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為天主的條件
見薩克雷遲遲沒有回答，利維坦繼續說。
“你，已經迷失了。作為人類，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漸漸麻木，而你的感情，也隨之凍結。”
“身為你的母親，我必須為你指明方向。前往凡人的世界中去吧，去尋回曾經的你。”
“最後，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死亡回溯能力，只在深淵中有效，若是在凡世中遇到危險，請不要猶豫，保住你的性命。”
說完這些話后，利維坦便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虛無空間中。
薩克雷怔怔地看着母親消失的方向。
他站起身來，閉上雙眼，開始計算自己在這度過多長時間了。
“如果這樣……平均下來，每死亡一次就是半年左右，呵，已經四百多年了嗎?”
薩克雷心中輕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將時間的概念拋之腦後。
雖然每次死亡后，世界就被重置，但自己度過的那些時光確實會留在他的記憶中。
“既然如此，那就稍微看看吧，看看曾經的我……”
隨後他開始回憶，回憶曾經的自己。
虛無的空間中，一條條影像浮現在半空。
薩克雷接近其中一則影像，仔細觀察——這都是他剛來這個世界后發生的一些小事情。
“這是哪?嗚啊！我怎麼飄在空中啊?”
“誒?我已經死了?難道我穿越了?”
“你？你是我母親?哈哈……這是在開玩笑吧。”
“哇……好厲害啊，這就是靈魂武裝？”
“真的帥啊！”
“好嘞，母親大人。嘿嘿嘿……”
“該死，這就是死亡的滋味?真不好受。”
“再來！我就不信搞不定這群畜生！”
“呼……我真的……能做到嗎?”
“不行，我得制定一些作戰計劃了！”
“嗯……這樣然後這樣，搞定！”
“呼，繼續。這樣就能做到。”
“……任務失敗，重新制定計劃。”
“靈能的使用效率，這樣就可以提高，很好！”
“……分析完成，開始重新攻略深淵。”
“災厄的能力超乎預計，準備進行戰術研究。”
“……”
一則則影像，播放着他每一世的回憶，喚醒着他早已塵封的記憶。
原來自己一開始是這個樣子嗎？
從他被母親召喚至此的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在進行深淵的攻略，為了抹殺深淵最深處被封印的災厄。
深淵可以看做一種由上而下的魔塔，共200層，每一層都有怪物鎮守，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除了最深處的災厄，其他的怪物都已經是薩克雷的手下敗將。不過那些怪物現在已經不知道了。
可以說，他穿越到這裏，經過四百多年的時間，了解的僅僅只有一個深淵罷了。而深淵，並不處於這個世界的範疇，與界之彼端一樣，這兩個地方都處於這個世界神秘領域的範疇內，不被世人知曉。
“說起來，我對這個世界的情況還真是一概不知啊……”薩克雷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穿越過來後有過語言交流的，除了母親那類天主般的神靈，就是深淵裏的那群怪物了，畢竟有些怪物還是能夠口吐人言。
有時候怪物反而比天主更容易對話，畢竟有些天主面對薩克雷時就差把‘看見就犯噁心’這幾個字寫臉上了。
“也就是這些原因，導致我，已經把那身為人類時的感情丟棄了嗎？”想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則影像上播放的，他自己的笑臉。
上一次笑得這麼燦爛，是什麼時候呢？
“所以母親，才要我前往這個世界的人類社會。原來如此，找回那時候的自己，是嗎？並且，去尋找那個能夠使我成就天主的方法。”
在明白了母親的用意后，薩克雷放鬆了緊握的雙拳。
前往這個世界的人類社會嗎？
雖然已經理解了，但是實際要跨出這一步時，薩克雷還是有些犯難……
“死亡回溯的能力無法使用嗎……不過也沒差，不死就行了，這些地方的環境，可比深淵友善多了。”薩克雷嘆了口氣，隨後投影出大陸的地圖。
“這片大陸的名字——隆卡大陸？這不是母親的姓氏嗎？哦等等，這也是我的姓氏。”
“總之，先前往人煙稀少的地方吧，符卡帝國、卡洛琳王國……嗯？喚靈之森？那就這裏吧。然後一路向南前往國土面積極小的卡洛琳王國，慢慢地去融入這個世界。”
決定了目的地后，薩克雷從虛無之中拿出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了身上，隨後消失不見。
在界之彼端的另一邊，利維坦默默地注視着薩克雷所做的一切，在看到薩克雷消失的一瞬間，她的臉上不自覺地又露出了微笑。
她的身旁，一顆巨大的火球默默也一樣注視着薩克雷的一舉一動。
“嗯嗯，但是拿黑色披風是要幹什麼？”
火球發出疑問，聲音似是被火焰灼燒着，模糊不清。
“嘿——不過居然還能看見聖靈露出這樣的表情，真是大驚喜呢。”同樣還是火球在說話，但此刻它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利維坦的臉上。
利維坦並沒有反駁，依舊保持着微笑。
“‘即便是天主，也不會完全抹殺自己的情感，這些是我們曾經作為凡人的證明’，我記得，這是你說的話，不是嗎?耀靈……哦不，阿波羅。”
巨大的火球——阿波羅聽她這麼說，默默地旋轉了兩圈，“額，那個，聖靈，你說話的方式是不是有點不太一樣了……啊，難道有了兒子，變化會這麼大嗎?”
聽到這話，利維坦上揚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關掉了已經空無一人的影像。
“咳咳，與汝無關，好好監視深淵吧，對於吾之子而言，深淵的信息十分重要。汝之責任，不可怠慢！”雖然嘴角的弧度依舊不變，但是眼中的神性光芒大盛。
“好好好。真是的，就會凶我。”阿波羅低聲嘀咕着，“不過嘛，我也挺看好那個小子的。”
“還有，你騙了他吧。其實他還沒有徹底喪失人類的感情，對吧？”
“但吾子喪失情感只是時間問題，若真等到那一刻，萬事休矣。而且吾沒有撒謊。若想成就天主，其關鍵就在隆卡大陸。”
“切，說的神神秘秘的，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呢？成就天主的方法。”
“這要讓他自己弄明白。”
“拜託，信仰的事情你讓他自己去弄明白？這要弄到什麼時候？怎麼？活了這麼長時間，你也老糊塗了？”
利維坦被阿波羅一句話給說住了，確實，成就天主另一項必不可少的事情，就是信仰。若無人信奉，再如何積累靈力也是白費。
放棄了繼續挖苦利維坦，阿波羅嘆了口氣，繼續自言自語。
“所以，這是第九百零一回？真是的，這麼長時間才發現問題所在。這母親當得可真是……話說回來，他真是個奇怪的小子，死了這麼多次都還沒有發瘋。一般人，早就崩潰了吧。”
“正因如此，也只有他才能配的上吾創造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