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穿
我叫賀瀾,男,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一名,今年二十七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也沒有女朋友,漸漸的也對愛情不再有幻想,想着再過幾年,在父母的安排下,找個女人相親,結婚,過完普普通通的一生。
你問我對穿越的看法?那是一件好事,穿越到架空時代,或許可以修仙,或許可以稱霸一方。
穿越回古代可以三妻四妾,總體來說挺好的,前提是不要發生在我身上……
啊?我為什麼悲觀,且聽我慢慢道來……
那是一個天殺的夏天,我難得的五點準時下班,興高采烈的坐在地鐵上,一邊聽着歌,一邊約着哥們去涮火鍋,反正一切挺美的,天又熱下班又早,還能晚上去喝點小酒解暑,然而這些都是浮於表面的平靜。
地鐵極速行駛在隧道中,發出的咚咚響讓我變得焦躁不安,連耳機里最喜歡的歌也都聽不進去了,讓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是在我對面有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不是我的錯覺啊,更不是我自戀,是他真的在看我。
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我曾兩次假裝不經意的抬頭去看他頭頂的站牌,收回目光總能時和對面那個人被眼神撞在一起。
那是一個年紀約么在二十三四的青年,目測個子比我還高,起碼得有一米八五,又長又直的腿蜷在只有四十公分高的座椅里,委屈兮兮的,很不協調。
青年的眼睛是單眼皮,又細又長,卻不小,炯炯有神,配合著略長的臉,有種說不出來的淡然,帥氣。
他長得不賴,至少在我平生見過的帥哥中,他排得上前幾,可是你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盯着我幹什麼?
我有些慌‘難不成!’
下意識的低頭盯着自己的襠部,還好拉鏈是拉着的。
‘不會吧……’又想到某個可能,我手不聽使喚的抖了抖,差點沒把手機摔在地上,另一隻空着的手摸向腦袋。
我的劉海比較長,再加上現在天熱,容易捂出痘,為了省事,在辦公室的時候我會用皮筋將前面的劉海紮起來,該不會是下班的時候忘了取下來吧?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糗大了!!’
試想一下,一個三觀正,性取向正,為人正的大好青年,卻頂着一個朝天辮走在大街上,不盯着多看幾眼就算他修的清心寡欲。
我的臉蹭的燒紅的厲害,慌忙把手機舉過鼻尖,透過屏幕看見劉海雖然說有些亂,但是扎着的小揪揪確實放下來的。
‘好好的呀,哪怕是劉海亂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帥。’
我一邊用手做梳理着自己的頭髮,自戀的同時眉頭皺的更緊了。
着裝整齊,儀容端正,那那孫子盯着我看幹嘛?難不成老子又碰上騙子了?
想到以往在地鐵上遇到因為各種丟手機,丟行李,想要藉手機打電話借錢之類的騙局,我就一肚子火。
以前剛出社會,我就被人被騙過。
那是一個傷人的秋天,騙子穿的人模狗樣,操着一口的台灣腔,說他是從台灣過來出差的,身上只有台幣,沒有現金,台灣那邊又不流行掃碼支付,所以他現在沒辦法打車到預定的賓館,只能我求助,讓我給他微信轉五百塊錢,他給我七百台幣。
騙子說話軟軟糯糯,確實像台灣人,拿出來的錢和我從度娘上搜的台幣長得一樣,本着台陸友好發展的原則,在確定了對方留的號碼能接通之後,我雖然心中總覺得是騙局,但還是猶猶豫豫的給對方轉了五百塊錢。
他給我七百台幣,怎麼看都不是我虧,那時候我還為自己的善良和平白無故多掙了幾十塊錢而感到高興,可等我到了銀行準備存錢,卻被工作人員無情的告知是假幣時,我心涼了半截……對人的信任值也達到了從未有過的低度。
等渾渾噩噩的走出銀行,再次撥打那個號碼,理所當然的無人接聽,那孫子拉黑名單倒是拉的挺快的!
被騙的事哪怕已經過去了三年,我還是記憶猶新,所以在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發消息去罵,又或者在各個垃圾網站上掛他的聯繫方式。
雖然不知道電話號碼是否已經易主,但這並不影響我泄憤,想到這,我心裏的火又噌噌噌的冒了起來,打開手機找出那個熟悉的手機號碼,編輯,發送一氣呵成:
『今天上廁所沒拉出來來吧,知道為什麼不?因為老子正拿棍子捅你這個殺幣呢!!!!!』
看着提示發送成功的消息,我心裏爽快了不少,血一般的教訓帶來的經驗就是,當有人找你尋求幫助時,要麼讓他去找工作人員,要麼發發善心帶他去找工作人員。
總結為一句話就是:要錢沒有,要命快跑。
眼睛餘光察覺到對方突然站起,意圖朝我走來時,我暗叫不好,果然是碰到騙子了,我難道長了一張那麼好騙的臉?
我心底有火,幾乎和他同時站起,刻意的不去看他,擠開人群,埋頭,朝另外一節車廂走去。
按理來說,普通的騙子在看到獵物遠離后,大多不會選擇繼續糾纏,可是我現在碰到的這個人醒了不是一般的騙子,很有可能是變態……
因為他不但跟我一同走到了其他車廂,還靠我很近,我甚至能夠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我對香水不怎麼了解,所以我知道具體是什麼香味,反正不難聞。
‘難不成是迷藥?’
青年的舉動不得不讓我把他往最壞的方向想,想到他也有可能惦記上我那可憐的腰和腎,我一驚,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不再敢去聞他身上的味道。
青年幾次三番想要張口說話,他的表情很古怪,有些冷漠,又有些躊躇,糾結的模樣像是強迫症犯了,也像神經病。
如果他真是神經病呢?
那到時候萬一出什麼事,我和他有摩擦,吃虧的還是自己,畢竟這年頭精神病打人不犯法。
抬頭看着站台離自己家越來越近,我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腦海中各種想法千迴百轉。
腹腔中的氧氣越來越少,在我把自己憋的臉紅脖子粗,大腦臨近缺氧時,地鐵門開了,這像是一個安全信號,我迫不及待地張開口,大口喘氣,想也沒想跟着人群擠了出去。
發現對方還在糾纏不休,還想要跟上。
我惱怒的瞪了一眼他,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這麼窮追猛打,你哪怕是神經病,我也要跟你杠上一杠!
看到不遠處有地勤人員在舒緩人流,想也不想,沖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地勤人員邊走邊喊:“帥哥,帥哥,我碰到跟蹤狂了!”
“什麼,先生你先冷靜,他人在哪?”地勤人員在地鐵站工作了應該有好些年,對付各種突發情況還是有老道的經驗,他一邊安撫我,一邊將我護在身後。
我朝身後一指:“那,就是他!都跟了我好幾站了!”
本來我以為這一指可能會指空,畢竟哪怕是騙子,也不可能窮追猛打到這個地步,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跟着我下了地鐵。
青年的身形明顯比其他人高出半個頭,所以不難看見,手沒指空,這讓我心裏還踏實下來,好在不是我妄想症犯了,冤枉人,這樣跟工作人員解釋起來就更加簡單了。
青年見我指他,也沒有逃離或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反倒不慌不忙的順着人群走到了我們身邊。
地勤人員看對方是一個長得俊俏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一般來說在地鐵上能幹出跟蹤尾隨的,都是一些長相比較猥瑣外加年齡較大的人,沒想到這一次遇到的居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英俊男人。
也就愣了一會兒,地勤人員拿出敬業精神,禮貌的詢問對方:“這位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他沒有輕易的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把青年當成變態,不僅僅只是覺得青年不像是能幹出那種事的人,更多的是一種職業素養。
察覺到了我的緊張和暴怒,青年沒有回答地勤人員的話,反而衝著我說輕聲地說:“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
一個弄出了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居然反過來勸我冷靜?我被氣笑了,慢悠悠的質問:“哦,我不認識你,你跟了我幾站,還跟着我下車,現在跟我說你沒有惡意?”
開什麼玩笑?你長得帥就了不起?就可以肆無忌憚額騷擾別人了?那要警察幹什麼?
似乎是我的話才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對我造成了困擾,他聲音又放平緩了些:“我只是……”
說到這他停頓住,想了一會兒再繼續說:“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說話的樣子莫名其妙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瞧瞧,瞧瞧着他這話,不是神經病又是什麼?
青年的長相,但凡見過他的人都不會輕易的,所以我很肯定自己絕對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什麼叫看我過得好不好?
他說的話曖曖昧昧的,聽得我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地勤工作人員投在我倆身上的目光也變得詭異起來,我想也不想的反駁:“我過得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今天之前我壓根就不認識你!”
見我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地勤人員連忙夾在我倆之間伸開雙手,推開我們倆,對着我說:“先生,你冷靜一些,需要我這邊幫你報警嗎?”
我咬牙切齒:“必須報警!哪怕他是精神病,我也要把他的監護人揪出來,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看病人的!”
“好的,先生,請兩位先生現在休息室等候片刻,我們這就幫您聯繫警方。”
到這,我幾乎有七成的把握,這個男人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神經病,也不想再跟他廢話。
想到自己一個大好青年,沒被女人騷擾也就算了,還被一個男神經病尾隨,我火就更大了,真是好事不找我,壞事光惦記我。
在等警察到來的期間,青年幾次三番想找我搭話,都被我無視了,他想靠近我,奈何被工作人員攔着,只能作罷。
十分鐘后,在三位工作人員和一大群吃瓜群眾的圍觀下,我和青年出了地鐵站,外面已經等了兩輛警車,在警察叔叔對我簡單的詢問幾句后,我很配合的朝其中一輛警車走去。
而另一邊的進展沒有我這裏順利,當兩位民警示意青年坐進警車時,他突然變得有些狂躁,極力的想要甩開民警,朝我這邊走過來。
我被嚇了一跳,生怕他犯病打我,麻溜的拉開警車鑽了進去,然後啪一聲很大力的關上車門,並且順手反鎖了。
“幹什麼呢?老實點!”
同一時刻,詢問我的警察見狀暴呵一聲,也參與到鉗制青年的隊伍中。
外面還在吵吵嚷嚷,坐在車內等待的一個圓臉警察叔叔看我神情緊張,笑着安慰我:“小夥子,不要怕,在警車上還沒人敢動你。”
“謝謝叔叔,”
我沖他勉強一笑。
那位民警年紀也就比我大幾歲,可是國人慣有的思維見到警察不管年紀大小都喊叔叔,圓臉警察顯然已經習慣了這一點,他聳聳肩也沒再說話。
要是這時候我捨得給後視鏡一個眼神,就會發現原本在急言令色讓警察放開他的青年,在看到我坐進警車后,愣在原地思索幾秒后,居然停止了掙扎,也乖乖的坐進了警車,當然,不是和我同一輛就是了。
“小夥子,你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跟我們說一遍吧。”
警察局裏,一臉正氣的警察叔叔先是給我遞了杯熱水,等確定我的情緒穩定了,才開始做筆錄。
“是這樣的,警察叔叔……”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當我從警察局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警察說他的行為涉嫌騷擾,具體情況要等地鐵的監控調出來才能下判斷,由於情節不太嚴重,也沒有產生重大後果,哪怕他確實有這個企圖,只能算未遂,頂破天關個幾天,就當警告。
但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是,今天他是別想從警局出來了。
“這都算個什麼事!”
我崩潰的抓起頭髮,好心情散了個乾淨,這才有時間打開手機,發現好幾個未接來電,再打開微信,朋友發來發消息:
『我不出去吃了,臨時要加班。』
時間顯示六點多發的消息,得……連好朋友也放自己鴿子,我啪啪啪的回消息:
『還吃飯,你都不知道我……』
還沒等我和他吐槽這一晚的經歷,手機顯示屏就有一串熟悉的號碼掛進來,接通之後,還沒等我開口兩句,對面就連珠炮似的一通乍呼:
『小瀾子,我存重要文檔的U盤落家裏了,趕緊幫我取一下,我爭取早點下班。』
他是我的同學,我倆從高中認識到現在已經將近十年了,畢業為了節省房租,租了個一室兩廳,而且工作的地方相距都不遠,所以幫忙取個東西,收收被子啥的都很正常。
‘這是又把我當跑腿的了!’
“行,知道了,等我一小時。”
雖然現在身心疲憊,但我還是任勞任怨的選擇走一趟。
你要問我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還要選擇在大半夜要走這一趟?
首先,我雖然沒有學過防身術,沒有健身,但我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哪怕是徒有其表,也不會像女人一樣看起來那麼柔弱。
其二,前文也說了,那個瘋子今晚是別想從警察局走出來,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我都是安全的。
儘管心裏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但為了不增加其他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選擇打車,從根本上解決麻煩。
“我勒個去,早知道要去路對面打車,我還不如叫個拼車,多花幾塊錢讓他進小區單元樓下等我。”
漆黑的小樹林中,伴隨着腳每的踩在樹枝上發出咔嚓的聲,我的心就跟着不爭氣的撲通猛跳一聲。
我們住的小區距側門有一條主幹道,中間隔着一片小樹林,平時為了省時間,很多人會選擇從樹林穿過到馬路對面。
我平時坐公交是走正門,但是今天為了省時間,臨時決定穿過這片樹林到馬路對面打車。
萬萬沒想到……這直徑不到五十米的小樹林,晚上會這樣的陰森恐怖,連一個人都沒有,樹林中,只有我的手機電燈不斷的來回晃動。
咔嚓……
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衰弱,我總感覺在我即將要走的方向傳來了一串腳步聲,但當我把燈光照過去時,這怎麼都沒發現人影,我的視力不算太好,但也不至於差到連人那麼大的目標都看不見。
除非對方在刻意躲着自己……
想到某個可能,我縮了縮脖,面對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迅速倒退。
咔嚓……
奇怪的類似踩碎樹枝聲音不知何時又從我的左側響起!一股涼氣順着后脊梁骨竄遍全身,我條件反射似的從右邊一個縱跳,結果力道沒控制好,一隻腳陷進鬆軟的坑裏,差點沒摔個趔趄,
當我費勁巴拉的剛穩住身形,手機突然響了,好懸沒把我嚇出狼叫,屏幕瘋狂的跳動,聯繫人備註是:王警官。
‘他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難道是案子有了進展?’
我顫顫巍巍的按下接聽鍵:“喂……王警官,你,你好……”
因為來電的原因,手機自帶的電燈被迫滅燈,眼前突然陷入黑暗,我再也不敢在小樹林中獃著,選擇邊打電話邊往小區里跑。
電話那頭傳來王警官有些陰沉的聲音:『喂,賀先生,你先聽我說,今天企圖騷擾你的嫌疑人已經從警察局逃出去了,為了你的安全起見,請你盡量不要單獨出門………』
他的話讓我的心在這大暑的季節里,像是被塞進了冰窖,透心涼,心飛揚……
啪!
我只聽到王警官說到逃字,不是因為手機信號不好,而是因為我在慌亂中撞進一個寬闊的胸懷,手機沒拿穩,掉到在地上了。
“卧槽!”
僅僅在那人懷中停留了一秒,在感受到那人的雙手企圖抓我的胳膊,我渾身汗毛直立,觸電般和那人拉開一段距離。
雖然天很黑,月光很淡,我還是能從模糊的輪廓中大概看見那人一雙標誌性的單眼皮,可不就是那個神經病嗎?他是怎麼能跟到這來?
青年表情平靜,想要伸手拽我。
我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想也沒想,轉身就跑。
“你等等!”
他在我背後喊着,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你是老幾呀?讓我等就等?’
我慌不擇路的跑出去十幾米,才發現自己居然跑到了河邊,看着冰冷的月光灑在墨綠的水面上,我的心直直的往下沉,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真是ni瑪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公安局那種地方一個神經病還能跑出來,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觀!’
周圍寂寥,四下無人,正是殺人越貨的最佳時期。
雖然現在的情景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但也不妨礙我聯想到自己的明天出現在社會頭條上,標題我已經能起好了,就這麼寫:
‘一青年疑似遭精神疾病患者尾隨殺害。’
瞅瞅,我有去頭版頭條到編輯的料吧……嗚嗚,前提是給我個機會讓我活着去寫呀!
我為自己的冷幽默感到心裏發苦。
想重新擇路,已經沒有機會了,神經病慢悠悠的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月光下定定的看着我。額頭上冒出細小的汗珠,我的腰緊緊貼在並不如何穩當的圍欄上,一隻手死死抓住圍欄,另一隻手往前伸做出防備的架勢。
我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死死抓着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礦泉水,瓶身還冒着涼氣呢。
‘水……’
我眼睛滴溜溜一轉。
雖然這是一瓶普通礦泉水,可是對方不知道啊,如果我把這瓶水,趁對方沒設防之下朝他潑去,他會不會以為這水有毒或者是什麼刺激性液體呢?
如果他有所忌憚,稍微躲避一下,哪怕只有兩三秒,那我也有機會逃離。
我還在費盡腦細胞想計策,那個神經病邁着不急不許的步伐,從樹林中走出,對我說:“你先冷靜下聽,聽我……”
“我去你大爺!”
大半夜的從警察局逃出來,又在漆黑的小樹林圍堵我,把我追得像喪家之犬一樣跑來跑去的總不能是想找我喝茶吧?
要是我真的停止逃跑,可能以後只能當個遊魂野鬼在他的夢裏找他聊天了!!
趁他還在說話的空檔,我迅速擰開水瓶,直接連着瓶子衝著他砸過去。
清澈的水連着瓶子打着圈的在空中撒出,我驚喜的發現對方在看到水灑出來的瞬間下意識的往後躲。
就是現在!
瞅准這個空檔,我邁開不知道一米幾的腿轉身就想跑,可等看到面前是一片水汪時,我傻眼了……
干你娘的!怎麼能忘了自己背後是湖水呢!那我之前的鬥智斗勇是和空氣玩耍呢??智商呢?智商呢?!!
後悔已經晚了……使出去的力收不回來,感覺到腿根的位置傳來撞在欄杆上的劇痛時,我人就像剛才被扔出去的那瓶水一樣逆着走的指針,一個跟頭翻着就朝水裏栽去。
‘老子不會水,天要亡我呀……’
這一天所發生的戲劇性的事情比我一生都要精彩。
讓我想的最多的除了我的父母以外,就是那個陪伴了我十多年的死黨,希望他明天才看到有人溺水而亡的新聞時不要嘲笑我……
也不要哭,當然也別請人在我的墳頭蹦迪,哥們兒不好那一口。
噗嗤,想到好幾個長腿妹妹穿着黑絲,在一座荒山裡又蹦又跳,我居然樂呵出聲……
噗通!
伴隨着一聲悶響,苦澀中夾雜着土腥味的水瞬間將我淹沒,我的四肢本能不斷在水中亂划,想要浮上水面,腳卻踩在鬆軟的泥地里,使不上勁。
總在感覺能借到力,企圖站起來的時候,人又控制不住的朝後仰,哪怕頭能勉強浮出水面,卻連呼吸的空檔都沒有,又瞬間下沉……
這簡直能算作一種酷刑了。
我在水底慌亂的掙扎,有一瞬間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寬大的胸懷中,一股力量企圖將我拽出水面,我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眼前情況,哪有什麼胸懷,入眼所及的全是漆黑一片。
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
一時陷入黑暗前,我居然還有心思幽默。
一=手動分割線=一
“傻愣着幹什麼?快吃,再晚些太傅就要來了。”
耳邊傳來嘈雜聲,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推了我一把,我這才從呆愣中清醒過來。
在我對面蹲着兩個頭髮高高豎起的男孩,年紀大概在十四五歲,穿着古代的廣袖長袍,像是cosplay一樣,
而他們正在不斷的用筷子從放在地上的盤子中夾起肉塊往嘴中塞。
其中一個嘴中還發出含糊不清的感慨聲:“今天的紅燒肉是真的香……”
“確實,自從太傅開始教學,我就沒吃過肉。”
在我左邊,又響起一聲清脆的女聲。
我過扭頭,看到的是一個年紀和那兩個男孩相仿,穿着白色長裙,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孩。
女孩嘴巴被肉塞得鼓鼓的,眼中滿是委屈,同樣蹲着,雖然姿勢不雅,卻掩蓋身上的貴氣。
“還說什麼貪口腹之慾,實乃下乘,不吃飽哪有力氣讀書嘛。”
我奇怪的看着在我周圍幾個蹲在地上孩子,加我在內,總共有五個人,三男兩女。
此刻,我們就像做賊一樣圍成一個圈,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解決着地上盤子中的肉,而我也發現自己手中的筷子上也夾着一塊肥瘦相間的肉。
看來之前我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可是……等等!我不是溺水了嗎?怎麼會突然蹲在地上和一群,穿着古裝的小屁孩兒搶肉吃?
我腦袋有些zhang疼,暈暈乎乎的想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你不吃嗎?”
這時候,在我右邊的另外一個女孩伸出胳膊肘搗了搗我。
“啊……吃,我吃……”
女孩的眼睛很清澈,讓我生不出拒絕的心,下意識的將手中夾着的紅燒肉放進嘴裏。
來不及品嘗肉是什麼味道,旁邊的草叢傳來悉悉嗦嗦的聲音,一個戴着青色小帽的腦袋鑽了出來,那人焦急的沖我們幾人說:
“皇子,小姐們,太傅正往這邊走呢!”
“走,快走!”
“別吃了,趕緊躲起來!”
聽到太傅要來,幾個男孩女孩很默契的扔下手中的筷子,拎衣擺的拎衣擺,拎裙子的拎裙子,紛紛貓着身子鬼鬼祟祟,四散逃開。
“啊?”
眼前一系列的突髮狀況,讓我腦袋持續當機中。
“賀公子,你還不趕緊走?”
青色小帽對還在愣神中的我催促道。
“哦,走……”
其他人都跑光了,就我一個人都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覺得留在這不太不好,居然鬼使神差的在那人的提醒下,也貓着腰開始找地方躲。
其他小孩都跑得很快,只有先前那個在我左邊白色衣服的小姑娘跑的最慢,衣服也最顯眼,我想也沒想就跟在她後面找地方躲藏。
‘不是……我做這些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我為什麼要跑?這些小屁孩是誰?我在哪?是夢還是什麼?’
奔跑中,我加載緩慢的腦袋終於有時間進行思考,途中我這才看清,我們一群人剛才在一個地處略高的花園中。
從花園上往下望去,不遠處一個人穿着青色長衫的人,正在不斷靠近花園,距離太遠,我也沒看清那人長像,他的步伐從容而淡定,速度卻挺快,目測沒有多久就能追上我們這行人。
就抽空匆匆一瞥,跑在我前面的白衣女孩一個轉彎消失不見,生怕被她落下,也怕被什麼所謂的太傅抓住,我快走幾步就追上了女孩。
剛一追上,我就後悔了,因為那個女孩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居然在我不遠處的花叢中雙手前傾,軟趴趴的倒在地上,眼睛一閉,居然選擇裝昏迷……
我了個去!跑不過裝昏迷可還行……
可是不知道是因為腦子抽了,還是因為剛醒轉不過來彎,我居然下意識的覺得小女孩做法非常的優秀,沒有任何猶豫,恬不知恥的在距離小女孩兩三步遠的距離,也躺下來裝死。
小姑娘睜開眼睛歪頭看着我,眼神中閃過惱怒之色,瞪着我,頭往旁邊一歪一歪的,示意我找其他地方躺着。
我哪有空搭理她呀,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一起一跑的功夫十有八九會被人發現,哪能如了她的意,重新找個地方躺着,乾脆眼睛一閉都沒看到。
小姑娘氣壞了,嘴裏發著出呲,呲的聲音,企圖把我趕走,見無動於衷,躺的像個屍體,恨不得甚至想要爬起來,踢我兩腳。
我睜開一隻眼沖她翻了個白眼,然後眼睛閉得更緊了,絲毫沒有作為一個大人該有的羞恥心,
“賀瀾!你去別出去!”
小姑娘氣得半死,壓低的聲音沖我喊。
‘喲呵,還趕我走?’
我倔脾氣上來了,我們一人躺一邊,誰也不犯誰的,三番五次趕我走,這就有點不厚道了。
我脾氣也上來了,坐起來看到自己不遠處有一塊石頭,將石頭抓起,挑釁的握在手中。
小姑娘一愣,還以為我要打她,嚇得縮縮腦袋,不敢說話。
我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裝死,我看到咱倆誰裝的像!’
然後在小姑娘不知所措中,登登登爬到她的身邊,從她頭上拔下一株簪花,將尖端對準自己胸口,然後左手用石頭狠狠的錘在簪花尾部。
當簪花完全沒入自己胸口時,我這才得意的沖小姑娘無聲的笑了。
‘小樣,跟我斗?’
在小姑娘瞠口結舌中,胸口延遲的疼痛這才爬上我的腦海,我先是愣了一秒,然後低頭看着胸口的藍色小花,心中大喊,我操……
人就直挺挺的就重新倒回草叢……
我tnd到底幹了什麼?為了跟小姑娘賭氣把自己捅死了?!就……這麼稀里糊塗死了???
我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小姑娘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鄙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我和姍姍來遲穿着穿着青色古代衣服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