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無救
姜淼根本睡不着，原堰啟這樣一抱着她，她就睡意全無了。
被原堰啟擁抱着的每一分一秒都開始變得難熬了起來。
愛情的開始都很美好，但愛情的結束都很糟糕，在一開始愛上原堰啟的時候，姜淼肯定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僅僅是跟原堰啟待在同一個空間裏，都讓她感覺到呼吸困難。
在很多直觀的傷害甚至生死面前，愛情變得很渺小。
跟着原堰啟繼續糾纏下去，姜淼覺得自己搞不好哪天也會被逼瘋，或者哪天真的會被原堰啟給弄殘，在這樣的前提下，愛不愛真的顯得很渺小，離開才是當務之急。
愛情永遠是飄渺的身外之物，必須先把自己活好，再去想着愛誰不愛誰。
原堰啟在她耳邊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姜淼的內心卻久久也無法平靜。
原堰啟抱着她依舊是溫暖的，可是他們之間的心已經不在一起了。
姜淼動了動身子，還是決定要從他的懷裏逃離，她掰開了原堰啟的手，然後如願以償地靠到了床的另一邊。
原堰啟好像並沒有刻意的勒緊她，在她試圖扯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原堰啟是鬆了力度的。
轉頭再看原堰啟的時候，姜淼發現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裏沒有喜沒有怒，就只是茫然和可悲，他深深看着姜淼。
好幾秒他才低聲開了口，“我就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原堰啟像一個委屈的孩子，只是想抱抱而已，卻還是被無情推開了。
“我也只是不想讓你抱我而已”，姜淼開口，實話實說，就算說了實話，又能怎麼樣呢。
但姜淼還是想把自己心裏的感受說出來，儘管原堰啟已經不在乎了，但是說了又能怎麼樣？他們之間還能再怎麼糟糕？原堰啟還能對她更殘忍嗎？
絕望到一定程度，好像就開始無所畏懼了。
原堰啟看着姜淼，像是有千言萬語，但最後什麼也沒說，他只是茫然地看向天花板，好幾秒之後，轉過了身，背對了姜淼。
他不想面對姜淼，不想看見姜淼眼底的抗拒和抵觸，姜淼怎麼會恨他恨到了這樣的地步？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們還那麼的甜蜜，明明在不久之前，姜淼還自己開口說了想要一個婚禮。
原堰啟真的覺得內心疲憊，他已經精疲力盡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能留得住姜淼，而且，就算他真的強硬的把姜淼留下來了，姜淼的心也不再屬於他了。
可他到底該怎麼辦？這已經不是坦不坦白的問題了，姜淼現在對他的憎恨，已經到了，原堰啟覺得如果他告訴姜淼他現在有多痛苦，姜淼反而拍手叫好，然後趕快趁機逃離的程度了。
雖然轉過了身，但原堰啟還是能感覺得到，姜淼翻來覆去，並沒有真正的入睡。
並沒有真實的碰觸她，只是躺在她旁邊，能讓姜淼這樣的煩躁不安和反感。
原堰啟為自己感覺到深深的悲哀，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以前很自信，覺得自己不會妥協，也不會被打敗，哪怕知道自己的情況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可以保持理智，自己可以永遠清醒。
可事實證明，他已經不清醒了，他的理智很多時候都餵了狗，情緒上來的時候，他甚至連姜淼都傷害了。
原堰啟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又起了身，一句話沒說，徑直朝着門口的方向而去。
姜淼坐直了起來，看着原堰啟的身影，開了口，“原堰啟，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原堰啟的腳步頓住了，卻又不敢回頭，姜淼的話雖然說的聲音很低，但卻一個字一個字的全都蹦進了他的耳朵里，甚至從他的耳朵又蔓延到心臟里，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就這麼把他捅得麻木。
姜淼不知道原堰啟聽了這話之後是什麼感覺，因為原堰啟並沒有轉過身，而是就背對着她在門口處站了許久。
好久好久以後，他才又轉了身，看向姜淼的時候，面上盡量的平靜，“姜淼，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你只要留在我身邊就行了”，頓了頓，似乎又做了更多的妥協，“你若是不想讓我碰你，以後我可以不碰。”
想到今天的失控，原堰啟還有些內疚，如果姜淼因為這件事情對他有身體上的抵觸，他可以理解，他可以離姜淼遠一點，想現在這樣，哪怕各躺在床的另一半，但姜淼好像都不願意。
姜淼顯得有些沮喪，她感覺自己說出去的話好像又完全無用，原堰啟又在跟她說的還是截然不同的事情，她想要的是離開原堰啟，離開有原堰啟的地方，而不是原堰啟碰不碰她。
“原堰啟，你說過你愛我的，可是你現在非要這樣逼我，現在這樣你開心嗎？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我們兩個都不開心。”
原堰啟失笑，笑得有些苦澀，“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放你走，你會開心？”
原堰啟覺得可悲又好笑，姜淼也說過愛他啊，還不是又要離婚，又要離開。
姜淼看着原堰啟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還是咬了咬唇，點了頭，“是，只要離開你，我就會開心，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個結果，這都是事實，我跟你在一起已經無法再開心了。”
原堰啟看着姜淼，突然又抬動了腳步，一步一步地朝床邊兒來，走得很慢，像一個無辜無奈又機械的機械人。
他走到床邊，側頭看着姜淼，很認真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把我一個人留下，讓我一個人痛苦算了？”
姜淼殘忍的時候是真的殘忍，但人可能都是這樣子的，不愛了之後就是會變得殘忍，顧不得還愛着的那一方到底是什麼感受，就是想要走了，就只是想要走而已。
姜淼想要離開他，不想再顧及他的感受，不想再伸手救救他。仟仟尛哾
原堰啟絕望，難道姜淼一點都不在乎，不在乎她走了之後，自己會怎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