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骨
禮成以後，宋芷玉和抱有排位的女子離開，賓朋入座吃酒。這喜酒初九喝的別提多憋屈了，自己成親，自己卻是旁觀者。
待到晚上，賓朋散去，初九無聊，便想着去洞房看看，畢竟是自己的洞房，別人不鬧，自己應該去鬧一下。
宋芷玉的閨房外，初九摸黑趴在窗戶，透過縫隙外裏面偷看，宋芷玉獨坐屋內，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麼。看到這副景象，不自覺的回憶起小時候的點滴，雖然相處不久，倒也是自己這輩子為數不多的美好。
見看不到個所以然，便想離開，沒留神踩到枯枝發出咔嚓一聲。
“誰。”
一聲冷喝從房內傳出，嚇的初九一個激靈。
“我。”
開門聲響起，宋芷玉站在門口看向來人。
“初九先生。”
初九笑道“叫先生閑的生分，我與你父親兄弟相稱，你理應叫我一聲叔叔。”
宋芷玉冷媚倒豎，厭惡之色盡顯無遺。
“呵呵……”初九自討沒趣，尷尬的笑了一聲“開個玩笑。”
“先生前來何事？”
“自然是鬧洞房了。”
“鬧洞房？”宋芷玉惱怒不已“先生明知我嫁的是亡故之人，這玩笑開的，未免太過不知禮數了吧？”
這般寒如冰，冷如鋒的言語讓初九不寒而慄。
不過區區二十年，宋芷玉如同變了一個人，小時候活潑開朗，活脫脫的就是一隻百靈鳥。
至今他還記得幼年時期，宋芷玉拽着他的***說“你這東西我怎麼沒有，不行，我要拽下來按在我身上。”然後差點給拽下來，要不是她娘白如霜及時趕來。
“嫁給死人，你就沒有怨言？”
“有怨言如何？沒有怨言又如何？人無信不立，劍無刃不鋒。”
初九說道“世間行走之人，大多背信棄義。
至於劍無刃不鋒，芷玉姑娘可曾聽說過，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自身實力如果足夠強悍，鈍劍亦可殺人。”
大道理誰都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做不做得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宋芷玉有些不耐，開口說道“時間不早，先生該回去了。”
初九抬頭看天，西邊依稀可見殘虹，這不是時間不早，人家這是不想看見自己，他也就不自討沒趣，轉身告辭。
回到住處，張瘸子正坐在院中喝酒，看到初九回來“那去了？”
“鬧洞房。”
張瘸子抬着眉“皆知宋小姐嫁的是個死人，你還去鬧洞房，你怕是有什麼大病吧？”
初九心裏不快，懶得和瘸子鬥嘴，回屋取了一壇酒喝了起來，兩人不言語喝道後半夜，心中依舊煩悶，想找點事轉移一下心思。
“瘸子，你來過。”
“幹嘛？”
“幫你醫腿。”
“你喝了多少？”
“放心，你還沒醉，我怎麼可能喝多。”
張瘸子心裏依舊不踏實“要不等天亮吧。”
“來吧你。”初九一腳將張瘸子踢翻，腳踩着他的後背，伸手在他斷腿處一擰，只聽噼里啪啦一聲響。
張瘸子“嗷……”的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狼來了。
“叫什麼叫，有那麼疼嘛！”
張瘸子吼道“你試試。”
“我早就試過了。”
八歲之時，他經脈盡斷，骨頭盡碎，得巫山劍匣之靈融合才保留一命，后以劍入骨，各中痛疼非常人可以忍受。
“你找東西咬着，這次可能會有點疼。”
張瘸子雙手胡亂去摸索，抓到一根樹枝咬在嘴裏“來吧！”
初九手握碎骨，捏，揉，懟。張瘸子也是漢子，真就一聲不發，待接骨后才知，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疼昏了過去，隨後又找來夾板將斷腿固定，然後一口酒噴在張瘸子臉上，這才讓他醒來。
張瘸子也是犟，明明疼得出了一身汗，額頭的汗珠更是如流水，就這還是硬撐着說“還挺……舒服，我都睡著了。”
“明早我去找莊主用真氣為你舒經活絡。”
初九也賴的回懟，說完就回到了房間酣睡，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東西在杵自己屁股，醒來看到張瘸子拿着拐棍。
“你有病啊，沒看我正在睡覺。”
張瘸子低聲說道“你不是說今早去找宋莊主給我舒經活絡嘛！”
本來他也不想叫初九，奈何他的傷腿現在腫的像根大白蘿蔔，疼倒是不怎麼疼，就是有點麻木，害怕徹底廢了。
“什麼時辰了？”
“午時已過。”
“睡懵了。”初九揉着臉往張瘸子腿上看了一眼“怎麼腫這麼大？”
“要不我能叫你嗎？”
“還好你叫了，要是再拖半個時辰，你這腿就真的廢了。”
初九並未再耽擱，趕緊去找了宋四海，聽到初九有求於自己，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初九兄弟，你不懂鍊氣術嗎？先前我看你鑄劍……”
“氣海殘缺，無法凝聚真氣。”
“原來如此。”先前宋四海看初九輕易便可拿起方心錘，還以為他是一個高手，原來真的只是天生神力而已。
等為張瘸子舒經活絡直後，宋四海更是驚訝，沒想到他鑄劍術厲害，接骨也這麼厲害，先前張瘸子腿已經扭曲成l了，硬生生就給掰直，接好。
“想不到先生醫術也如此高明。”
“醫術我不懂，就會接骨。”他這也是久病成良醫。
待宋四海走後，張瘸子撲騰跪在地上“以後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瘸子雖沒啥本事，就是知恩圖報。”
他是真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像正常人一樣，雖然只是一條腿，但對他來說，初九無異於他的再生父母。
“你先起來。”初九將張瘸子扶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元乾。”
張元乾，張元乾……初九心中默念幾遍“你這名字也太拗口了，我還是叫你瘸子吧。”
“你叫什麼都行。”
“這半個月盡量別動，沒事勾勾腳趾頭就行。”
張元乾的恢復力也是驚人，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半個月已經可以勉強下地走路。傷腿也卻如初九所說短了一點，到沒有一寸那麼誇張，差不多有一平指。
“痊癒以後墊個厚點的鞋墊應該不礙事。”
“無妨，比我想的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