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乾哥哥
秦家。
曾俊饒冷着一張臉,視線若有若無的在秦安身上打量。秦安視若無睹,心中怦怦作響。
恨不得現在曾俊饒就離開這。
李慶萍帶着討好的笑,用家裏少有的沒有缺口的碗盛了一杯茶水端上去:
「俊饒啊,你怎麼突然來了?」
話說是這麼說,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曾俊饒這次來,心裏打着秦安的算盤。
曾俊饒家裏有點銀票,在秦家難熬的時候,都是因為曾家出手相助,才堪堪熬過去。
李慶萍念着曾家的好,教導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定要知道感恩,到時候出了些本事,要第一時間回報。
誰知秦安還是黃花大閨女,這曾俊饒就有意無意的增加了往這跑的次數,總要見秦安一面才離開。
若是好人,李慶萍也就罷了,但是這曾俊饒,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脾氣躁,說不準秦安過去會被怎麼欺負呢!
一連好些年,李慶萍是能避開曾家就避開曾家。如今倒好,直接找上門來,要秦安以身相許!
「怎麼都不說話?我難道過分嗎?」
曾俊饒振振有詞:「這些年來要是沒有我,你們要就餓死了,我現在想找個媳婦,正好小安合我的眼,只要你們答應,以後多少榮華富貴都是觸手可及的!」
這句話一出,秦安心裏翻江倒海。
曾家待她有恩不假,但是,以身相許是萬萬不可能的!
正欲說話反駁,姜啟遂和田柿柿直接推門而出,臉上帶着急色。
田柿柿率先開口問:「怎麼了秦安,剛才好大一聲!」
秦安沒想到在這裏都能遇上兩人,希望的光突然乍現!
於是開口,傾訴曾俊饒的所作所為。
一聽,田柿柿氣炸了:「你不是男人!」
姜啟遂則是一臉嚴肅,他認得面前這人,是遠近聞名的喜歡仗勢欺人。
只是這個勢,也算不上太厲害就是了。
曾俊饒對田柿柿的指責毫不在意,而是大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和小爺對着干?小三?狐狸精?喜歡裝可憐的狗東西?」
隨即,又是一陣笑:「告訴你們吧,就是因為你搶走了小安的男朋友,才給了我這個提親的機會。」
田柿柿的拳頭咯咯作響,立即否認:「我沒有搶姜啟遂!你才是狗東西!」
要不是有姜啟遂在場,她一定會讓這個雄性汪汪入土為安。
曾俊饒只覺得田柿柿的話完全不可信,指着他們手裏的袋子:「那你們過來還帶着禮物?你告訴我,如果不是愧疚來送禮……還能吃走親戚不成?」
「你……你……」
田柿柿「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李慶萍也不再插手,專心看田柿柿笑話。
幾人長着,總有一股對簿公堂的味兒。
姜啟遂半摟住田柿柿,一下一下的輕輕拍着,慢慢讓田柿柿安心下來。
接着才說:「確實,我對秦安是有愧的。但是這個愧,不是辜負感情后的醒悟,而是因為誤會,造成影響秦安深陷流言蜚語的愧疚。」
他的身子,轉向李慶萍,明顯,這話是說給她聽的:「李阿姨,非常謝謝你滿意我,可是,我和秦安從頭到尾都從未突破朋友的關係,試圖成為過男女朋友。
秦安很好,但是我們兩個緣分太淺,我們之前並不會產生愛情。
這次冒昧過來,是想和秦安和您,認真的道歉:非常不好意思,讓你們遭受牽連了。」
姜啟遂的態度端正,言行舉止都是無可挑剔的適度有禮。
李慶萍想要挑出些差錯來,卻實在是找不到任何一丟丟不對。
她只能幹巴巴的,不給姜啟遂好臉色,沉默的不肯開口。
她早就宣傳出去了,兩人在村民的心中,已經是一對了。
反正姜啟遂和田柿柿還沒有正式結婚,到時候到底選的是誰還說不準呢!
秦安一下就看破了母親的想法,尷尬的對姜啟遂笑了下。
姜啟遂不為所動,繼續說:「長輩太熱情,讓我一時間,沒能把握好外界的因素,讓大家都誤會了。不過我們兩家的交情不會斷,做不成夫妻,我也願意認秦安為我的乾妹妹,保護她不遭受有心人的迫害。」
聽到這句,正想聽聽姜啟遂能放出什麼屁的曾俊饒,愣了。反應過來,原來這人說的是自己!
「喂!你什麼意思?」曾俊饒被陰陽怪氣說了一通,不顧形象的拿起他帶來的紅餅子包裝,作勢就要打姜啟遂。
姜啟遂站得筆直,與流里流氣的曾俊饒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給小爺滾!」
姜啟遂扯開一抹嘲諷的弧度,大力覆蓋上曾俊饒的手,幾乎隔着一層皮肉將綠豆餅捏碎!
姜啟遂很快放開了手:「帶着你的東西,離開吧。」
曾俊饒不肯放棄,但是剛才的短暫對比,幾乎是明顯告訴自己,繼續的後果。
為了保全自身,沒說話,曾俊饒灰溜溜離開了秦家。
曾俊饒走了,李慶萍一口氣沒松,又吊了起來。
「啟遂,你已經長大了,誰更好,更適合做媳婦還分不清嗎?左一句乾哥哥,右一句乾哥哥,不是這麼個事兒!」
田柿柿湊了個熱鬧,為自己辯解:「我可以賺錢,可以給姜啟遂做好吃的,我很適合的!」
田柿柿的手被姜啟遂捏了捏,抬起頭來,撞進了深黑色的溫柔瞳孔中,咧開嘴笑得開心。
秦安感覺勸:「娘!柿柿和啟遂兩人喜結連理多好啊,啟遂對我沒有感情,到時候結婚了可是白搭。我說,還是做兄妹好。」
說著,又指了指剛才曾俊饒囂張跋扈的位置,仰起頭,掩蓋不住的竊喜:「要不是啟遂哥幫忙,我估計今天都脫不了身。」
這句話真到不能再真。
塘口村裡,曾俊饒幾乎是沒低頭看過人,都是用鼻孔看的。村子裏也沒人敢和他對峙,這次僥倖躲過,那下一次呢?
秦安不會覺得自己有多幸運。
有情人成了眷屬,自己又有了依靠。
起碼,這段時間,曾俊饒會忌憚姜啟遂,能安生一會兒。
「說什麼呢!」
李慶萍嘴硬,心裏其實早就不抵觸了。
這麼想想,也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