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於水柔
喬舒沒有說話，少年也靜靜地看着她。
終於，喬舒鼓起勇氣抬起頭，“有.....有什麼事嗎？”
見少女終於肯抬頭看他，陳硯眼裏含着些笑意，“沒事，就想跟你說說話。”
“啊？”喬舒呆住。
“你發燒好點了嗎？”陳硯眼裏有着她一向看不懂的情緒。
喬舒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道：“好多了，明天就能上學了。”
說完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良久后才在鼻尖應了一聲。
喬舒不想跟他單獨在一起，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陳硯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着腿側兩邊，神色極淡。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才轉身離開。
他在網吧打零工，一直到凌晨，才到家。
他住在一個老小區，離學校不算遠，算是個學區房，也是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房間不大，但勝於乾淨。
洗漱完，他坐在書桌前，從最裏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只放着一張照片，照片的主人公就是喬舒。
陳硯用拇指細細的摩挲照片中她的腰身。
他前兩天做了個夢，夢見他跟喬舒結婚了。
但是最終喬舒死於一場車禍。
喬舒......喬舒。
陳硯低低地念着這兩個字，語氣溫柔又繾綣。
－
第二天。
高二六班。
喬舒站在門口，看着教室里一副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裏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她卻絲毫不討厭。
教室里有幾個女生圍在一起聊天，被圍在中間的那個正是於水柔。
她從年少時期就很愛美，黑髮發尾有些微卷，懶懶的披在肩上，唇瓣上擦着唇釉，小臉畫著妝，這時候的於水柔還不怎麼會化妝，但是架不住底子好，在普通人眾里顯得尤為突出。
看見她來，還抬手招呼着她過去，“舒舒，過來呀。”
喬舒笑了笑，沒有過去，只是朝座位走去。
見狀，於水柔撇了撇嘴，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依舊聽着眾人對她的誇讚，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喬舒掏出書，看着上面稚嫩的筆記，笑眼彎彎。
真好。
她高中畢業很久了，現在學起來高中的知識難免有些吃力。
上完一節課，陳硯才頂着濕漉漉的頭髮走進來。
少年拿着書一步步的朝她走來，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他年紀不大，但是渾身散發著穩重的氣場。
喬舒呼吸一屏，她突然想起他們結婚時的樣子。
當時陳硯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陳硯在她前面的空位坐下，喬舒舒出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上輩子的事情，靜下心拿起筆在本子上記着筆記，
時間過得很快，喬舒也適應的很快。
二高每個月都得月考，喬舒跟陳硯被分在了一個考場，也坐在陳硯後面。
一天考了四門，每次考完陳硯都會趴在桌子上小憩。
喬舒知道他又去打零工了，陳硯很拚命，她一直都知道，年少時期因為窮拼了命的賺錢，無論多累多髒的活只要賺錢他都干。
以後的陳硯是南城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出了名的手段狠，眼光毒辣，每天都很拼，三天只睡五個小時是常事。
陳硯很好，他會給自己買鋼琴，買大提琴，知道她喜歡畫畫，就把他自己的房間拆了打造成了畫室，而喬舒睡的一直都是主卧。
他不經常回家，每次回家都是住在一樓的客房。
二人結婚三年，卻依舊相敬如賓。
喬舒喜玫瑰，他就把花園裏種的那些名貴花草全部拔掉種上玫瑰，還給她做了一個鞦韆，但是她只玩過幾次。
陳硯很厲害，沒有任何背景的少年在南城闖出了一片天。
那個世界的陳硯現在估計已經跟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吧。
真好陳硯，你終於等到她了啊。
喬舒是真心為他開心，陳硯那麼優秀，他喜歡的人肯定也很優秀。
陳硯終於可以倖幸福福的過完一生了。
考了兩天才考完，喬舒回到教室就看見於水柔坐在她旁邊的位置，等她坐在位置上后，整個身子壓在她身上，跟她哭訴，“好難好難，真他媽難。”
“喬舒，為什麼數學會那麼難，喬舒！我的舒舒~”
“嗚嗚嗚，這次數學肯定又是不及格，我的零花錢又要被減扣了。”
憑着上輩子的記憶，喬舒微微一笑，“不會的，你這次肯定會及格的。”
上輩子的於水柔也是像現在這樣跟自己哭訴，其實於水柔考的很好，零花錢也比平時多了一倍。
於水柔只是以為她在哄她，嘆了口氣，“何以解憂，唯有陳硯。”
喬舒被逗笑了，這個時候的於水柔已經喜歡上了陳硯，她只跟喬舒說過。
因為少年家境不好，她礙於面子沒有告訴別人，也沒有跟陳硯表過白，等跟以後的陳硯表白時卻已經晚了。
上輩子的她知道自己跟陳硯結婚後，說了她一晚上，但是卻沒有做出傷害她的事情，相反遇見嘲笑自己的人，於水柔會端起酒杯潑向她們，將欺負她的人全部趕走。
於水柔是個很矛盾的人，她上一秒可以跟你手牽手以姐妹互稱，但是下一秒就可以在背後捅你一刀。
喬舒不善於與人打交道，並且上一輩子兩人還鬧掰了，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於水柔，也不想跟她太過於接觸，更不想像以前那樣把她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來看待。
“喬舒，你長得真好看。”於水柔獃獃地看着她，這個角度可以稱為死亡角度，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喬舒。
這個年紀的女生一般臉上都會長青春痘，但是喬舒臉上卻乾乾淨淨的，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細看還能看見臉上的細小的絨毛，下巴小巧又精緻。
喬舒很乾凈，她的乾淨是從骨子透出來的，美得讓人不可靠近，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跟她們這種庸脂俗粉是不一樣的。
她第一眼看見喬舒的時候，腦海里第一個念頭就是世上無人能配得上喬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