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前
李瀟瀟皺着眉看着最後一句話，那比其他字都要大出許多的小心二字，讓她心中有些不安
“鑒正……娘親為何要讓我小心鑒正？”李瀟瀟合起信，喃喃道
“鑒正確實很可怕，我還未出師時曾與師傅一同拜訪過他，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深不見底卻又可以洞悉一切，讓人產生一種無力反抗的吞噬感”杏兒此刻也是面露恐懼的說道
李瀟瀟見杏兒恐懼的模樣，伸手摸着她的頭安撫着說道“沒事，別怕，我可是長公主，哪怕他是鑒正他也不敢對我做什麼！不過若不是母親提醒，我確實忘記了很多朝堂之外的勢力”
杏兒眨着眼睛問道“朝堂之外的勢力？”
李瀟瀟笑笑拍了拍杏兒的小腦袋說道“欽天監，打更人衙門還有書院”
杏兒一皺眉說道“書院我可以理解，可是其他兩個不都是朝廷設立的嗎？為何說是朝堂之外的勢力呢？”
李瀟瀟微微搖頭說道“你說的沒錯，無論欽天監還是打更人都是太祖特設，但是你卻忘了現在這兩個恐怖巨獸的掌權人，一名是稱為國之支柱的鑒正，一名是護國青衣的牧雲，這兩人一個與大唐同歲，一個將大唐於覆滅中托出，二人在大唐的威嚴早就高於了當今的陛下，所以，你要要明白杏兒，能夠動搖大唐民心的不是什麼皇帝駕崩而是這兩人任意一人的隕落！”
杏兒點點頭隨後皺着眉說道“可是，陛下就這麼讓民心傾斜嗎？”
李瀟瀟冷笑一聲說道“他不願又如何？保護大唐百年國運的人是鑒正不是他，讓大唐於戰火中重生的是牧雲也不是他，他若是為了自身威嚴敢對這二人出手，恐怕第一個不答應的便是大唐這數百萬的子民”
杏兒咂咂嘴說道“做皇帝也不容易啊”
李瀟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着感慨的杏兒寵溺又無奈地說道“你這個丫頭想法什麼時候如此跳躍了？行了，不說這些了，先幫我那哥哥把事情做了便好”
杏兒也是點點頭隨即拍拍腦門說道“我差點忘了，小姐，邊關傳來消息，說是十二先生他們好像要出遺迹了”
李瀟瀟一怔，看着屋外的夜空喃喃道“快了嗎……”
…………
“朝堂論理的種種可準備好了？”李凌霄看着秦般諾問道
“殿下放心，大唐周邊的名儒學者大半已經暗中請入府中了，殿下只需在朝堂上提出便可！”秦般諾恭敬說道
“好！好！哈哈哈哈，我到要看看我那位哥哥如何與我相爭！”李凌霄一拍桌子起身說道
…………
“眾卿可還有什麼問題嗎？”貞景帝處理完請柬的人後，開口問道
李凌霄一挑眉，微微轉身示意了一下
“陛下，臣有本上奏！”一名大臣站了出來
貞景帝看着自己兒子的小東西笑笑，抬頭開口問道“何事？”
“臣，彈劾禮部尚書陳於陳大人！”
太子李靖宇看見李凌霄的小動作剛剛皺眉，隨即只聽身後傳來此話，旋即明白過來轉身看着站出來的人淡淡說道“你說你要彈劾陳大人？”
站於位列最前端的宰相王壽寧和牧雲對視一眼，牧雲有趣的望過去笑笑不語，王壽寧則是一皺眉低聲嘆了口氣
“正是，陛下，陳元身為禮部尚書，多年來明知朝廷祭禮規程有誤卻不加以指正，是為失職，東宮不敬皇后，孝道有失，禮部不發一言一字予以諫阻，其心可誅，望陛下明查！”
貞景帝眉頭一挑說道“陳元作為兩朝大臣，此等失誤當不至於吧”
李靖宇抱拳說道“父皇明鑒，貴妃娘娘一向守禮，兒臣也從未不敬皇后，不知元大人此話何來！”
李凌霄行禮說道“父皇，兒臣認為既然有大臣提出彈劾，那便不會是空穴來風，父皇還需查探清楚”
李靖宇冷冷看着李凌霄說道“你此話何意？”
李凌霄笑笑說道“既然有疑意，那說明白便好不是，正所謂禮不辯不明，既然對禮法有異議，那說清楚便好”
貞景帝眯眯眼睛說道“凌霄，你是想朝堂論理嗎？”
李凌霄沒有理會身旁太子殺人般的目光，行禮說道“正是！朝堂論理素為名家正統，先帝在時也曾相邀各大名儒進殿論禮，留下萬事芳名，如今即是禮規出現差異，為何不效仿先帝典範，論禮明制！”
牧雲挑挑眉有些驚訝地看着李凌霄，心中念頭微動，王壽寧則是皺皺眉沒有說話
貞景帝沉默片刻后開口說道“你說的有些道理，禮不辨不明，既然如此那便三日後，朝堂論禮吧”
李凌霄一喜急忙說道“父皇明鑒！”
李靖宇面色陰晴不定，還是行禮說道“父皇明鑒”
貞景帝點了點頭說道“若無他是，便退朝吧！”
…………
東宮之中，李靖宇面色深沉的坐在位上，背後屏風後傳來一道男聲“李凌霄為何突然要求朝堂論禮？”
“我如何得知去？你的暗線不是讓盡數斬斷了嗎？你還來問孤？”李靖宇捏着眉心冷冷說道
“下手的人又狠有準，我安插的人手已經算是被悉數拔出，我也想不出是何人所謂？”
李靖宇疑惑抬頭說道“不是我那二弟？”
“據我所知，炎王的勢力也被拔除了，秦般諾這幾日正在整頓沁河坊，想來損失也不小”
李靖宇眯眯眼睛說道“不是他，那會是誰呢？”
“不知道我也還在查探，話說回來，炎王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李靖宇冷笑一聲說道“他想辯那便辯來人，備車，我要進一趟宮”
…………
舒寧宮內，彥貴妃看着坐在對位的李靖宇靜靜說道“我知道你為何而來，你放心，寧氏那邊我來看着，你只需注意，邀請那些大家時一定要客氣，萬不可擺你東宮的架子！”
李靖宇笑着說道“娘親放心，我會準備好的，他李凌霄想要辯禮，無非是覺得他平日裏對那些大儒恭敬有禮便自以為勝券在握，呵，如今我便讓他知道，我雖不能如他一般四處拜訪，但我這麼多年的太子也不是白當的！”
彥貴妃欣慰地看着李靖宇笑笑說道“這我倒是不擔心，太子三師里隨便找一個認識的宮外大家都不會比他李凌霄認識的差，你要做的是不能在你父皇面前過於驕縱顯得這皇位一定是你的，你可明白？”
李靖宇點點頭說道“兒子明白，不然他李凌霄也不會坐在這五珠親王的位置上，兒子自有安排”
彥貴妃點點頭隨即說道“你那個妹妹你可有注意？”
李靖宇皺眉疑惑問道“妹妹？您是說那位？懷柔還是懷玉”
彥貴妃嘆口氣說道“懷安，瀟瀟那個丫頭你可有打探？”
李靖宇恍然一笑旋即說道“瀟瀟妹妹啊，妹妹回京時我派去一份帖子，說了些體面話，再後來我便沒怎麼找過她，最近聽聞我那二弟與其走的倒是頗近，已經去遊了兩次秋湖了”
彥貴妃聞言臉色微變坐直身體說道“你說什麼？他們已經見過兩次了？”
李靖宇有些驚訝地說道“是啊，母親為何如此驚訝？”
彥貴妃眼中閃過几絲光彩，微微搖頭思索片刻說道“可能是娘親想多了吧，畢竟那丫頭的母親……罷了，一個女孩能翻出什麼花來”
李靖宇笑了一下說道“母妃不必擔心，哪怕她是皇后，待兒子登基，她便永無翻身之日！”
彥貴妃也是笑笑說道“你有這心便好，只可惜當時無法將她妹妹也牽連進去，不然也就不會有這炎王了，現在靜下來看看其他皇子那個能與你相匹？”
李靖宇擺擺手說道“母妃不必在意，不過也幸好母妃隱藏的深，才沒有被那瘋女人波及”
彥貴妃眯眯眼說道“不可輕敵，這些年陛下沒少往佋仁宮去，封禁封禁，封禁的是我們，不是他”
李靖宇皺着眉說道“母親您的意思是，她並沒有失寵？”
彥貴妃冷笑一聲“失寵？失寵還能是皇后？真的失寵的不是進了冷宮就是進了墳墓”
李靖宇有些氣憤地說道“真是不懂父皇在想什麼，當年……”
彥貴妃一擺手制止了李靖宇說道“住口，此事不可多言，當年若不是太皇太后以命想逼，朝臣順勢逼宮，她如今可能還是那個寵滿六宮的皇后！我當年暗中出手的事情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可明白？”
李靖宇一凌說道“兒子明白”
彥貴妃點點頭說道“好了，再待一會便去辦正事吧，此刻炎王恐怕半個京城快跑遍了”
李靖宇呵呵一笑說道“讓他去跑跑吧，不然他恐怕輸得不會那麼心安！哈哈哈哈”
………
炎王府
“我今日暗中將妹妹請來，妹妹莫要生氣”李凌霄對着桌旁剛剛坐下的李瀟瀟歉意說道
“皇兄不必在意，今日如此匆忙邀我前來，所為何事？”李瀟瀟微微搖頭隨即說道
“唉，還不是為了這朝堂辯禮之事，明日便要辯禮了，我剛剛得知太子通過三師請到了不少大家前來，如今算算兩方陣仗，恐怕我這方也討不到多少便宜，如此這般，明日辯禮免不了最後是一筆糊塗賬”李凌霄捏着眉心有些焦急地說道
“皇兄說的在理，所以妹妹給皇兄還留了一手”李瀟瀟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說道
李凌霄眉頭一挑說道“妹妹此言，難道是有了什麼幫手？”
李瀟瀟微微一笑“皇兄莫急，皇兄明日只要能在朝堂上穩住不露敗相，我敢保證，此次辯禮一定能勝！”
李凌霄皺皺眉看着李瀟瀟說道“妹妹可有把握？”
李瀟瀟輕輕點頭，靜靜地看着李凌霄沒有作答
李凌霄嘆了口氣，思索片刻擺擺手說道“罷了，為兄信得過妹妹，那明日全看妹妹手段了”
李瀟瀟輕笑說道“皇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