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孤軍奮戰
眼睛疼得睜不開。
就這樣思考了一個晚上,大腦“翁翁翁”的響,早上六點起床趕到舊屋,兩個工人正在施工,她打電話給那個女人,並且將通話錄了音。
常說“口說無憑”,白紙黑字都有不認賬的,更何況對方的底細深不見底,打了市政府熱線也沒人理會。
連熱線都踢皮球,讓她找紀委。
紀委踢得更歡,每一次,她都錄了音,也許倒數第二步是信訪,信訪也是同學提醒她的,對方的勢力範圍如果信訪也起不到作用。
那是否該找法院,然後找新聞媒體?
就那麼難嗎?
在她打電話將爭論的焦點放在是以定位為主還是圖紙為主之後,話題一扯又到了李主任身上,她問女人:“你跟李主任是親戚?”
她說:“不是,不認識。”
“這個事情,不能是我單方面奔波,我既然提出有問題,那你也可以找相關的人反應一下情況。千萬不要說他們一定不會有錯,舉個簡單例子,銀行的職員都有出錯的時候呢,假如,你要取一萬塊,對方給你兩萬,那你拿着兩萬就跑嗎?是不是自己也要核實的。”
女人被侯雪講蒙了。
一直強調自己並沒有錯,侯雪再次提醒她:“我發現問題,並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你就應該停工反應情況,而不是堅持開工,堅持開工,即使他們那邊有錯,你在明知有問題的情況下一錯再錯,最終的責任還是在你身上。”
那張平靜臉波瀾不驚。
到底是多大的後台,一丁點的驚慌失措都沒有。
“所以你也應該去找他們。”
“我又沒錯,找他們幹什麼?”
“那你不去,我找李主任說吧。”
她把電話打給了李主任,同樣的,開了通話錄音,李主任依舊是這個事情不歸他管的態度,長篇大論的說了一大堆,侯雪話鋒一轉,問李主任:“執法大隊那邊要求找您,戶主也要求找您,那位戶主跟你是親戚關係嗎?”
李主任馬上否定了:“不是,我連她是誰都不清楚。”
這邊一番好說歹說,打完太極,才掛電話沒多久,羅隊的電話過來了,侯雪開了通話錄音,與上次見面截然不同,非常的客氣,官方話講了一堆,侯雪一直聽着,待他講完,侯雪不急不緩的:“您的話講完了,現在輪到我講我的問題了。”
她將問題的核心擺了出來,並提了自己的要求,他們過來複核的時候,她要求將複核的結果給她一個文字性的處理結果。
如果再次爭論,那麼依然還是不會有結果,像上次一樣走個過場,但是如果對方堅持以地樁的中線為測量起點,那就要求他們給書面處理結果。她對結果有異議,那就可以提出上訴。當然,那個時候,必須找公證人,有公證的第三方在場作證,給出書面處理結果。
嗯。
就這樣,可是在測量的時候出現了一點意外,就是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侯雪拍着奶奶的背,將奶奶送回了家,蘇樂三人一直跟着她,也無心風景,一直擔心着這個女孩子。
“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候雪搖頭。
他們跟着侯雪回家,她的家就在村子裏,看起來還挺漂亮的。侯雪給他們三人倒了水,招呼他們坐着。
她看起來很疲憊。
滿腦子的心事,對外界的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蘇樂試探性地問她:“你可以跟我們講講你的事情。”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也不避諱,跟他們聊起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忽然陳俊霖說了一句:“有爭議的土地怎麼能辦理規劃許可證呢?”
那一句話一下子戳中了候雪的心結,她想到什麼似的,馬上上網查詢,確實如陳俊霖所說,有爭議的土地是不能辦理土地手續的,不管是集體還是國有。
可是,要怎麼證明那塊土地是屬於她家的呢,她沒跟三人打招呼,一個箭步去了老屋旁邊的鄰居家,鄰居那位大哥哥,二十年前跟現在一個樣,模樣身形沒有任何變化,候哥哥對候雪很客氣,候雪也不拐彎抹腳。
話題挑明了說:“以前徵收土地的時候,有收據之類的東西嗎?收了款,付了款,還有安置地每家有多少,位置在哪,都會存檔的吧。”
“那個東西沒有,只有當時徵收土地的單位有。”
他想了一下,突然說道:“但是有合同。”
候雪眼前一亮,有合同也行,證據越多越好,更有說服力,“那合同能給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