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暗殺
顧羽陰鬱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她還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心變得更毒更狠了,不過沒關係,今晚,她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從身到心徹底地屠壓,讓她鮮血淋漓躺在地上苟延殘喘,到時候,她會站在她的腳邊,好好欣賞。
顧羽自顧自揚起一抹冷白燦爛的笑,輕飄飄的走了。
林意頓在原地,被她這一舉動搞得後背發涼,可她沒時間細想,扭過頭匆匆走向自己的服裝組。
此時房內,模特有氣無力地癱倒在床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呼吸着,看那隨時能嗝屁的樣子,林意焦躁的來回踱步。
再有兩場馬上就到她了,這麼短的時間她到哪去弄個身量相當的人,此時從後台往前看。正好到了amarni-出場。
鮮紅的鮮血,挑染在白色連絲的真絲上褲,在褲腳處堆積成一池暗黑的水光,這個系列上頭瞬間,給人說不清的陰森發麻,可偏偏模特那張臉瑩潤飽滿,長發綰成髮髻,鬆鬆遲遲別在腦後,有股別樣的風情,挑起人們心裏,某種形式上的帶勁感。
“還真是,孤訣哀逝呢……”林意靜靜看着,嘴角揚起一模淡淡嘲諷。
衣服上展露的極端陰鬱,和顧羽這個人如出一轍。但不可否認,這種暴力美學帶給人們視覺上的享受。
林意看向衣架上,自己端端正正的禮服,半晌,伸手輕輕拍了拍,“對不起你了。”
其實,這件衣服是她在法國時候就做好的,同一系列她設計出十二款,想來想去,還是選了這件,因為創作它的靈感來源於陸懷征,只可惜,現在得輕微改動一下了。
林意拿起縫紉機上的剪刀,穩準的手起風落。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肩軸兩側收緊,因為她的上身骨架相對於模特還是比較小,要想撐得住,這裏必須改,隨後她收線在隱秘處別了兩針暗紋。
既然時不待我,那她便親自上台,綻放自己的未來。
助理手忙腳亂地把衣服套在林意身上,正想給她補個妝時,被林意抬手制止。
今晚她的妝容已經很巧合地貼切了,過猶不及。
將肩綢整理完畢后,小助理獃獃立着,眼睛都直了,“林小姐,您真美!”
她找不出任何詞兒來形容這樣的震撼,只能發自肺腑地贊聲美。
林意順着人群去了t台口,一路上掃到她的人,餘光無一不停留,一時間後台里嘈雜的人聲漸漸安靜。
看來,今晚的桂冠,已經誕生了……
透亮的燈光徐徐開放,林意揚起裙擺,晃動着靜止落下,她端莊地站在那裏,玄白色長裙上,血染的薄荷花兒順着荊棘的方向生長,濃濃淡淡,錯落有致地擴散,在她步子微擺的途中,靜與動在這一瞬間形成一種危險的平衡——
最經的起細琢的地方不在這,熒光裏衣裙側擺的水龍紋影影綽綽環繞的荊棘叢,讓破碎的頹廢感猛然間完全活了。
林意眨動長睫,欲與還羞中很快轉身,她的長發隨着動作飄起,露出後背沒骨而入的箭簇,一頭扎入柔然的薄紗里,在皮膚上擴散出希冀的光暈。
廢墟里的玫瑰照樣浪漫。
這才是中國式的風采,即便跌入萬丈深淵,也能一顰一簇走的燦爛!
其實水龍紋圖影本就是中國人骨子裏便認可的文化元素,這樣的作品,讓身材嬌柔的東方女子來展示,更有恰到好處的襯托,這出意外,彷彿是冥冥之中的天墨加彩。
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純粹的東方美,玄而又玄讓人觸動。
底下的人們靜謐過後,開始輕輕拍手,不自覺地,只是為了宣洩情緒,
有的藝術工作者已經當場流淚,“內陸有多少年沒出過這麼美的作品了啊……”
底下的攝像機咔咔直亮,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眼看這種眾望所歸的氣場,貴賓席上的顧羽詭譎的臉端的都快發爛了。
半晌,她朝着黑暗處三點鐘的方向,微微交叉虎口。
黑衣人領命,拿出背後別著的消音槍,上膛,瞄準……
此刻,舞台正中央的林意,面對全場鞠躬敬謝,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
扣動扳機的最後一刻,三名保鏢悄然而上,按倒角落裏的人,繳了槍械,仔細搜身過頭,又在鞋底找出一顆葯和一把匕首。
全身大洗劫過後,三個人訓練有素地把人帶到隔壁余香裊裊的咖啡店。
此時,店裏已經清完人,陸懷征看着遠方緩緩沒入山頭的落日,淡淡拿起桌上的玻璃杯。
暗殺的人一頭金髮,跪倒在陸懷征的座椅邊上,有些不甘心地抬頭看他,隨後,嘴裏吐出一圈流利的英文。
“你的人是怎麼發現的我?我干這行十五年,從來沒有失手過。”
陸懷征指腹微捻,沒有看他,淡淡回復,“那真是不巧,讓你遇上我了。”隨後有些玩味地勾起唇,“你的僱主花多少錢找到的你?”
金毛微微一笑,“這位尊貴的先生,您說的是哪方的價碼?緬甸三角洲到西歐沿海,東歐內陸是最貴的,我要的雖不少,但至少證明我值這個價。”
看來,顧羽為了弄死林意,幾乎堵上了一輩子的籌碼,很好,這下他有了名正言順弄死她的理由。
一杯咖啡見底,陸懷征僅存的耐心用光了,淡淡起身對着陳念吩咐,“把人送給常景淮吧,軍區處最近不是在抓恐怖襲擊分子?陸氏慷慨解囊,讓他不用謝了。”
陳念嘴角微抽,“……是。”
此時金髮男人終於反應過來他的,驚愕地從地上爬起來,“你捨得殺我?有多少人趨之若鶩招攬我,你敢殺我?”
將死之人,很少有他這麼糊塗的。
陸懷征面無表情扣上西裝口子,出了店面。
室內,陳念看着到現在都一臉不可思議的人,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臉。
“接誰的單子不好,偏偏想動我們太太,閻王爺來了都救不了你。”說罷,拎着人站起來,“行了,認命吧。”
這種貨色的暗殺手,估計海內外都是香餑餑,如此正大光明地打人家的臉,陳念也是第一次。
但不得不說,滋味兒是真他媽地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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