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
“搞小團體,背後八卦,給人穿小鞋,這些事情我不感興趣。”
從來不怎麼說話的墨白若終於忍無可忍地打破了上司無休止的“談話”。她蓋上自己的筆記本,轉頭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楊娟,語氣平和地繼續說道:“到點下班就要在下班前被叫去開會;有想法的人就給他們最沒有挑戰的基礎事務;項目沒到不得不做的地步就一直放着,做的時候就無限加班,所有這一切,我認為都是管理層的無能。我上班只是為了工作掙錢養自己。在這裏能掙錢,在其他地方也能。我不想被洗腦也不願意被迫聊天。”
有些話早就想說了,有些事情也早就想做了。這條路雖然比沉默下去更難走,但是決定了也斷斷不會後悔。
墨白若看了看錶,正好下午六點整。她沒有理睬一旁尚在震驚中沒有恢復過來的楊靜,披上外衣便走出了公司。
雖然說是下午,但是天已經有些擦黑,路上亮起了燈。公司前的馬路上車水馬龍,正是下班高峰,人們穿梭而過,沒有一秒的停留。墨白若突然想起了很久前老爹在車站抽着煙等她放學回家背影。她下意識嘆了口氣,這輩子她是不會抽煙酗酒的。
經過兩個小時的地鐵公交換乘,墨白若終於回到家裏。這是她整租的一個50多平米的一居室。一個月的工資,有一半花費在租金上。這房租對墨白若而言可謂一擲千金,非常任性了。但是她性格孤僻,非常需要一個人的空間,又有點潔癖,很難和其他人住到一起,百般糾結以後,她覺得一擲千金也是值得的。
換上了最舒服的家居服,墨白若打開音箱,開着一盞小枱燈癱坐在陰影的沙發里。暖色的燈光配合著舒緩的音樂,終於讓墨白若舒了一口氣。拋開以後怎麼辦這個問題,墨白若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發一會兒呆。
“布穀——”
晚上9點,手機鈴聲第十次想了起來。墨白若終於拿起來看了一眼。除了楊娟發了九條長度超過一屏幕的微信以外,一條微信一閃而過,來自墨白若的網友“他好像一條”,墨白若給他備註名“一條”。
“。”微信內容只有這樣一個符號。
在此之前的一屏通話記錄幾乎都是類似的單獨一個標點符號或數字。
墨白若簡單回了個“1”,按下主機開機鍵,倒了杯水,打開音頻通話軟件就聽到那個有些冷清的聲音:“上線晚了。”
“嗯,”墨白若趴在電腦屏幕前,有些無力地回應着,“你開遊戲了?”
“沒有,上線。”一條說道。
沉默了好一會兒,一條突然問道:“你不舒服么?”
“沒有,在考慮辭職。”敲了密碼進入系統,墨白若一邊打開遊戲界面,一邊說道。
一條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看到了墨白若在遊戲裏上線了,將她拉進隊伍后,突然開口道:“想好了就辭職吧。”
一條說完,遊戲已經就緒,載入畫面展開,5v5戰鬥開啟。墨白若拉着遊戲裏的輔助角色向優勢路走去,一條選了個adc、大後期跟在她後面。
插眼,拉野,反補一氣呵成,墨白若像個沒的感情的輔助機器,除了在出裝備的時候需要一點思考,其他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都是用肌肉記憶在操作。
一把遊戲結束,專註的操作,終於讓墨白若輕鬆了起來。她看着系統提示一條在自己角色那個大大的mvp上,給她點了個贊。
“我記得你是海歸?”屏幕那邊突然傳來一條的聲音。
“嗯。”
“那你英文好么?”
“怎麼算好?”
“能和外國人無障礙溝通,能看懂英文文獻,寫英文方案。”
“哪方面的?”
“分學科?”
“嗯,越是專業的內容,翻譯越需要專業知識,不然翻譯出來的內容會讓專業人士看得很難受…”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突然語音頻道提示音響起,又一個網友“大師”上線了。
大師聽了一會兒兩個人的話題,弱弱地問道:“嘛呢你倆,不打遊戲改面試了?”
“嗯。”一條簡單應了一聲,轉頭跟墨白若說,“周末見個面吧。”
說罷,一條無視了大師的驚嘆聲,將大師拉入遊戲隊伍。
“什麼情況啊你倆?”大師驚呼,“要面基嗎?該不會要談戀愛吧?!”
好巧不巧,大師驚呼的時候語音頻道提示音連續響起,頻道里常玩的幾個人先後上線都聽到了大師的話。緊接着語音頻道和微信遊戲群集體炸鍋。
“我靠,一條和小白要談戀愛?”
“一條和小白交往了?”
“不會吧不會吧?他倆原來就是情侶嗎?怪不得一個一直打輔助一個一直打大哥。”
“他倆網戀多久了啊?奔現了嗎?”
這消息越傳越邪乎,就連群里一直潛水的幾位殭屍玩家都突然蹦了出來。微信群新消息瞬間飆升到了90多條。
直到一條說了一句:“人太多了,拉內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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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能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