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陳永進家,楊歌呼吸平穩地躺在床上。床邊上老姚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表情地看着他。但老姚的悲傷卻難以掩飾,他那張深色的皺皮老臉上淚痕已干,卻依舊清晰可見。

另一邊,坐落在山腳下的一塊魚塘,遠離村中心。魚塘四周長着茂密的樹。葛文勇蹲在魚塘邊上樹叢之間用在用手拉着一根浸泡在水裏的繩子。

隨着葛文勇的拉拽一個用塑料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被葛文勇從水裏拖了出來。四下張望,確認無人的葛文勇拿起包裹朝魚塘旁一間看魚小屋走去。

看魚小屋裏,昏黃的燈光下,屋子裏只有一塊臨時睡覺用的木板。木板上剛剛被打撈上來的包裹已然被打開。裏面散落出來的滿是各種手錶,戒指,項鏈,還有大量現金。

坐在床板上的葛文勇脫得只剩一條褲衩,正用一塊濕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污漬。旁邊還擺着一套乾淨的衣服。

村委會辦公室此刻已經被臨時改成的審訊室,老姚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嚴雪,他身邊的警察正拿着鋼筆記着筆錄。嚴雪從容不迫地講着自己的事情。

嚴雪:“你猜對了,我也是受害者。我以前是個幼師,結婚之後跟我愛人感情一直不好。生了娃娃之後老是吵架。後來因為跟他吵架之後,我就背起包走了。結果在我們那兒的火車站遇到了他。他說是招工的。我就跟他走了。沒想到,他把我拐到一個村裡,當天晚上就把我強姦了。本來他是打算把我弄死。他也弄了。只是我命大沒死。從死人坑裏爬出來,結果還是沒跑脫又遭抓回來了。他就沒再殺我,倒是拿起我的身份證找到我家,還拍了我娃兒的照片。跟我說,只要敢跑,就殺我全家。他要我幫他。我沒辦法,他還讓我在那些死人身上捅刀,還拍了照。”

聽着嚴雪的自白,老姚呆得像一個木頭人。身邊的警察則埋頭奮筆疾書。

姚思晨:“為啥只跟我說?”

嚴雪看着老姚莞爾一笑。

嚴雪:“這張筆錄寫完,你肯定立功了。我肯定死定了。”

姚思晨:“為啥是我?”

嚴雪:“這麼久了,也就你還把我當個人。”

就在嚴雪坦白了一切之時,葛文勇已經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普通村民的模樣。軍綠色打着補丁的舊式軍裝軍帽,解放膠鞋,背着個包。他來到自己藏貨車的樹林。他掏出鑰匙鑽進了駕駛室時候的他突然發現自己雖然坐在駕駛座上,面前卻沒有方向盤。他摸着只剩一個方向機的鐵柱露出了佩服的笑容。

葛文勇:“很妙啊!”

這時,葛文勇的身後傳來的急促的警笛聲。葛文勇警惕地看着反光鏡。從反光鏡里只見幾輛警車閃着警燈從外面的公路上呼嘯而過。

葛文勇背着包下車。回頭看了一眼這滿車帶不走的貨物,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接着,他頭也不回地走到公路邊上。他先看了看通往雲南的方向,再看了看通往四川的方向。他猶豫了起來。最終他抬起頭看向了自己正對面,馬尿河村背靠的那座大山。

村委會辦公室里一屋子警察都不停地忙碌着。挽起袖子的鄉長和隊長趴在桌子上仔細地研究着地圖。這時,一個警察來到鄉長和隊長身邊說道。

警察:“剛剛查了,連老頭兒子單位上說,他家親戚來幫他請假,說他回老家辦事了。”

鄉長和隊長對視一眼。這時,拿着筆錄的老姚走了進來。整個屋子一下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着老姚。老姚將卷宗啪的一聲放到了鄉長面前。鄉長和隊長迫不及待地翻看起這新鮮出爐的筆錄。

老姚默默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一個茶缸開始咕咚咕咚地灌着自己水。看了筆錄的隊長站了起來對身邊的下屬說道。

隊長:“嫌犯信息現在掌握了。由於嫌犯連續傷人極度危險,不許任何人貿然行動。現在你們分成五組,一組封鎖所有出村道路。二組聯繫縣上調武警支援……”

不等隊長說完,老姚放下手中的茶缸,一抹自己的嘴,開口打斷了隊長的部署。

姚思晨:“領導,我是不是可以先眯一下了?”

面對老姚突然的打斷,鄉長和隊長都有一點懵。兩人對視一下,隊長露出了笑容。

村委會辦公室里,老姚走進房間裏面兩張對置辦公桌,旁邊擺着一張行軍床。老姚佝僂着背,歪着頭看着這張乾淨的行軍床。他卻並沒有躺上去。反而他抬起頭,突然透過小屋的後窗看到了後院的雞棚。

他走到窗前,窗台上放着楊歌帶來的那把鐮刀。老姚回身關燈,然後來到窗前,輕輕地推開窗戶,將鐮刀握在手裏,躍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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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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