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師父出事了
阿渺失笑，“你竟能聞出靈材的味道？更讓我意外的是，你旁的事情那般遲鈍，丹藥一事卻怎的這般機警。”
阿渺慣會扯開話題，程珺樹懶得跟她扯皮，伸手便要拿她的乾坤袋，阿渺連忙阻止，轉身卻主動將靈丹大大方方拿了出來。
“在這，你看吧。”
說完便要繼續休息，程珺樹興奮大叫了一聲，坐直了身子，鞦韆很窄，也就一人半的餘地，阿渺一不小心被他擠了出去。
阿渺：“...真有出息，你給我起開。”
程珺樹見狀，連忙將她扶起，賠罪般地笑了笑，隨後跑去鞦韆下面蹲下來。
終於看夠了他仰起頭，期待地道：“阿渺，這丹可不可以給我啊，天下丹藥我幾乎研盡，唯獨除靈丹靈材難尋，從未見過，更未研究過，你是單靈根，不必去除靈根，這丹不如給我吧。”
阿渺劈手便將將玉盒奪過，收進乾坤袋的動作一氣呵成，程珺樹都沒來得及反應，除靈丹便沒了蹤影。
阿渺仰靠在鞦韆上，合上了眼睛：“這丹我要自己留着，不能給你。”
程珺樹急了，站起來又一屁股擠到鞦韆里，抓着阿渺的袖口便勸：“好阿渺，看在我救你一命又細心照顧三年的份上，就給了我吧。”
阿渺不吃這一套，轉身便一腳，將他踹了下去，“這事沒得商量，不給。”
程珺樹不知臉皮為何物，見她油鹽不進，登時在地上滾了起來，又叫又鬧——俗稱撒潑打滾。
來往的弟子透過門扉瞧此奇景，瞠目結舌。
阿渺任他撒潑，就是穩穩噹噹不為所動。
程珺樹這招屢試不爽，阿渺每每都會應下他的要求，這次卻是看都不看，心道——她這次主意真是拿定了。
程珺樹也不是真想搶她的東西，當下便咳了咳，停下了胡鬧。
“鬧夠了？”阿渺緩緩張開眼睛，嘴角勾起，笑他，“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嘴上說的話雖顯嫌棄，但人卻從鞦韆上下來，將程珺樹攙扶了起來。
阿渺彎下腰，幫他把衣衫上的土拍打了乾淨，隨後又將褶皺一一撫平。
“珺樹，這枚丹藥我早就有了打算。”阿渺一邊幫他理順繚亂的髮絲一邊安撫道，“你若真心想要除靈丹，我改日去幫你尋靈材請掌門再煉製一枚如何？”
程珺樹本來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現下一聽，登時眉眼舒展開來，“說話算話，你可是答應我了啊，不許耍賴。”
阿渺一再保證，程珺樹信得過她，又囑咐了幾聲便興高采烈地出門去了，急急忙忙地也不知去幹什麼。
待他走後，阿渺重新窩回鞦韆里，取出了除靈丹，靜靜地盯着它，面帶沉思。
突然，她啪的一聲合上玉盒，眼底堅定，似是終於打定了什麼主意，將玉盒徹底扔進乾坤袋，不再看。
...
翌日，程珺樹闖入‘香榭庭院’，不由分說，一把將阿渺從屋內扯了出來，火急火燎的便將人拉去門外。
阿渺見他面帶急色，跟隨着他跑，同時問道：“珺樹，怎麼了？”
程珺樹一邊拉着她跑，一邊抽空回頭，已經哭了出來，“師父出事了。”
阿渺心中一顫，隨他速去。
兩人到的時候，丹心長老情況很不好，原本雖發須花白，卻精神矍鑠，現如今卻老態龍鍾，臉上籠罩着一層垂垂老矣將死之人的暮氣，癱倒在床的身體瘦的不成樣子，彷彿被強行抽幹了生機，他昏昏沉沉，眼睛掀開一條極小的縫，人卻沒有意識。
阿渺迅速上前，施加靈力去探尋他體內狀況，只是靈力剛進入丹心長老的身體，便發現他渾身的血脈已如乾涸的河床，乾癟狹窄，根本無法迎接任何靈力進入或供給。
阿渺迅速收回靈力，回頭，帶着驚愕，“這是怎麼回事？”
程珺樹痛苦的抱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哭出了聲，雙眼充滿無助，“黑霧...是那陣奇怪的黑霧殺了師父，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我喂師父吃丹，根本喂不進去，阿渺師父會不會因為我死了啊，我不要他死...阿渺...你幫幫我、幫幫我。”
說的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根本推斷不出到底發生了何事...
阿渺當機立斷髮出一道靈力通知丹師派掌門，然而一會過去，掌門仍無回信。阿渺這才想起，掌門昨日煉製了除靈丹，修為提升了一個大境界，現下必定正在閉關穩固境界。
那怎麼辦，她不會治癒的術法...
阿渺深吸一口氣，轉身穩住程珺樹的肩膀，直視他錯亂的眼睛，提高音量，“程珺樹，你冷靜些！你聽我說，丹心長老的情況很不好，掌門現在正在閉關穩固修為，幫不上忙，門派之中其他人更是指望不上，他們對你師徒二人態度如何，你比我清楚。如今情況危急，你快些將長老發生的事一一說給我聽，這樣長老才會有一線生機。”
程珺樹愣了一下，隨後為阿渺鎮定所影響，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師傅，終於冷靜了下來。
程珺樹抹掉滿臉淚水，努力道：“早上我正試煉新丹，丹爐之中突然飄出了一股從未見過的黑霧，那黑霧將丹爐炸成了碎片，隨後變想攻擊我，師父保護我的時候被那股黑霧鑽入了身體，隨後身體中的靈氣全都跑了出來，然後師父就...就暈了過去成了這副樣子。”
阿渺安撫的拍拍程珺樹的肩膀，讚許道：“很好，情況我知道額。你先別哭，現如今整個門派中若還有人能救丹心長老，那便只剩你我二人，你一定要打起精神。”
程珺樹學着阿渺的樣子，讓自己裝也裝出一副強大的模樣。
阿渺聽完，心中有了計較，這是身體內部出了問題，吃丹必定徒勞，那黑霧來歷不明，不知是何物，但毫無疑問，它搗毀了長老血脈阻斷了靈氣流通，斷了一名修仙之人長壽的根本，此狀，儼然將死之人彌留於世。
“唯今之計，只有去仙源派找霄皖卿。”
程珺樹不知何時跪去丹心長老床下，他聽到，回過頭凄楚道：“霄皖卿是誰，能救我師父嗎？可是現在去找會不會...會不會...”
阿渺斷口：“不會，霄皖卿青蓮秘法主凈化與治療，她如今秘法大成，修為又提升到了元嬰，將她請來，必定可以治好長老，但是將她請來之前，我要穩住長老的情況，你讓開。”
程珺樹連忙退去一旁，阿渺拽出腰間的乾坤袋，將其打開，在程珺樹疑惑的眼神中道：“這裏面有我三年來存放的所有靈珠、妖丹、靈材，都是靈力充足之物，長老現如今無法自主吸收靈氣，但是我卻可以讓他時時刻刻為靈氣包裹，這樣，可大大延遲他衰老的速度。”
正如阿渺所言，乾坤袋中果然綿綿不絕遞送靈氣，轉眼將丹心長老包圍其中，長老的胸口起伏肉眼可見的大了一些，程珺樹激動的哭出了聲。
“阿渺，幸虧有你，不然師父可就死了。”
阿渺卻沒鬆懈，“光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丹師派眾敵視你師徒二人已久，丹心長老佔據長老之位百年之久，有人狼子野心，一直想取而代之，如今正是下手好時機，長老在這裏不安全。”
“那...那我把師父藏到山下或者人界。”
珺樹不涉世事，想事總是不周全。
“山下屬於修仙界，遲早會有人發現長老，不安全。人界與修仙界有結界相隔，修仙界的人倒是追不過去，但人界中也有歹人，若是看到乾坤袋，難免會起歹心，長老身邊沒人保護，也是危險。”
沒等程珺樹崩潰，阿渺一語定局，“長老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你不是說這裏不安全嗎？”
阿渺看他一眼，隨後道：“小火，出來。”
程珺樹疑問，“小火，什麼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