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個月後
轉眼間，已是三個月過去，用一個字來形容閑雲的訓練體驗，那就是“慘”，五個字“真他喵的慘”，自從把武六氣暈過去后，感覺他老人家跟閑雲卯上了，怎麼殘忍怎麼來，借用他老人家的話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他這是替天行道”。
龍鳴湖邊，天天有一個瘦削的身影在玩命的奔跑，一直在變的是他身上的負重，不變的是他那痛苦卻堅毅的臉龐。
伴隨着灰塵又是一聲“呯”響，這已經是半個時辰里閑雲的第七次摔倒，蹲在旁邊的武六先是拿了根樹枝掇了掇，確認他陷入暈迷后，這才喃喃道：我去，血玉九轉鍛造出的體魄潛力有點恐怖啊。再瞟了幾眼因為暈迷轉眼進入迅速自我恢復的某人，武六自語道：嗯，定了，就它了，最適合不過了。
一炷香的功夫，仰躺在地上悠悠醒過來的閑雲，正瞅見一張湊在他眼門前笑眯眯的臉，只見武六輕聲道：醒了？來，輕點，我扶你起來。說罷還動手作出攙扶的動作。
不承想閑雲驚恐的後退，后滾式的翻坐起來，忙道“老頭，你別嚇我，我暈倒期間你偷吃着啥了，怕是有毒了，還有得救不？”
肉眼可見，本就生得一副慈眉善目的老人額頭上硬是起了三道青筋，平復了好幾口氣的武六，咬牙說道：前面的基礎打得差不多了，你勉強算是及格，現在要提前謀划你本命武器的事了，來，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武器。說罷，武六便倉啷間從腰間抽出一把寶劍，在身前點划，說不出的寫意風流。
閑雲撇了撇嘴，有氣無力的道：戟吧，聽說書的講多了，感覺敢使戟的就沒弱的，霸氣威猛，以一敵千。
武六急道：說“戟”不說“吧”，這個最基礎的東西都不明白還想學戟，呸，換一個。說罷，抖了抖手腕，劍身靈動竟出現朵朵劍花。
“那就槍吧，白馬白袍白銀槍，銳勁十足，風流瀟洒”，閑雲扣了扣腳丫子漫不經心道。
“還白銀槍，那東西多貴你心裏沒點數，身上能扣出半個銅板嗎你，再好好想想，想近點，夠得着的”武六罵道，加快手腕抖動的速度，劍花愈是密集耀眼。
“近點的啊，我想想啊…”，閑雲斜撇了在下大氣力賣弄的武六，拳捶掌心故意大聲道：呀，記起來了，砍柴刀，貌似洞裏有個殘破的，舞起來估計也是虎虎生風，不行我就上樹折根打狗棍湊合，追雞攆狗也是一絕，但醜話我可說前面，某些耍起來好看但感覺威力不夠有點娘娘腔的東西我可不要。說罷，小眼神還時不時鄙夷的斜撇武六。
“咔嚓”旁邊一支粗壯的樹枝被某人故意外放的劍氣斬落。
閑雲縮了縮脖子，趕忙道：思來想去，我覺得吧，還是劍比較牛氣，符合我的氣質，還是學劍吧。
“你還需要學賤，這天下怕數你最賤了”武六將劍歸鞘，不忘記譏諷接着道：學劍好，正好我有一寶貝，是劍型，特別適合你，但…
一聽“寶貝”二字，閑雲等不急聽後面的，風一般的卷進小屋，拖出一把木椅，手拿蒲扇，順道薅起累趴才喘兩口氣的小夭，輕輕的將武六扶到椅子上，將蒲扇塞給小夭，手指靈活的在給武六捏肩，臨了不忘踹了一腳還想趴下的小夭。
不明覺厲的小夭很是配合的拿起比自己大十來倍的蒲扇使勁的來回搖動。
享受着不輕不重的捏肩以及輕風拂面的涼爽，武六輕眯着眼不禁感慨道：這才是老人家應該享受的生活啊。小雲啊，你要是早這樣乖巧、懂事多好，把我老人家伺候好了，你的本事還不得蹭蹭的漲，唉，我跟你說啊，想當初我在九州大陸那可是獨一號，誰見了我不得叫我一聲武爺，走在仙城裏啊…
臉色越來越黑的閑雲忍不了，怪聲怪語道：老頭，你要不要打從娘胎出來說起，你還說不說“我的寶貝”了，不聊我可要掀椅子了啊。
“什麼時候成你的寶貝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唉、唉、唉”眼見閑雲已經着手在掀椅子，武六趕快接著說道。
此劍名曰：息壤，是當初玄武偶得息壤之祖，耗費大量的天材地寶精心煉製近百年方成的寶器，你小子有福，這寶貝特別適合你，但你得先學會怎麼用劍，時機成熟我方才會交予你。所謂劍法，無非攻、守兩式，各有所長，你想學哪個？
閑雲難得認真的想了好一會方才道：都要學，我想攻、守兼備。
“看着深思熟慮，但我怎麼感覺你只是想跟我抬杠才這麼說的”武六不爽的說道。
閑雲加快了捏肩的動作說道：哪能啊，老神仙，趕緊教我練劍。
“你的賤我可教不來，好吧，攻、守兩劍我都教，至於能學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武六雖享受卻對閑雲露出不願與其同伍的神態，接着道：攻劍一式無它，唯有苦練，你到被我削落的樹枝叢中找一找，有把木劍，我先教你刺、劈、撩、掛、點五個基本的劍招，你每天分別練習一千遍，熟練有了一定的氣候我自然會教你下一步怎麼做。
“得咧”，似是沒聽見武六話語中的夾槍帶棒，閑雲拽上小夭就沖向那堆削落的樹枝，一頓翻找果真找到一把雖然粗鄙但還算有模有樣的木劍，閑雲一點也不嫌棄很是歡喜的拿上木劍就跑回武六面前站定。
一遇正事，不論是武六還是閑雲動作都還麻利，這不，才一炷香的時間，五個基本劍招武六就傳授完畢，閑雲儘管還有些生疏，但動作已然很是標準。
武六坐回木椅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道：好好練，別說我們虐待、拋棄你，我等會在這坐看，隨時指出糾正你的錯誤。小夭在旁邊亦是忙不迭點頭，手腳並用迅速爬上木椅的扶手，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一顆葯果啃着蹲坐在扶手上，一人一獸就這麼坐着看閑雲練劍。
場中，只見閑雲目光專註，動作不快但十分到位，且每次使出全力，一下、兩下、三下，當一千下“刺”完成後，滿頭大汗的閑雲雖猶有餘力，卻沒繼續，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輕閉，兩手慢划，竟是認真體悟起方才自己練劍的心得。
小半柱香的功夫，閑雲站起，一邊體悟着動作要領，直直走向湖邊，飲上幾口清水便接着練劍。
就這樣，一千劍招一悟一歇，兩個時辰不到，閑雲就完成五個劍招的練習，站回武六面前。
武六起初還在認真觀看，不承想閑雲的動作是標準的沒法再標準，一下又一下重複的動作竟讓他看溜了神，中間便打起了小盹，拐着小夭都跑偏見周公去了。
一人一鼠睡夢中被某人的目光驚醒，與閑雲對視大眼瞪小眼好一陣子，微風吹過，涼爽間透着些許尷尬。
武六待又清醒了半分，方才回味出雖然閑雲每下動作都不快，但貴在他五千下頻率基本一致，平均下來速度可就不慢。
武六掃了掃閑雲不自覺顫抖收縮的右手手臂肌肉以及濕透的衣襟，瞄了瞄他那略顯急切的臉龐以及尚早的天色，靈機一動正了正臉色，這才道：看什麼看，才進行了一半，換隻手，再來一遍。
正在狠狠盯着小夭都快把它瞪哭了的閑雲聽到后，猛然一醒，有點激動的轉身，欣欣然又跑去練劍去了。
收了收睡着流出的口水，小夭背着閑雲偷偷的給武六豎了豎大拇指。
閑雲這一遍練劍時間可就顯得略長，自是有左手生疏且體力急劇下降的原因，同時他體悟的時間也在明顯增多。
足足二個半時辰后，閑雲練完點字決的最後一下，如從水裏撈出來的身體搖晃的坐下，好一會後方才站起，疲憊的身體卻攔不住閑雲興奮的眼神。
“老人家，這方法好，左手和右手都練一遍，現在我不僅感覺自己的左手靈活有力的多，而且對這五個劍招的感悟深了可不止一點點，感覺再讓我右手練個三、四遍都達不到這個效果”閑雲道。
原本不好意思再睡，強撐枯坐在木椅上的武六一聽這話可就來了精神，捻着鬍鬚故意沉吟道：這是自然，否則不白瞎這幾千年的學問積累嘛，神機妙算的我，早在神擁之後，就為你量身定做了一套訓練計劃，有了我的指引，你還不是摶扶搖直上九萬里，我跟你說啊，當初成百上千資質一等一的各族子弟在我門前齊刷刷跪等幾天幾夜，就為求我指點一下，這其中就有後來叱吒風雲的雷尊-袞而瑪，還記得當初他是裏面最呆的那個…
武六正說的得意，唾沫橫飛，可憐小夭不得不挪蹭着肥肥的屁股遠離那漸濕的扶手。
“吁，差不多得了啊，老人家”，閑雲勸道。
不承想換了武六一個大白眼，他瞪着閑雲道：怎麼，不信！別的我不敢說啊，在言傳身教這一塊，我可是最專業也是最敬業的，別看之前好像是躺睡著了，那只是表象，我只是眯着眼絞盡腦汁完善你的訓練計劃，懂？
豁！這下，連小夭都聽不下去了，拿小爪子拉了拉武六，擠眉弄眼的好似在講，你可拉倒吧，這謊吹得太過了，沒法圓。
閑雲指着武六胸前口水干透留下的痕迹說道：老頭，先扒拉着瞅瞅這個，光幹了可不行嘿，你下回讓這痕迹沒了再跟我說這些，我可能會信！
武六難得老臉一紅，惱羞成怒一指瀑布喝道：給我滾去那邊，我教（叫）你劍（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