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丑章 0日之約
國歡歡喜喜回到山洞，做午飯吃了，思忖一番打磚造房開荒種地的事。先搭磚棚。拿了鋸子去樹林裏伐木。伐了十來根，剔去枝椏，鋸去顛子。把木頭一根一根扛回來。
國正扛着木頭，突然聽到紅華在山嶺上叫喊。
國施主！國施主！
國答應着。
哎！哎！
師傅叫我來看一看，你還好不好？
我很好！謝你師傅關心！
你在做什麼？
我在伐木，準備做磚棚！
好！你忙着！我回去了！
紅華走了，國繼續扛木頭。木頭全扛回來了。天色尚早。選址搭磚棚。鋤草，平整土地。太陽要下山了。收了工具，進洞做晚飯。
晚飯後，到山泉池塘里沐浴，更衣。天將黑，準備休息。忽然聽到紅華又在山嶺上叫喊。
國施主！國施主！
國出洞來道。
哎！紅華小師傅！有什麼事兒？
師傅有請！
請轉告你師傅！天色黑了，男女有別，我不能去！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師傅說！身正不怕影斜，孤男寡女不怕天黑！
你師傅真是這麼說的？
真是這麼說的！她叫你一定要去！
我若不去呢？
不去的話，夫婦之約就解散了！
國沉默不語。紅華道。
師傅希望你不要做膽小鬼！
那我去吧！
好！你上嶺來，我們一起走！
國爬上山嶺和紅華一起向嶺那邊庵里去。
到了庵里，天已黑了一半。紅華在庵外招呼一聲。
師傅！國施主到了！
快請進來！
紅華和國進入庵里到達內堂。內堂里燈火通明，靜心端坐在上座。
國正身恭敬曰。
天色已黑，在下驀然造訪，實是大罪！
靜心曰。
你何罪之有？全是我邀請你！
師太大人大量！在下委實自嘆不如！
紅華上茶來，國謝着接過茶。
靜心曰。
國施主！請坐！
國端着茶坐下。紅華又給師傅端上茶，然後自己也端一杯茶坐着。三人慢慢喝茶。
靜心曰。
貧尼蒙施主錯愛，十分感激！
國曰。
在下愚魯，妄言妄想，師太勿怪！
實話實說！貧尼對國施主也是愛慕不已！
紅華羞紅着臉叫一聲師傅，國也羞紅了臉。
只是不知國施主人品到底如何？
國窘迫道。
在下鄉野村夫，不敢言人品！
尚思秦晉之好否？
尚思！
既如此，你我今晚同房同床同枕同被共同就寢，如何？
國甚窘迫，喃喃道。
師太！這如何使得？
就算是對你人品的一個考驗吧！
請師太言明！
今天是正月二十九。自今日起，你我同榻共寢，百日之內，不非禮我，秦晉之約就生效！
國喜道。
謝師太考驗！
紅華道。
師傅！他若趁機非禮您，您的名節豈不是全毀了？
若是如此，那也是我識人不明，自食其果吧！
師傅！萬萬不可呀！
是呀！師太！萬一我一時忍不住非禮了你，你的名節豈不是全毀了？
你有想過非禮我嗎？
國羞紅了臉。
靜心道。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人生總得前進！我不能原地踏步，
止步不前！
師太之度量，在下自嘆弗如！
時間不早了，咱們就寢吧！
國無語，紅華無語。靜心站起來道。
國施主！請！
國也站起來道。
在下委實不敢造次！師太！請！
靜心向卧室去，國止步不前。靜心走到卧室門口，回頭道。
國施主！請！
國紅着臉向前走，走到靜心卧室門口，和她並肩站立。
紅華叫一聲師傅，靜心道。
紅華！你做晚課吧！
師傅！我擔心您！萬一……！
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做晚課吧！
師傅！您要保重！
靜心進入卧室，國跟隨進去。卧室里早已經燈火通明。靜心關上房門，走到榻前道。
國施主！請寬衣！
國羞紅着臉不動，靜心動手寬衣，國看着她寬衣。靜心不慌不慌卸去外衣，留着內衣，看着國道。
國施主！請寬衣！
國慢慢動手寬衣，卸去了外衣，保留內衣。靜心道。
國施主！請上床！你是客，睡裏邊，我是主，睡外邊！請！
國羞紅着臉不動。靜心催道。
國施主！請上床！
國脫掉布鞋爬上床到裏面坐下。靜心脫掉布鞋爬上床在外邊坐着。
二人在床上並排坐着，靜默無語。
良久。靜心道。
國施主！請摸自己的脈搏！
國用右手摸自己左手的脈搏，突突地跳動着。靜心伸出左手到國面前道。
國施主！請摸我的脈搏！這是我邀請你的，不算違約！
國不敢動。靜心曰。
把右手伸過來！
國不動。靜心用左手輕輕抓住國的右手，慢慢按他的脈搏。良久。靜心鬆開國的手，再次道。
國施主！請摸我的脈搏！
國用右手輕輕抓住靜心的左手，慢慢按她的脈搏。良久，輕輕鬆開。靜心退回左手道。
國施主！我的脈搏如何？
如長江大河，波浪滾滾！
國施主自忖，與我相配否？
在下之脈搏如山泉小溪，不敢與師太相比！
國施主自謙了！我看你的脈搏如萬馬奔騰，歡樂不已！
國羞紅了臉，靜心也羞紅了臉。
把背靠着床梁吧！
靜心把背靠着床梁，國也把背靠着床梁。
二人靠着床梁並排坐在床上，靜默不語。
苗紅華輕輕誦讀了一遍《地藏菩薩經》，再慢慢默寫《金剛經》。心中老是挂念着師傅的安危。寫到第五品，放下毛筆，出了卧室走到師傅房前來，看見師傅房裏燈火未滅，只是寂靜無聲。紅華輕輕敲師傅的房門，聽到師傅問。
是紅華嗎？
是我！師傅！
你有什麼事兒？
你還好嗎？他有沒有非禮您？
我還好！他沒有非禮我！
那我就放心了！
去睡吧！不用擔心我！
紅華回到自己房裏，沒有睡意，又坐下默寫《金剛經》，寫到第八品，又放下筆，來到師傅房前，看見裏面燈火未滅，於是又輕輕敲門，聽到師傅說。
是紅華嗎？怎麼還沒有睡？
我睡不着，擔心您，又來問一問，他有沒有非禮您？
你放心，我很好！他沒有非禮我！
那我放心了，我去寫經了！
紅華回到自己卧室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到第十二品，又放下筆，走到師傅房前，看見裏面依然燈火未滅，於是又輕輕敲門，聽到師傅說。
紅華呀！你怎麼還沒有睡啊？
師傅！你還好嗎？他有沒有非禮您？
我很好！他沒有非禮我！你放心好了！快去睡吧！
紅華回到自己卧室，依然沒有睡意，坐下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到第十五品，又放下筆，走到師傅房前，看見裏面依舊燈火未滅，於是又輕輕敲門，聽到師傅在裏面說。
紅華！你怎麼啦？是中邪了嗎？沒完沒了的！他沒有非禮我！我很好！你放心！快去睡吧！
紅華回到自己卧室里，依然沒有睡意，坐下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到第十八品，又放下筆，來到師傅房前，看見裏面依然燈火通明，於是又輕輕敲門，聽見師傅起床來，開了房門，看見師傅穿着內衣。靜心道。
紅華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他沒有非禮你！你放心去睡吧！
師傅！打擾您了，我去了！
紅華又返回到自己卧室里，依然沒有睡意，坐下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到第二十一品，又放下筆，來到師傅房前，看見裏面依然燈火通明，於是又輕輕敲門，聽見師傅說。
紅華呀！你到底怎麼啦？我不是告訴你我好好的嗎？他沒有非禮我！你安心睡吧！
師傅！您房間裏燈火通明，您們在做什麼呀？
我和他什麼也沒有做！
那您們在做什麼呀？
我和他並排坐在床頭！
並排坐在床頭做什麼呀？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師傅！聽見您們安然爽朗的笑聲我就放心了！
紅華返回到自己卧室里，依然沒有睡意，坐下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到第二十五品，又放下筆，走到師傅房前，看見裏面燈火已熄，又輕輕敲門，聽到師傅道。
紅華！我們已經睡了！你也快睡吧！
您們怎麼睡的？他有沒有非禮您？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師傅！聽到您們爽朗的笑聲我就放心了，我去寫經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紅華返回到自己卧室里，依然沒有睡意，坐下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到第二十八品，又放下筆，來到師傅房前輕輕敲門，聽見師傅說。
紅華！我們睡的好好的！他沒有非禮我！你放心吧！
您們是怎麼睡的？
還能怎麼睡呀？就是這麼睡的呀！
這麼睡是怎麼睡的呀？
我和他睡在同一邊，枕同一個枕頭，蓋同一個被子！
那他沒有非禮您嗎？
沒有非禮我！
睡在同一個被窩裏怎麼沒有非禮您呢？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師傅！聽到您們開心的笑聲我就放心了！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紅華返回自己的卧室里，依然沒有睡意，坐下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到第三十品，放下筆，又來到師傅房前，輕輕敲門，聽到師傅說。
紅華呀！你真是好笑呀！又來了！
師傅呀！您們一男一女睡在同一個被窩裏，您說他沒有非禮您，那才真是好笑呢！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紅華返回到自己卧室里，依然沒有睡意，坐下繼續默寫《金剛經》，寫完最後第三十一第三十二品，放下筆，來到師傅房前，輕輕敲門，聽到師傅說。
紅華呀！你真是好笑！又來了！
您們一男一女才真是好笑，睡在同一個被窩裏，還說他沒有非禮您呢！
靜心和國笑了一陣。靜心道。
紅華！你別走了，和我們一起睡吧！省得你擔心！
這樣甚好，正合我意！
靜心起床點亮燈，打開房門，紅華進到裏面，看到國穿着內衣睡在師傅的床上靠里一側。靜心關上房門。紅華寬了外衣，保留內衣，脫了布鞋，爬上床在中央挨着國睡下。靜心熄了燈返回到床上挨紅華在外側睡下。三人左中右並排睡着。靜心蓋上被子。
三人安安靜靜地睡着，一會兒進入了夢鄉。