低了下來，開始變成了一種平視的崇敬。
看着華言滿頭鮮血，一邊肩膀也歪的厲害，董天華等人的眼裏湧上了淚光。他們挨得打絕不比華言輕，更不比華言少，可是他們能夠忍受身上的劇烈疼痛，卻無法忍受華言此刻那略顯蕭索的身影。
漢哥剩餘那十來名手下也嚇傻了，眼前的這個長的英俊到不像話的男人最初在他們眼中就是個小白臉的角色，即便傳聞中他有萬夫不當之勇，這些人也只當個笑話聽。可是現在，他們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男人，鐵骨錚錚，一個人愣是干翻了他們三十多個兄弟，自己的老大現在還被人踩在腳下，臉埋在沙子裏，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終於還是有人反應了過來，衝著華言色厲內荏的大喊：“你放開我們老大！”
華言吐了口痰，痰中裹着血絲，勉強伸出受傷的手，華言迎着正午的陽光，衝著那幫傢伙勾了勾手指：“你來！”
那人看到漢哥在地上掙扎，卻無能掀翻華言踩住他的腳，腦子裏充血，大吼一聲：“他已經受傷了，兄弟們弄死他！”果然身先士卒，揚起手裏的木棍就沖了上來。
毫無懸念的，華言一鋼管就把這傢伙掀翻了，得理不饒人，華言抬起腳重重的踩在他的手腕上。一聲慘叫，那人昏死過去，腕骨全碎。
剩下的人腦子裏一片空白，雖然都是打慣了群架的主兒，但是這樣的場面還真是沒見過。一時間面面相覷，有些已經走了幾步的，卻又膽戰心驚的退了回去，不知如何是好。
華言冷笑道：“連老大都不要了？”一腳重重的踢在漢哥的腰部，漢哥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而後，那十幾個傢伙就眼睜睜的看着華言左手拎着鋼管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他想幹嘛？！
這幫人簡直就要傻了，他們沒想過趁着華言受傷衝上去把華言撂翻，反倒是華言衝著他們走過來了？
眼睜睜的看着華言舉起手裏的鋼管，站在最前方的那人甚至都沒想過要躲閃，就覺得眼前一黑，額頭上重重的挨了一下，雙腿發軟直接跪倒在華言面前，乾淨利索的昏死了過去。
剩下的那些人，面對滿臉是血面目猙獰的華言，終於魂飛魄散，哪裏還有勇氣跟華言繼續打下去？紛紛扔掉了手裏的棍棒，掉頭瘋了一樣的狂奔，臉上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一般。
看着那幫傢伙的背影，縱是華言也沒有力氣繼續追趕了，手裏的鋼管噹啷一聲落地，華言看了看依舊躺在地上的董天華等人，淡淡的說道：“起來吧。”
說完，華言轉過身，又朝着在地上爬行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漢哥走去。
漢哥原想趁着華言跟那十幾個人動手的機會爬出去，可是沒想到那些傢伙竟然不戰而逃，他意識到情況不妙，然後就又感覺到一隻腳落在了自己的後腦上，將他的臉再度踩向了海砂之中。
海砂的味道依舊帶着大海的腥氣，漢哥的嘴裏也同時湧進去許多沙礫，帶着鹹鹹的苦味。
“現在，知道被欺負是什麼滋味了吧？”華言冷冷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