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諜報

劉胥將定北軍分為十個營，其中，有一個親軍營，一個斥候營，七個步軍戰兵營，一個輔兵營，任命李本忠為定北軍都虞候，劉封為親軍營指揮使，原李本忠手下副都頭韓當升任斥候營指揮使，手下的得力家將暫代其餘各營指揮使，又從潰卒和義勇中破格選取訓練刻苦的人手充任都頭、什長等基層軍官。

不僅如此，劉胥還從前幾次與金軍的交戰中總結經驗，得出“分不清敵軍動向、消息滯后”的教訓，又從斥候營中，單獨選拔有一技之長的士卒百餘人，成立諜探司，由為人機敏的張溫統領，專職負責搜集情報、監視敵軍動向。

如此，經過一個多月的火速整訓，定北軍隱隱有了精銳的雛形，只待戰場的檢驗。

一轉眼，時間來到十一月初，河東大地迎來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巍巍太行，茫茫太岳，一片銀裝素裹。

劉胥及所部的番號、各指揮使的任命已經得到朝廷認可，正式入樞密院備檔，眾將士從流民成為大宋禁軍，或者從普通士卒一躍成為在冊的武官，心裏也是狂喜，人人都憋足了勁，準備跟隨劉胥建功立業，報效朝廷。

晌午，剛剛從校場回到營帳的劉胥與眾指揮使正準備用飯。突然有親兵來報：“啟稟將軍，諜探司送來加急密信，卑職不敢怠慢，還請您過目。”說著，雙手舉過頭頂，將印泥封好的密報呈給劉胥。

劉胥顧不得用飯，連忙接過密報，上書：

游騎將軍、定北軍都指揮使劉胥親啟。

將軍敬上，末將於昨日探知，北虜西路軍元帥府，命副元帥完顏婁室率虜騎五萬自太原西出，進駐潼關，以防西北邊軍內援；西路軍元帥完顏宗翰將於明日自率馬步軍八萬南進，邀東路完顏宗望會獵東京汴梁，望將軍早作計議。

諜探司指揮使，張溫

靖康元年十一月十七日

劉胥看完密報之後，面色肅然，一言不發。

眾將官連忙上前詢問情況：“將軍，可是北虜大軍來攻？”

這些將官大部分都是劉胥的家將出身，家眷也跟隨劉胥的家眷南遷，與劉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劉胥心腹中心腹。為此，劉胥也沒做隱瞞，把密報交於眾人過目。

“狗日的北虜，胃口還真不小哩，他們不僅是要圖謀河東，還要毀我大宋江山社稷啊！”

“你們有什麼想法？”劉胥向眾人問道。

“干他娘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一名指揮使當即表態，誓要阻止金軍揮師東進。

“對，咱們駐紮在這兒沒有跑，不就是等這一天嗎？”另一名指揮使也附和道。

“可金軍有八萬大軍，先前幾十萬將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眼下我們手上只有五千新兵，這不是以卵擊石嗎？”也有謹慎的指揮使客觀地提出了敵我雙方實力差距。

“嘶，八萬金狗，確實不好對付啊！”

······

劉胥聽眾人議論了一番，舉起右手，示意眾人安靜，並開口說道：“此事事關重大，諸位務必保守秘密，以免擾亂軍心。本將即刻前往隆德府城，待與鎮撫使商量之後再作計議。”

“喏！”眾將齊身領命。

河東隆德府，大部分百姓為躲避戰亂，拋家舍業南渡黃河，大街上早已沒有往日的喧囂與繁華，只剩下成隊成隊來回巡邏的士兵。自劉胥移駐屯留後，之前潰散的黃河兩岸士卒也大部分向隆德府聚集，眼下城中已屯兵三萬有餘，讓防禦使解潛的底氣又增添不少。

傍晚，劉胥帶着幾名親兵來到府衙，待守衛通報后，於書房與解潛相見。、

“使帥，末將這裏有緊急諜報。”說著，將諜報雙手遞予解潛。

短短几十個字的諜報，解潛看了好久才問道：“消息可否屬實？”

“末將專門派探馬前出百里，卻是屬實！”

解潛確認消息屬實后，不敢怠慢，當即寫下親筆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汴京，隨後才問道：“還沒吃飯吧？我馬上命人準備飯食，咱邊吃邊聊。”

“那，末將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你小子，少跟某文縐縐的”解潛佯罵道。

不一會兒，解潛的老僕送上飯食，軍中飯食比較粗獷，一籃子高粱配白面窩窩頭，一大盆蘿蔔燉羊肉，一盆南瓜湯，兩盤小菜。

解潛夾起一塊連皮帶骨燉得軟糯的羊肉放進嘴裏，重重咬了口窩窩頭問道：“怎麼樣，金虜此番來勢洶洶，你心中可有計議？”

劉胥一口喝完一碗羊肉湯，擦擦嘴回復道：“依末將看，金虜攜大勝之師南進，兵鋒正盛，不可與其正面交鋒。眼下金虜認為河東境內斷無可戰之兵，必會輕敵冒進。我軍可隱藏主力，靜觀其變，以逸待勞，尋機殲其一部，待金軍察覺，我部再且戰且退，與其周旋，為汴京做好防務爭取時間。”

“恩，示敵以弱，尋機殲敵，此計穩妥。”解潛聽完后，連連點頭稱是。

隨即，解潛又補充道：“本使知你擅用騎兵，這樣吧，某手下還有五百騎，全部劃歸你差遣。望你重創金虜，揚我大宋軍威”劉胥大喜，騎兵在冷兵器時代可是大殺器，加之劉胥本就擅長騎兵突襲，因此連忙向解潛道謝：“劉胥謝使帥信任，此戰，末將定要讓金虜血債血償。”

當晚，劉胥反覆與解潛推演可能遇到的情形，並制定相應的迎敵策略之後，率領解潛劃撥的五百騎兵連夜返回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