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夢境
腦海里的想法越來越奇怪,直到他已經羞得面紅耳赤。
偷偷想人家姑娘,自然是小人行徑,算不上君子。不過書中不是也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麼自己的所思所想,只要不違背禮,應該也算不了什麼吧?
反正嵇兄也看不出來,要是她真看出來了,那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嗯,就是這樣。
想到這裏,他覺得心情大好,便回到房中休息,但睡着睡着,便開始做夢。
他夢到自己被人踢倒在地上,畫散了一地,一身女子衣裳的乘雲手執利劍,護在他的身前,將那些人全都趕跑,又將手遞給他,威風凜凜道:“男人,和本女俠浪跡天涯!”
他立刻顫顫巍巍地將手伸過去,低眉垂眼,一副順從的模樣:“小男子謝過大俠。大俠救了小男子,小男子無以為報,只願以身相許!”
按理說之後應該會發生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情節,但他卻看到嵇兄換了一副臉色,聲音冷漠的來了一句:“你?你有什麼好處,讓我接受你?”
我有什麼好處?洛淮搜腸刮肚想了很久,終於訥訥道:“小男子會洗衣做飯,會捶背倒茶…對了!我還能抄書,能教孩子讀書,我能掙錢呢!”
嵇兄聞言,秀眉一蹙,泠然而笑:“哦?看來是你是賢夫良婿,還不錯,那就入我帳中好了。”
正當他歡呼雀躍之際,卻看到身後憑空又冒出了數十個男男女女,這些人都對着嵇兄振臂高呼“妻主大人”四個字,一副虔誠的樣子。
他瞬間從夢裏驚醒,摸了摸眼睛,發現竟然有淚水湧出。
嵇兄該不會真的男女通吃吧?之前人家傳說她去青樓,他雖然覺得這種行為不恥,但畢竟得到過人家的幫助,而且嵇兄也確實是個好人,他不願意因為一個人的某一點而否定他的全部。
只是如今想來,她身為女子,或許真的有某些奇怪的癖好。
啊!這可絕對不行!他洛淮一直以來都是個要臉的人,自尊自愛,絕對不會給別人做低伏小!
若是嵇兄真的這樣,那他就只能離開,雖然很不舍…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另外一邊的乘雲則被很高的熱度折磨。
剛才突然見到洛淮讓她有些緊張,不由得擔心他會不會發現自己的秘密。但是想來這樣的可能性不大,畢竟自己很快就躺了回去,他應該也看不到什麼。
左算右算,也算不到他會這樣進來,雖說是出於好意,但總是覺得有幾分危險。
只是若他真的知道了,那就只能用懷柔政策,或者直接殺之,但洛淮如今沒有能力,即便是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會被別人認為是傻子,沒什麼真的影響。
自己不見得是好人,但也不想做壞人,更不想殺不該死的人。左右如今他也構不成威脅,再等等又何妨?
或許是因為心中有些緊張,渾身都難受反倒感覺止住了。開始的時候只是頭疼,即便閉着眼都好像看到眼前冒着星星,後面就變成了全身都在疼,而且不停地出汗,把整個被子都浸濕了。
她不敢掀開被子,生怕自己着涼,就只能忍受着自己的全身都被濕乎乎的被子包裹,這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身上的物件像有千斤重,卻怎麼都擺不脫。
翻來覆去了很久,她都睡不着。想要伸手取水喝,但一方面水應該也涼了,另一方面距離有些遠,外面太冷,恐怕又會讓病加重。
她便只好忍住灼燒着的喉嚨,努力的讓自己靜下心。
但越是想靜心,就越是靜不下。她努力的想像自己夢中情人抱住自己,那人的身子冷冷的,讓她覺得很舒服。
這個人是誰呢?好吧,是她自己。她雙手反抱住自己,模仿着有別人在時的模樣,即便是這種虛假的溫暖,也使她覺得舒服了很多。
折騰了一整夜,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睡去。
她做了一個又一個夢,每個夢都是童年時期經歷過的事情,父親和母親的怒容彷彿還近在眼前,不成器的哥哥依然在喝酒吃肉,即便是在夢裏,自己還是那個處於恐懼之中的女孩子。
幸虧逃得快,不然就和她們一個下場了。當然,這還要感謝那個不成器的哥哥,若不是他,自己又怎能走到今天?
一個女子以男子的身份行走自然是很艱難的,就像如今,她平日裏出恭就是最大的麻煩。原本打算帶個盆在牆角偷偷解決,卻意外的發現禮部的茅坑居然有隔板。
不過那些男人解手的時候竟然不用蹲下,但自己需要,於是就只能挑沒有人的時候,但偶爾撞到一個人,就推說自己肚子不舒服。
縱使如此,她每次出恭的時候還是膽戰心驚,以至於連水都不敢多喝。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成天到晚都在上火,嘴裏還起了不少泡。
況且還會趕上月事,這個月還沒有來,但應該也是這兩天了,到了那個時候,整整一日月事帶都得粘在身上,尤其是如今快到夏日,一日比一日炎熱,到了那個時候,都不知道得有多難受。
她原本就很討厭那種血突然湧出來的感覺,那是一種不受控制的力量,讓自己不由得為之一振,於是身下就產生一股熱意,緊接着,便是泄洪一樣的噴發。
好在這裏的衣服是藍色的,自己再穿上黑色的長褲,倒是沒有人能看出來,只是血偷偷的流,說不好還會結塊,又或者因為月事帶用的太久的緣故自己滲出來,流的滿腿都是。到時候身上不免會散發著血腥味,要是有哪個鼻子靈的,或許還能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