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伊茨的筆記(下)
逃出來的伊茨,在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院長讓駱玲交給他的暗盒打開。
那個暗盒裝着一支藍色鵝毛筆,還有一張紙條。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伊茨。得以知道那支藍色鵝毛筆名為“阿特茲”,除了擁有神秘的力量外,它最重要的一個作用是——通往故鄉的鑰匙。
在那個一瞬間,伊茨覺得院長伊斯坦布身上的所有矛盾都可以得到解釋,但他要找到這個故鄉才能真正得以驗證。
他突然想起,在地牢裏看到的駱玲,是那麼的年輕,和他記憶中的少年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她眼神中沒有了讓自己熟悉的感覺。
院長曾經說過,駱玲回到了神靈的故鄉,那麼關於她那時候發生的一切,自己都能在尋找到這個“故鄉”后得到答案。
他站在海港的街頭,聽着周圍熱鬧的叫賣聲,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羅維登斯,青年的伊茨,突然想要用筆記錄下他的尋鄉之路。
即使是在躲避神殿的追捕中,他也樂觀的想像着找到故鄉后,與駱玲,與院長的重逢;他積極的尋找與神靈故鄉所有有關的線索。
直到,
神殿派出追捕他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他在神殿力量覆蓋的範圍內,活動愈來愈發的艱難。
伊茨也突然意識到,身為階下囚徒的院長,並不會因為神殿追捕在逃的自己,而對院長暫緩處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擁有神奇阿特茲的院長不自己進行潛逃,反而把這線生機給了自己。
但青年的伊茨覺得,和藹慈愛的院長做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無論是在伊斯坦布收留院,還是在梅耶斯6號騎士隊,他總表現的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寬廣仁厚。
如果自己真的有父親,肯定像院長一樣的和藹親切。
只是在以後的很長的日子裏,他都無法再見到院長。
甚至,他已經再也見不到院長了。
再一次躲避神殿的追捕后,伊茨迫切的想要回羅維登斯一次,再看一眼那裏的一切,然後就立馬遠離神殿的力量範圍。
他已經了解到更多關於邪靈的線索,可以在遙遠的百越找到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且邪靈與駱玲,與院長口中的故鄉,與自己手中的阿特茲都有密不可分的聯繫。
伊茨憑藉阿特茲的力量,躲過了神殿的圍捕,回到了承載他最多記憶的羅維登斯。
伊斯坦布收留院已經封閉,蘇特琳奶奶的墓前還有剛送來的花。
伊茨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但這個世界並沒有因為他的變故而改變運轉,羅維登斯的一切還是那麼的熟悉。
朗姆斯街邊的餡餅店,進進出出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駱雅德大教堂,依然顯得那麼的靜謐。
在那裏待了兩個白天,兩個晚上,伊茨寫下了一首詩歌,不舍的離開了。
他下一站要去往百越,他想要儘快的尋找一切的答案。
逃離了神殿地牢那麼久,伊茨覺得自己從一個神殿的騎士,變成了一位流浪的作家。
而且還能寫下一首不算好的詩歌,他想到了少年的時的夢想——
先成為一名騎士,能寫出好的表白信給駱鈴后,便努力變成一位駱鈴口中的詩人。
只是世事無常,自己的人生軌跡確實如夢想的一般實現了,但不是按照正常的腳步。
他又一次的寫下一首詩歌——
不是每一天都被記住
記下來的都有價值
把秘密裝進故事
打開就是回憶
每一頁紙張上都有關於墨跡未乾的痕迹
每一個旅客都有不能抵達的遠方
只要還在路上
就有方向
只要還有雙腳
就不會遠離
在一切的記憶中
只有時間是真實的
我默默地翻讀日記
體會曾經有過的感覺
哀傷在流淌
悲傷在醞釀
承載過去的地方
成為了無法回歸的家鄉
伊茨來到神殿最南方的普利滋港,
他打算乘船離開。
只是神殿的梅娜佐騎士隊,早已對所有的碼頭進行了封鎖。
他想到了阿特茲的力量,可以製造詭異的巧合。
伊茨就這樣用阿特茲讓一名梅娜佐的言靈師巧合的疏忽了自己,然後得以登上前往西河的船隻,抵達西河國的東海港頭。
西河國的一切並沒有太多的不同,鬧市依舊喧囂,蒸汽機嗡嗡作響,高然聳立的鋼鐵廠,來來往往的人群;
只是沒有了隨處可見的教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分管不同事情的部們;
隨着伊茨的到來,這裏也多了一個追尋故鄉的人。
他時常流落於街頭的各個角落,不僅因為不會異鄉的語言,更多的是想了解關於百越御靈者的相關信息。
伊茨在被神殿中的追捕中,知道的還不夠多,他還有要更充分的準備。
幸運的是伊茨他不僅是一位流浪的作家,還是一名擁有神秘力量的言靈者,對於語言的學習掌控能力很有幫助。
伊茨一邊獲取更多的訊息,一邊向百越進發,他也需要一個好的身份,從而能夠深入御靈者這個群體,了解更加隱秘的事情。
終於在西河國閔州的三山府里,伊茨獲得了三山府南日縣縣長周丹的幫助,得以取得了一個能夠與御靈者穩定交流溝通的身份。
他被偽裝成了一名對超凡神秘力量頗有研究的學者,雖然這名學者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他身後代表的力量的是南日縣,是西河國。
所以伊茨如願的以這個學者的身份前往了百越的榮時府,與那裏的學者進行探討。
他遊盪在榮時府的各個高等學院裏,遊走在有古老傳承的御靈者家族間。
伊茨也曾藉助富有源力的靈物溝通虛界,只是體內的神靈坐標卻與虛界相互抵觸。
他感到意外,又有所恍然。
伊茨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詩了人,在發現無法親自與靈界生物溝通時,
他想用詩歌寫下心中的感受——
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
無法於現實中展露的
都會在日記里被寫下
生活中露出的獠牙
如果逃避
只能使痛苦更加痛苦
到時候,就有人鑽出來
倒時候,就有人站起來
到時候,腳印就會砌在牆上
必定會有一頁日記
記下所有真相
必定會有一片土地
承載所有的記憶
必定會有一種追尋
能夠震撼心靈
……
伊茨不知道的是,在他把阿特茲當成普通鵝毛筆,進行日記的書寫時,
曾經與他有過溝通交流的家族,已經悄悄的盯上了自己。
直到現在,在那些家族追殺的途中,伊茨再一次寫下關於自己的故事,還是沒有明白,到底是哪裏顯露了蹤跡。
他在來百越后,雖然從有傳承的家族口中探知到了一些驅使靈物的獻祭之法,但沒有透露過與阿特茲相關的信息。
伊茨只是問詢過,像有阿特茲這種神奇力量的物品大概是什麼品級,在提問時,只是說自己在古老的典籍中有看過那種神奇力量的記載。
他想不明是哪裏出了問題,但肯定無法再停留於榮時府的地界,甚至整個百越,都無他容身之處。
伊茨覺得,自己應該先擺脫目前的處境,先回西河國避避風頭。
他隱藏身份,來到了奇英府,打算從這裏出發前往西河國的南日。
只是來到奇英府的伊茨發現,這裏並不顯得平靜,隱藏在暗中的未知力量波濤洶湧。
他只想趕緊的離開,以免被追兵纏上。
伊茨花費了12金的價格,從一位貪婪的水手那裏購買了一張船票;
他知道這個價格超過了船票的價值,但在他看來卻是物有所值。
因為伊茨知道,這次前往南日的奇英號並非一般的客船,
有一位很有身份的奇怪少女一同上了奇英號,而這可以為船的前行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伊茨在甲板上望着大海,海風吹來少女的聲音,
即使少女偽裝成了一個男人,他依然能夠辨析出少女的真切性別。
再一次身處逃亡旅途的伊茨,覺得自己該寫點什麼,
他已經習慣詩人的身份,雖然在與少女的交談中,稱自己是一個流浪作家。
伊茨看到少女那對清澈的眼眸,想到了記憶中的駱鈴,
他聽着少女的聲音,在自己的故事寫下對於駱鈴的思念——
風吹來少女的聲音
你填滿了我的回憶
……
紙張上的筆跡到這裏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