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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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靠岸，沙灘上。
一條條漁船上，穿着略微厚實衣服的漁民，正在盪着雙槳朝着捕魚區前去。
這時，一陣海風徐徐吹來，裹挾着澹澹的咸腥味，吹得衣袖嘩啦作響。
莫念楚站在不遠處的石岸，想着李師上課教導的內容，開始朗誦起來。
方然立在不遠處，遙遙看着有一隻正在準備出航的漁船，其內一名小姑娘認真着聆聽。
她皮膚有些小麥色，是長年風吹日晒留下的痕迹，渾身散着一股子為生活奔波的堅強勁兒。
這小姑娘小名叫小春，是附近漁村的孩子，父親早些年出海捕魚，遭遇暴雨，死在海上，其母親雙腿長年累月浸泡水中，以至於雙腿落下病根，行動不便。
如今，她隨着爺爺討生活，養活着一家子人。
方然有些不知道莫念楚每日來這給小春背誦詩書的目的何在，看上去只為了熟記上課內容，亦或者是喜歡上人家姑娘，藉此談情說愛。
但給方然的感官上，並不止表明上這麼簡單。
最初，方然認為莫念楚身上的契機，是其身上與自己不同的性格，熱情仗義，樂於助人，或者儒家的一身浩然正氣。
師尊姜明想他從中汲取自身所缺，剛柔並濟，以至天人合一，感悟天地，突破到先天之境。
但方然嘗試過後，並無作用。
索性，今日的莫念楚與幾日前不同，漁船上的小春被爺爺三言兩語打發下去。
方然隱隱約約聽道：“春娃，你今日就莫要和我出海了，去找一下這娃兒玩一玩，放鬆下吧。”
“啊爺，你年紀這麼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么事兒，這幾日天氣好些。”
再說兩句話，小春便被爺爺趕下去，朝着莫念楚歡快的走來，道：
“莫傻子，你今日學得內容，我有些聽不懂。”
莫念楚看到小春，眉目有些高興，道：
“你哪裏聽不懂，我給你說說就好了。”
“也不用，反正我就算懂了，也沒啥用處，每天聽你念念，差不多行了。”小春擺了擺手，笑道。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小春，你要是這樣，我以後就不給念了。”莫念楚有些生氣道。
他是受到小春的幫助，才以至於每日為了報答人家，跑來這裏傻乎乎的背誦念詩。
面對一群不認識的漁民，可不同於私塾裏面，與同窗背誦課文。
這就好比於跑到大街上，無端無故背誦大聲背誦古詩詞一樣，會遭受他的看待自己怪異的目光一樣。
最初的時候，被人指指點點，討論自己，莫念楚是硬着臉皮才堅持到現在。
同時，他也希望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女孩，能夠從其中學點道理，對她自身有所幫助。
小春一聽，一臉笑意，調侃道：
“你煩不煩，我當初就隨便說說而已，你像一個傻子一樣，真的每天跑到這裏念書，你是不是喜歡我，才這樣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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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紀輕輕，就要扛起家庭種擔，本就早熟，又未曾讀書，沒有古代女子的傳統環境，才能如此大膽說出這些話來。
莫念楚一聽愣住，頓時明悟過來，
臉色有些漲紅，慌亂解釋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單純想報答你，那一天點醒我而已。”
“我點醒你有什麼用，你不還是像一個傻子一樣，天天幫人家忙，你現在不覺得有什麼，等到他們一死，你進麻煩咯。”小春背着手，像一個長輩一樣，教訓道。
莫念楚一臉認真，道：“這不一樣的，如果你不告訴我，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裏，這樣的我就是一個傻子，但我知道了，還這樣干就不愧對自己的名號。”
“太東第一少年劍客？”小春語氣古怪道。
莫念楚年紀輕輕，臉皮很厚，平靜接受這個名號，理所當然道：
“那是當然，只要真正俠客，才會像我一樣，努力助人，不求回報。”
“你這是大傻子幹得事情，到時候有後悔的時候。”
“小春，不可能的，我都知曉了，還這樣繼續做，就代表我早就明白了，我到時候要做的事情。”
莫念楚與小春是在街道上認識的。
當時的小春要推着剛打漁而來的活魚推車，要賣去最近攤位，路上的時候，不小心腳崴到了，差點打翻推車，便被莫念楚幫上忙了。
兩人本來素不相識，但小春從爺爺哪裏聽來，有着許多孤寡老人，指望着莫念楚為其死後辦事，便對這個少年有着深刻的印象。
而他爺爺本來也想這樣做，但最終還是不恥欺負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就放棄了。
而她今日要是沒有莫念楚幫忙，這一天的收穫，就要功虧一簣了。
她也沒啥能夠報答莫念楚的，便稍微說了幾句話，點了點莫念楚，沒曾想到，莫念楚腦袋機靈，一下子把握她話語中的關鍵，窮追不捨下，便問出了真相。
小春本以為莫念楚會勃然大怒，不曾想到他只是嘆息幾聲，就一臉平靜，纏着她對她說道自己對他有恩，要報答自己。
當時，小春害怕自己的話，被其他指望莫念楚的老人知曉，便急於擺脫莫念楚，隨口說出幾個讓莫念楚知難而退的事情。
她完全沒想到莫念楚竟真從中挑選一個，除卻颳風下雨，每日前來這裏給她背誦自己的上課內容。
之後她又聽說莫念楚還是繼續幹着之前的事情，便心中鬆了一口氣，同時，對這個少年的行為好奇起來。
在她眼裏莫念楚就是純純大冤種，人家擺明着欺負他老實，他還貼着臉送給人家，覺得他在玩着過家家的扮演遊戲。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莫念楚一直站在這裏背誦詩書，小春與偶然的接觸下，她發現莫念楚只是單純的好心腸而已。
每一個人都難以拒絕這樣的朋友，小春自然也不例外，兩人聊着聊着便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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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有空之下，她和莫念楚便會到處玩一玩，放鬆一下身心。
方然看着這一幕，兩位孩童逐漸聊着往事，明白事情經過，他沒想到莫念楚竟然知曉這些事情，目瞪口呆道：
“沒想到這小屁孩，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