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全都是“人”
8月23號，凌晨兩點整。
定中宿舍，七棟503。
張夏看見這個笑容，瞬間毛骨悚然，渾身犯起了雞皮疙瘩。
他後退靠牆，抄起旁邊馬桶塞子，大叫道：“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但是沒有作用，那個奇怪的小孩依舊趴在窗戶上，對他痴痴地笑着。
就在張夏手足無措時，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
大腦沒有經過什麼思考，條件反射地喊出：“警察叔叔救我！”
喊完后他才發覺不對勁。
這裏是凌晨兩點的五樓！怎麼可能會有警察叔叔站在窗戶旁邊！
那名警察叔叔應該是聽到了張夏的求救，轉過了身。
青綠色的面孔上浮現出一個“和藹”的微笑。
“我草***！”張夏罵了句髒話緩解自己受到的驚嚇。
他麻利地打開廁所門，跑回宿舍中。
就在他打算搖醒舍友時卻驚訝地發現：
沒有人！
所有床鋪都是空的！
張夏被這接二連三的怪事搞懵了。
忽然，他感受到一股冷氣從背後襲來。
向後看去，一個人居然站在廁所門口！
他青綠色的臉龐上還帶着微笑。
“草草草草草草！”張夏此時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連跨幾步，右手抵在門把手上，準備離開503。
就在開門的剎那間，一縷陽光擁抱住了張夏。
抬頭看去，明晃晃的太陽就掛在天空中，一切事物都被照亮，周圍建築能看得清清楚楚。
凌晨兩點，天亮了。
張夏現在顧不得這些異常，也沒膽量回頭看廁所那邊是否還是黑夜狀態。
他一邊向樓梯奔跑，一邊大聲呼救。
但是沒有任何人回應，求救聲在空曠的走廊回蕩，形成陣陣迴音。
張夏倒是在下樓的時候看見了幾個“人”。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有着青綠色的皮膚和標誌性的微笑。
從五樓一口氣衝下一樓，他看見宿舍大門居然是開着的。
扭頭望見宿管大爺的門沒開，張夏先是用力地急促地拍了幾下，見沒什麼反應，他決定先離開七棟宿舍。
跨出宿舍大門的第一步后，張夏就在考慮用哪只腳跨回去。
外面青綠色的“人”比七棟裏面多得多！
全都是“人”！
這些“人”似乎感應到了張夏，竟集體轉過身來，面朝張夏，都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
張夏頭皮發麻，終究是忍住了回去的衝動，找到一個“人”少的方向，跑了起來。
跑着跑着他便發覺了不對勁，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一個個都憑空出現。
張夏停頓了一下，匆匆地掃視了四周，發現八棟宿舍樓附近“毫無人影”。
見此，張夏立刻朝那邊逃去。
但很快他又停下了腳步，原因很簡單：
在現在到處都是“人”，而且“人”數還在不斷上升的情況下，八棟宿舍樓卻那麼乾淨。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八棟宿舍樓受到了保護，抵禦住了這些“人”的侵襲，二是那塊區域有更恐怖的存在，讓這些“人”根本不敢靠近。
張夏經過一番考量后，還是認為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些。
他調轉了方向，朝第二食堂跑去。
路上看見了許多“人”，但他們都是對張夏痴痴地笑着，沒有其餘動作。
確定暫時不會受到攻擊后，張夏逐漸放緩了腳步，冷靜下來，開始琢磨這個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麼鬼地方？又是一個夢境？我在做夢中夢？不對，如果還是夢，那應該能看見矆睒與雷之神的雕像。這應該也不是現實世界，而是另一個地方，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出去…算了，先去第二食堂，那裏有聖器保護，還不確定現在在這的“人”會不會突然攻擊我。”
思索間，張夏已經到了第二食堂。
“不會有一股力量把我推出去吧。”張夏嘀咕着，雙手按在食堂大門上。
下一個他表情就凝固住了。
倒不是有力量把他推開，而是這扇門壓根推不開。
“現在怎麼辦，要不試試第一食堂…”
想起第一食堂，張夏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草了，至少進了第一食堂不會死，這些‘人’要是攻擊我，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張夏下定決心，一臉決然地走向第一食堂。
就在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時，一個戴牛仔帽的青綠人忽然奔跑起來，向張夏揮拳。
張夏下意識躲開，憑藉軍訓中學會的體術，他抓住青綠人的手臂，接上一個過肩摔。
完成這套反擊后，他由走換跑，奔向第一食堂。
周圍的青綠人如同木偶復蘇般，一點點的動起來。
“砰！”
張夏的手狠狠地打在第一食堂門上，但是推不開。
“完蛋！”
……
……
8月23號，上午十點二十五分。
定中尚學樓，老師辦公室。
“什麼？張夏不見了？”郭逸皺起眉頭，問道。
徐明文語氣有些慌張：“我們早上起來就沒看見他，以為他先走了，但下宿舍一樓時卻發現宿管還沒開門，到了教室也不見人影，剛剛宇文傑又回宿舍看了眼，但是沒找到他。我們也到處找了，就是不見他。”
郭逸沉默一會兒后，道：“你先去上課吧，這事我會解決的，張夏不會有事的。”
徐明文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張了張嘴，發現也沒什麼話能說，只能先行離開。
郭逸臉色陰沉，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喂，嚴主任，17班的張夏也失蹤了。對，我覺得情況相同。嗯，好的，我會安撫好學生的。”
……
……
張夏準備撤離第一食堂，而青綠人們都朝他的方向步步緊逼。
他藉助第一食堂的地勢，撞向青綠人較多的地方。
定中體術第二式——烏鴉坐飛機！
青綠人們被撞的七零八落。
張夏一邊狂奔一邊躲閃這些青綠人的攻擊。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這種情況玩大逃殺。”張夏一臉悲劇。
但他的動作可沒有絲毫慢下來的意思，抄起路上的水泥桶，將水泥潑在一個黑衣青綠人臉上，再將水泥桶砸在一個西服青綠人頭上，左躲右閃，眼裏泛起了絲絲血色。
青綠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憑藉良好的戰鬥意識，張夏敏銳地抓住這些機會，在不受到傷害的前提下做出一些反擊，但這些青綠人很快就會爬起，並且速度愈發變快。
這不是張夏能力水平下降了，而是這些青綠人的動作確實在不斷加快。
體內的法旋應是知道了此時情況危急，自發地瘋狂轉動。
張夏的雙臂也顯現出血色，眼睛更是完全變成血紅色。
雙臂變色后，打倒的青綠人居然不會再站起，而是躺在地上呻吟。
張夏見此，心中大喜，對付青綠人的動作加快起來。
“刺~~”
難聽的聲音響起，張夏抬頭看去。
一個身披黑色盔甲的青綠人，手中拿着長柄的彎刀，左右手腕處栓着鐵鏈，鏈尾拖在地上，發出聲響，他的表情不是微笑，而是一臉莊重。
張夏從他身上感覺了危險。
毫不猶豫，扭頭就跑。
黑色盔甲的青綠人依舊一步一步走來，沒有加快速度。倒是其他青綠人，發瘋似的追向張夏。
“斯~~”
一個青綠人抓住張夏的腿，撕破了他的褲子，拖慢了他的腳步。
張夏右臂握拳，猛地砸在青綠人頭上，解放了自己的腳。
但這小小的停頓時間，已經讓更多的青綠人追上來。
在他們左拉又扯下，張夏已是寸步難行。
“完大蛋！”
其他青綠人沒有做出攻擊，只是拖住他，但盔甲青綠人已經將彎刀抬起，像是要親自砍下他的項上人頭。
就在盔甲青綠人即將抵達，張夏逐漸陷入絕望時。
脖子上的項圈和左臂上的法源印記同時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項圈釋放出一道深藍色光芒，它將張夏周圍的青綠人都推開，以張夏為中心，形成一個保護罩，把青綠人都隔絕出去。
法源印記綻放出血紅色光芒，一道血潮從中湧出，將張夏包裹起來，覆蓋住他的身體，好像要將其吞噬。
張夏的視線被血色覆蓋，只能感覺到自己在不斷往下沉。
一直沉一直沉，好像沒有盡頭。
恍惚間，張夏看見了什麼。
那是一座塔，與自己的法源印記一模一樣的塔。
倒過來的十八層地獄塔！
“你要選擇哪一層。”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彷彿是在催命。
……
……
某月某日，某時某分。
距離“全面開放”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