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演你自己？
在店長的幫助下，相關手續完成，甚至在接到委託后的當天深夜，同城速遞的包裹就已經到達了喬阿梨的手中。
喬阿梨忙了一晚上從水汽繚繞的浴室走了出來，擦着濕漉漉的頭髮坐在小茶几旁邊順手拆開了快遞。
裏邊除了安炳仙孫女的個人資料以外，還有老人親手給孩子縫製的一套小禮服，純手工製作，光是輕輕撫摸着裙面就知道布料相當昂貴，盒子裏還放置了一個茉莉花的香包，從細膩的針腳就能看出來老人對這個孫女有多麼疼愛。
可惜……人死不能復生。
喬阿梨從資料里看到女孩名叫安茉茉，19歲，正是花樣的年齡。
資料后附了一張照片，喬阿梨看到后竟不由愣了愣，這女孩眉眼之間略帶青澀稚嫩，卻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將頭髮吹乾，喬阿梨將酒紅色的小禮服套在身上，舒適的面料讓她不由感嘆這得是怎樣鬼斧神工的雙手才能做出來的。
由於身高差異，委託人還特地偷偷稍微修改了一下衣服讓它更加合身。
因為下周，她就要穿着這套衣服給老人慶生了。
為了不出紕漏，每次出席委託，喬阿梨都會提前讓自己變裝兩到三次讓自己與目標更加相似，相似到即使性格迥異，也無法立即戳穿她不是本人。
房間安靜到除了時鐘的滴答聲就是化妝品互相碰撞的聲音，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喬阿梨深呼了一口氣將刷子放下看向鏡子。
“好像差不多……眉峰稍微有些犀利了，而且眼角開的有些大顯得沒那麼溫柔，照片里看起來更加軟香溫玉……到時候腮紅稍微深一點……”
喬阿梨一點點補充着自己不足然後修改，不足十分鐘，明明是同一張臉卻不同感覺的模樣出現在鏡子中。
“咚咚……”
玄關傳來叩門聲，喬阿梨趕緊站起身開門，門口站着的正是答應給她送宵夜的陳書萌，她正百無聊賴研究着門外擺放着的小雕像，隨後聽到聲響抬起了頭：“阿……啊啊啊！！！”
聲音受到驚嚇差點拐了好幾個彎。
喬阿梨眼疾手快地將她的嘴捂住然後把她拉進屋裏。
“對不起阿梨……雖然這已經是常態了，但我還是無法接受每次一開門都像換了個鄰居一樣。”
陳書萌一遍委屈的道歉一遍將夜宵打開鋪在桌子上，小龍蝦、烤串、沙拉、蛋撻……
喬阿梨收拾桌子的時候順便瞥了一眼：“這……都是你做的？”
陳書萌非常理直氣壯一叉腰：“半成品變成品不也要操作的嗎，四捨五入就是我做的啦！”
“強詞奪理。”喬阿梨笑着將蛋撻送入口中。
閨蜜倆在昏黃的燈光下邊喝啤酒邊嘮着瑣碎小事，直到微醺。
“這次扮演什麼角色呀……”陳書萌把一次性手套往垃圾桶一扔，將手擦乾淨夾起沙發上的照片，她看了一眼后像是沒看清一樣眯起眼睛審視了好幾遍，突然爆發一聲：“我靠……你演你自己？”
喬阿梨晃着手裏的啤酒罐，眼中波光流轉：“很像吧……”
“嗯……”陳書萌像是看清了長相，發現還是與自己閨蜜長相略有不符，但還是感嘆：“唉……19歲就……安炳仙……好耳熟哦，好像是……”
她皺起眉頭，將思緒在已經被酒精控制的腦子裏轉了一圈才搜索到這個名字。
“我想起來了！那個derengel創始人！我今天的那個展就是derengel主辦的！”
derengel，一家主設計服裝的上市公司，在連城雖然名聲並不是很響，但在國外確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親民品牌，雖然主打平價服裝，但旗下還有高奢品牌負責面向高端群體，主打禮服、高定甚至還有人專門打造珠寶等，可以說是包攬了各階級的需求。
“這麼厲害。”喬阿梨想着，卻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被她疊放整齊的小禮服上。
怪不得如此精緻，出自那麼厲害的設計師之手……
“好啦好啦，今天就喝到這裏吧，你明天下午不還要上課嘛。”陳書萌準備收拾東西回去，卻被喬阿梨攔下。
“你明天一起床就要趕通告，還是我收拾吧，你也說了，我下午才上課呢。”喬阿梨笑着將她推出門：“趕緊休息。”
陳書萌也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鑽進隔壁的門裏。
喬阿梨將一切收拾好后回到了卧室，對着床頭擺放的相框道了聲晚安後進入夢鄉。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睡的很安穩，甚至是只能依靠酒精才能睡的安穩。
若是平時，她早就因為噩夢驚醒。
一夜無夢。
——
大學裏洋溢着學生們懶散又青春的氣息，夏天剛剛過，初秋的涼氣就已經席捲全身，喬阿梨坐在階梯教室里搭着長袖，眼睛透過大厚鏡片一頁頁翻閱着下次考試的內容，耳旁是同班同學的熱烈討論。
“咱們數學老師終於換人了，忍那個地中海好久了，又凶又嘮叨人。”
“要不是為了學分，我真的不想上數學……數學一生之敵！”
“新老師馬上就要來了，最好是絕色美女，想想就養眼……哎喲！”
說這句話的男生被一擊頭槌，他女朋友揉了揉拳頭沒好氣地回答：“想得美，那我更希望是帥哥，讓老娘也養養眼。”
從抱怨到嬉笑打鬧只需要一瞬間，鈴聲也適時響了起來。
隨着衣角摩擦聲，大家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但眼神卻默契地一同投向門口，可能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是那個地中海，是誰都充滿期待！
喬阿梨坐在前排正聚精會神看着書，突然一層陰影打在了她的書頁上，一隻骨節修長白皙的手將她的書拿起，喬阿梨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那隻手主人的眼睛。
純黑深邃，像是漩渦一樣能把她吸進去。
喬阿梨見過很多客戶，年輕的、老的、高的、胖的……但是長的如此標緻帥氣的男人，可以說是頭一回見。
在一片嘩然聲中，男人牽起嘴角。
“隨堂測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