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馬驚
眼看氣氛略微凝滯,蘇遙微微一笑開了口,“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遙,平日呢,隨便畫兩張不入流的畫兒謀謀生。”
她語調輕快,眾人聽的不以為意,倒不是看不起她,今天聚在這兒的人,哪個在家裏都是隨意支配千萬的身家,自然對這種靠賣藝餬口的人,沒什麼感覺。
盛亦聽了她的話,抬眸痞笑,別人不知道,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開的可是輛古特思,兩張不入流的畫兒能搞得定?
他面色不變地伸手朝她示意,“這是余念,宮卓然,寧博寒,居雲,最後這位,景小四。”
說實話,盛亦介紹的這幾個人,她只聽說過一個景肆,出了名的混球,不到萬般,還是不必招惹的好。
她端起桌上的果酒,輕抿一口,都一一客氣的回敬,景肆一邊向遠處的侍女郎招手,比了個ok,一邊叼着根煙懶懶問她,“蘇小姐和盛亦是怎麼認識的?大夥都挺感興趣。”
“盛少慷概解囊,偶然幫了我的忙,”蘇遙的話巧妙,不知覺抬高了盛亦的面子,“能交這個朋友,是我的運氣。”
至於是幸運還是厄運,暫時她還不知道。
景肆按着腰將手頭的煙蒂掐滅,正要說什麼,三個粉嫩露臍裝的兔女郎到了,身音嬌媚沖在場的男士齊齊拋了個媚眼。宮卓然率先將杯里的酒一干而盡,帶着笑意挑了一個,“各位,我先撤,你們繼續。”
說著俯身吻了吻香軟在懷的人,“叫什麼?”
粉女郎魅惑一笑,“我是可可。”
不知怎麼,蘇遙突然想到梅庭院余可可,眼前的人與她眉眼還頗有那麼幾分神似之處。
居雲和余念穿戴整齊設備,便去馬廄選馬,進場前,余念朝她笑了笑,“遙遙?你不進場嗎?”
遙遙?呵,除了她之外這裏的三個女的,分別叫可可,琪琪,貝貝,膈應誰呢?
心裏這麼想的,蘇遙面上神情自然愜意,遠遠朝她們舉起酒杯示意,“喝完這杯酒就去。”
盛亦他們都去了男士更衣室,蘇遙本來打算尋個由頭就離場的,可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綠油油的場地,一時間心癢難耐,便起了心思,準備溜兩圈再回去。
正準備去選馬,身邊另外兩位端起胳膊挑眉看她,“亂跑什麼?等會他們來了找不到咱們怎麼辦?”
咱們?還真把她當成女公關了?
想了一圈,蘇遙氣的想笑,突然冷冷開口,“沒想到,常景淮那狗賊,居然喜歡的是這種風格。”
該死的自我厭棄感上來,蘇遙的脾氣發到毫無徵兆,反而光速的變臉嚇到了旁邊兩位嬌滴滴的女人。
眼看着氣場瞬間兩米八的蘇遙直直進了馬場,她們囁嚅地定在原地不敢哼哼了。
蘇遙對自己的技術還是很有自信的,小時候有段時間,她鬧騰的太厲害,被蘇儲之下令發配邊疆,在nmg呆過一段時間,小小一娃把無聊空曠的小日子過的風生水起,在馬背上靠技術征服了一群小老弟,只可惜日子久遠,太遠的人和事都漸漸淡忘了。
蘇遙選了一匹棕褐色鬃毛的雄馬,毛光順溜,懂行人一看就是匹良駒。
她拉着座駕,緩緩進了場,站定之後,安撫般地拍了拍馬脖子,隨後一踩腳蹬,輕鬆躍起坐上了馬背,動作流暢颯爽,自然而然吸引了場子裏的所有人,以及從更衣室出來的三個男人和……剛踏進二樓頂層露台的常景淮和陸懷征。
蘇遙勒緊韁繩,夾緊馬肚子,自信粲然一笑,“駕——”,話畢,馬兒在同一瞬間嗖地飛了出去。
一匹棕褐駿馬瞬間在草地上馳騁,不論是馬還是馬背上的人,被最原始的快意,帶出了酣暢淋漓的自由,與之隨風舞動的,是蘇遙凌亂慵懶的髮絲。
這他媽……景肆眼睛都直了,一動不動地看着馬場上的人,“盛小二,我現在跟你搶女人,你會和我翻臉嗎?”
盛亦一個眼神都沒往他那施捨,撐着圍欄直接一躍而起,進了場子,“想都別想,這女人老子睡定了。”
二樓露台,陸懷征冷峻的臉默不作聲地瞥了眼旁邊的人,隨後淡淡遞了杯酒,“常大少,這次來的不算虧吧。”
常景淮就那麼安安靜靜看着場上恣意盎然的人,指節微縮,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靜謐地連風聲都聽不見。
片刻之後,他倏忽回神,淡淡掃了眼旁邊的人,“你剛剛說什麼?”
陸懷征輕挑眉尾,不置可否朝底下示意,“我說,你要是再不追,媳婦兒就跟人跑了。”
常景淮順勢轉身,便看到一頭銀髮的男人牽了匹小馬駒,腳步生風似的朝着某人走過去。
蘇遙繞着馬場跑了一圈,在起跑點緩緩停下來,發現自己後背出了一層薄汗,臉上也有點潮紅。
她停下來倒也不是累的,跑的過程中,她明顯感覺這匹馬後腳處明顯有兩寸滯后,她餘光俯身瞥了一眼,發現馬鞍有些輕微脫落,許是馬兒躁動踢蹄時自己踢松的,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篩查。
停下來后,她在馬背上坐着,愜意地轉圈圈。
常景淮依舊一動不動,陸懷征兩手背後端的很穩,眺望遠方,突然舒心一嘆,“真不愧是我老婆交的朋友,她的眼光是真的好啊。”
後面的陳念和溫珏,“……”
常景淮朝他溫潤一笑,清淺開口,“你睡到了?就一口一個老婆。”
陸懷征,“……”難得吃癟沒說話,半晌,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你倒是睡到了,可老婆也快成別人的了。”
常景淮毫不介意的笑了笑,看着遠處的人,“等我死了,她的夢想或許能成真。”
一群人站在柵欄口,看着蘇遙。盛亦走到她身邊,懶懶倚在馬身上,“沒想到,你還給了我這麼一驚喜,我都後悔帶你出來了。”
蘇遙勒着馬韁繩,笑了笑,“我可不是沖你,我是不想明珠黯沉,就這麼隨便糟蹋了。”說著輕輕拍了拍馬背,以示鼓勵。
盛亦沒說話,靜靜看着她,眸子裏擒着的笑像是要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